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楼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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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地上坐起来时，第一感觉是脑袋炸了。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塞了一整个电风扇，嗡嗡作响。空气里还有一股焦味，灯灭得干干净净，电脑屏幕也黑了。我怔了一会儿，手还在抖，指尖凉得不像自己的。但是那段画面还在脑子里。
少年、白光、爆炸、编号 01。我几乎能听见那声音在脑海深处回荡：“别再相信他们。”我站起来，腿有点软，踉跄着往外走。门外的阳光亮得刺眼，打算回头再看一眼实验室：实验楼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片空地。草都长出来了，风吹得尘土打着旋。我回头看，自己刚才走进来的那扇铁门，也没了。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所以这不是梦？我忍不住小声嘀咕：“合着我刚才是穿进另一个副本了呗？”心里那股说不出的不安再次涌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实验楼没了之后感觉风吹得更猛烈了。吹得我后脖子发凉，像是谁在后面盯着。我抱紧外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地方，一秒都不想多待。可就在我迈出第二步的时候，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僵住。
“……别是蛇吧。”我小声嘀咕，但脚还是自己往那边挪了过去。草动了几下。然后，一声极轻的猫叫飘了出来。
我整个人都愣了。这地方居然有猫？我拨开草丛，一只白色的小东西蜷在地上。毛发光滑、干净，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流浪猫。牠抬起头的瞬间，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那双眼：那双眼——亮得不自然，灰蓝色的光在瞳孔里流动，像月光落进深海，又像有一片冰在慢慢融化。牠看着我时，那光几乎要把人照进一种莫名的寒意里。
“……你不会是人家走失了的猫吧？”猫眨了眨眼，没出声。牠往前挪了两步，尾巴轻轻扫过我的鞋尖，然后坐下，用非常“规整”的姿势冲我喵了一声。我蹲下，小声说：“你是谁家的？这儿没人啊。”猫歪了歪头，目光一直跟着我。我笑了笑：“看不懂是吧，那就算了。你这么乖，估计我带走也没人报警。”我伸手去抱牠，牠的身体意外地冰凉，但毛很柔软。一碰到我，牠就很自然地蜷进怀里。我松了口气，嘴里嘀咕：“也罢，养一只小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风吹过草地，草叶沙沙作响。我转身离开时，没注意到，那只猫脖子下方银白色的吊坠，正闪着一丝极微弱的蓝光。
我抱着那只猫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走廊的感应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像有人在前面一步步带路。我进门时，三个舍友都在。赵青在练精神冲击，她每次集中注意力，床边的空气都会“滋滋”冒火花；林苑正靠在墙边看书，抬头看了我一眼，视线立刻落在我怀里的毛球上。
“……你这是收养流浪猫了吗？”她语气非常冷静，但我能听出潜台词是：“你是不是疯了？”我干笑：“对，我在草地上捡的，它自己跟过来的。”林苑抬起头，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不是说学院明令禁止养宠物？”
“那是普通学生吧，”我干笑着接话，“我们勘察部……不太普通。”
“呵。”赵青嘴角一挑，“我看你是想被处分。”白意倒是笑出声，轻轻靠在桌边：“倩宁，你怎么捡到它的？”
“就在后山草地，它自己跑过来的。”我把猫举高，让她们看看，“你们不觉得它超级可爱吗？干干净净、安安静静、完全无害的那种。”
赵青瞇眼：“可爱也不能当理由。你打算怎么解释？”我立刻摆出双手合十的姿势：“各位大佬，我求你们了！我保证它不乱叫、不掉毛、不拆宿舍！明天中午我请吃饭，不限价！求你们别上报！”
赵青被我求得一愣，噗嗤笑出来：“你这是勘察部特训：嘴遁异能？”
“如果有那种技能我早升职了。”我苦笑。白意也忍不住笑起来：“行了行了，别吓倩宁了。”猫挺乖的，就让它待一晚吧。”
“只有一晚？”我立刻抓住重点。
“那就看它表现了。”白意温柔地看着猫，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真漂亮……眼睛像玻璃球一样。”猫安静地看着她，那双灰蓝的瞳孔倒映着灯光，一闪一闪的，漂亮得不太真实。林苑收起书，淡淡道：“我对猫不过敏。”我一瞬间满血复活，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谢谢！你是我再生父母！”赵青叼着糖，哼了一声：“明天的午饭别忘了。”
“当然！”我信誓旦旦。一切尘埃落定。我把猫放到自己的床上，它乖巧地蜷成一团，像一小团雪安静地躺在枕边。灯光暖黄，空气柔和。久违的宁静让我有点恍惚。
晚上躺床上的时候，我翻了个身。猫正趴在床头，灰蓝的眼半睁半闭，像是在看我。宿舍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我盯着牠看了几秒，忽然意识到——我还没给猫取名字。“不能总叫‘咪咪’吧……”我嘀咕，脑子在困意里转得飞快。“灰蓝眼睛……那就叫哈蓝吧。”我自己都笑出了声。“哈基米，哈蓝。又蓝又猫，挺合理的。”
猫没动，只是那尾巴轻轻扫了下我的手背。那一下温度不高，却奇怪地让人觉得心里一暖。我迷迷糊糊地眯上眼，听见窗外的风声轻轻掠过，像是在回应我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