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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打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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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川之放下杯子道:“你好像过分关心了些。”
白风坐回身子道:“月华宗弟子我都关心,只是枕长老那两位弟子长时间不见,大长老也问过我,我这就来问一句。”
枕川之说:“我已向大长老表明我那两位弟子下山历练去了。”
听到这的莫师伯也忍不住问道:“白风你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关心沈长老的弟子?”
白风微笑道:“我当初入月华宗就是冲着枕长老来的,以前偶尔可以见见,这不听到枕长老要走了,心里舍不得,于是借着枕长老弟子之事多攀谈。”
语言及其诚恳,枕川之只是淡淡道:“多谢喜爱,只是我那徒弟眼下应该醒了,失陪。”说着他站起身朝里走去。他走到床边看着面上缠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少年内心不免有些沉闷。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他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问:“人走了?”
莫师伯说:“嗯,你前脚一走他后脚有事就离开了。你说这小子突然跑过来干什么,还说什么关心仰慕。”
枕川之冷冷道:“没安什么好心,如果他向你打听魏池和时依依你就说不知道。”
莫师伯拍着胸脯表示好。
枕川之又说:“你也莫要与他走近了。”虽然他知道莫师伯本就不喜与他深交,只是瞧着之前一次他出手相助,于是心里怀着感恩。尽管那人看着亲和,说话委婉讨喜,但是他却说什么也喜欢不上来,甚至有些反感。好在那人也知趣的讨好他几次无果之后不再凑近。
莫师伯说:“白风那小子虽然救过我,但我心里说实在喜欢不上来。”
枕川之默然,此时房间传来声响,他推门而入走到床边看着就要坐起身的林梓忙把他按了回去:“躺好,莫动。”
林梓乖乖躺了回去轻喊了一声:“师尊。”
枕川之:“我在,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林梓轻手抚上脸,在触摸绷带时弹了回来:“脸,我的脸疼。”
枕川之一把抓住他的手说:“被乱动,让莫师伯给你看看。”
莫师伯也只是瞧了几眼说:“林梓啊,这刚上药没多久疼是正常的,如果实在受不了跟我说一声哈,但是千万别去碰它,不然药进不去好的慢。”
“好。”林梓乖巧点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枕川之问:“师尊,沈凌容怎么样了?”
枕川之说:“人带回来了,只是我想带沈家把安葬,你可同意?”
林梓轻轻眨了下眼睛道:“人死归家,有何不同意的。”
枕川之盯着他的脸心里叹口气道:“好,那你先好好休息,有事记得叫莫师伯。”
林梓微微偏头说:“师尊你忙去吧,我没事的。”他下意识想露出笑容,只是嘴角微微一牵动半边面部就传来刺痛。枕川之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涩,又说了几句安抚关心的话这才离开。林梓看着被合上了房门,手臂缓缓举起,指尖轻轻抚上脸颊处。
会毁容吗?他有些害怕的想。
魏池一身淡雅坐在一旁,手捏着一本书温声读着。
“他扫了一眼满地乱糟糟的宣纸和墨汁脚印,还有两只拖着菜叶子打滚的白兔子,闭上眼,捂住耳朵......”
时依依支着手看眼前的男子,他一身浅色衣裳几乎要和身后的雪融在一起,饶是如此,那张俊白的脸也十分吸引人。
“魏池。”时依依看着他喊了一声。
“嗯?”他放下手中的书看了过去。时依依对上他的目光微顿,脸上微热的移开视线看向脚边的雪。
“怎么了?”魏池走了过来蹲在她腿边,他指尖温润自然抚上她的脸庞。时依依不自觉偏头贴上他的掌心,小心蹭着:“没什么。”
“嗯。”魏池揉了揉手里有些冰凉的小脸问:“冷吗?要不要多盖点。”
时依依看了眼他单薄的衣裳,又看了看自己穿着带绒的衣服,腿上盖着毛毯,手里握着暖手壶不免有些疑惑,同是修行人,为什么她却怕冷。
“不冷。”
魏池点头将搭在一旁的围脖拿起来圈在时依依漏在外边的脖子说:“师尊说今日会过来。”
时依依说:“好,什么时候?”
魏池说:“大概快了吧。”
说完约莫半个时辰不到,枕川之便落在院子里,他淡淡掠过一眼一旁的时依依。然而在时依依喊他一声师尊后,那人有些一愣,又转过视线来盯着她看了一会问:“时依依?”
