8、插曲 ...
-
我一边后退，一边掏手机。屏幕刚亮，灵觉又震了一下。然后——有人叫了我的名字。“……倩宁。”声音低哑，像是被撕裂的嗓子在磨金属。
那一瞬间，我后背的汗毛全竖起来。我僵在原地，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又他妈的来一个？“谁？谁啊？别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话还没说完，走廊那头的灯“啪”地灭了。不是闪，是爆掉的声音。玻璃渣溅了一地，火花在地面乱跳。灵觉彻底炸开。
空气像被撕裂成两层，我能感觉到有一股暴烈的意识在试图冲进我脑子里。“出去！！！”一个女声在我脑子里吼。不是说话，是直接撕进神经。我被震得整个人跪在地上，手机砸在旁边。屏幕自己亮着，开始疯狂闪烁出一行又一行乱码——
【离开】
【离开】
【离开】
【离开】
【离开】
每一行都叠着血红的光，像被谁硬刻在屏幕里的。“我靠我知道了我走啊你别吼了！！”我几乎是喊出来的。空气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走廊恢复原样，连玻璃碎都不见了。我喘着气，手抖得像筛糠，捡起手机——屏幕漆黑。唯一还亮着的，是那一行烧焦的痕迹。
【快走。】
我盯着那三个字，喉咙发紧。灵觉仍在轻轻颤，但那颤动里，不再是愤怒，而是——恐惧。我靠在墙上，喘得像刚跑完一千米。手机烫得烫手，我用袖子小心地拿起。屏幕已经黑了，反光里隐约有一道焦痕，斜斜的，像爪印。我盯着它，喉咙干得发疼。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走廊尽头的通风口在吹风，那风有点冷，有点甜，像烧焦的糖。我慢慢往宿舍走，脚下的地砖每踩一步都发出细微的回音。门口那盏灯还亮着，但光线偏蓝。不是平时那种日常白光——是像尸冷色那种蓝。“……真是绝了。”我嘀咕。“学校管理部门不修灯，非得修我。
”我推开门。宿舍里一片安静。白意趴在桌上，赵晴裹着被子睡得死沉。她们什么都没听见。我轻轻关门，视线掠过对面的镜子。那一瞬间，我差点没站稳。镜子里不止我。在我身后，还有一张脸。淡淡的，像被雾遮着。她的嘴唇开合，没有声音，但我看得出她在说“走。”
啪——！我桌面上的小灯灭了。
宿舍陷进黑暗。灵觉在我脑子里像被扯断的弦，一阵乱鸣之后，彻底安静。我站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五秒后，灯自己又亮了。镜子干净如初。什么都没有。
我僵着手，半天才挤出一句：“……妈的，我今晚不洗了。”然后转身钻进被子，死死捂住头。可灵觉还在轻轻颤。像是有人趴在床边，用指尖一点一点敲着床架。
——咚。
——咚。
——咚。
我闭着眼，嘴角微微抽了下。“拜托，明天再吓行吗？我真的要睡了，不然明天精神力又不好我就来陪你了姐妹”没有回应。只有那股淡淡的气息，一直到天亮都没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