时依依甜甜一笑:“是我。”
闻言枕川之眉宇间舒畅开来,他几步上前上下打量眼前女子一番,一旁听到声音的魏池走上前道:“师尊。”
枕川之脸上带着笑意说:“回来就好。”似是想到什么他那抹淡淡的笑随即消失了,他说:“明日沈陵容要下葬了,你们要去一趟吗?”
下午三人就到了沈家,沈家灵堂很大,有很多人。见枕川之来,那些人欲哭无泪的眼里带着些惊喜迎了上来。
“仙人,您回来了。”
枕川之淡漠点了点头,几步上前看向灵棺里的人。时依依也跟着看了过去,沈陵容干干净净的躺在里面,丝毫看不出来自爆后的惨状。甚至她脸上还带着淡淡妆容,比平时还要夺彩几分。
魏池说在她走后大约六七十年,他们一直住在另外一块偏僻的地方,有一天沈凌容忽然过来说让魏池给她一些妖血。魏池不愿,二人打了起来。
就算是入魔的沈陵容也敌不过魏池,她逃走了,魏池也将这事告知了远在月华宗内的枕川之。再后来,就是沈陵容一边寻找躲起来的魏池,一边防着来抓她的枕川之等人。
这样你追我躲,我躲我追的日子持续到时依依回来的那天结束了。
周边吵吵闹闹的,有人甚至胆大上前对枕川之说:“仙人您莫伤心,是沈陵容与您无师徒缘分。”说着他将一旁约莫十来岁的孩子拽到枕川之面前继续说,“这孩子灵根极好,日后定是要修行的,且我这孩子心性纯良,肯定不会像沈陵容那样误入歧途。仙人您看看要不要收入门下呢。”
听到这人的话,周边一些人更加躁动了,忙将自己身旁的孩子推上前介绍着。时依依这才发现这偌大的灵堂里,皆是一些达官显贵。虽有些人手臂上系着白巾,但他们头皆戴珠宝,腰系贵玉,有些大人身旁还站着三四个小孩。
这让这偌大的灵堂挤满了人。
吵闹声,推搡声挤满了灵堂,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拜师会。
枕川之难得沉着脸,语气有些生气说:“江厌,江陵,把人都赶出去!”
“哎,仙人,您看看我这孩子,他灵根很好的。”
“你别碰我啊。”
“仙人,仙人......”
人群中有人啐了一声:“装什么,我都没嫌弃你门下出这档子脏事,上梁不正下梁歪。”
偌大的灵堂只剩下他们六个人了,一直站在后面的林梓走上前来,他戴着半边面具,面具下的脸还贴着白布。在对上时依依目光时他只是淡淡扫过。
枕川之看了眼时依依对身旁的几人道:“这是时依依。”
五个字,告诉其他人,她回来了。
原本安静的灵堂,那三人看了过来,时依依一一朝他们点头,在对上林梓的目光时,她眼神微动,还是朝他颔首。
心里思绪万分,时依依不禁回想起初见时带着淡妆的他,和后面每日化着妆容的他。眼下他露出的另一半脸没有半分妆容。
纯白无暇。
枕川之说:“明日午时下葬。”
众人:“好!”
灵堂安安静静的,一直持续到夜晚,枕川之再次开口说:“你们先回去吧,今晚我守夜。”
江厌说:“就一晚,我留下。”
“我也留下。”
枕川之:“嗯。”
夜晚,灵堂里的光淡淡透过夜色,勉强照亮门下的台阶,没有渗向更远的地方。直到一位不速之客从黑夜里迈了进来,她一进来便直直的看向端坐在中间的枕川之。
“这种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守灵?”
嗤之以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靠近门的江陵率先一步站了起来,拦住了她的脚步,江陵警告她:“赶紧离开。”
那人淡淡瞥了江陵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转移到枕川之的身上:“我是来找你的,枕川之,我再问你一遍,收不收我为徒?”
端坐在中间的人仿佛没听到她的质问,甚至连身影都未动半分,然而这样子却惹怒了她。她忽然甩出几张符纸,那些符纸直冲冲朝着中间的灵棺而去的。
枕川之起身,徒手接住那几张符纸,紧接着虚空一掌,将那闹事的人击打了出去。
随着一声“彭”,紧接着是那人的怒吼:“枕川之,你不识好歹!”
她撑着身子一步一步走过来,语气里满是竭斯底里:“沈陵容那贱人到底有什么好?说到底我灵根比她好,家世比她好,样貌也比她好,我哪哪比不过她?为什么你要收这样一个废物,却不肯看我一眼?”
枕川之像看死物一样看着她,问:“是你散播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