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符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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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夜晚，哥谭的夜晚，很少真正安宁。
凤玄机正对着一局残棋沉思。棋盘是画在硬纸板上的，棋子是她用收集来的光滑石子与小木块自行磨制而成，简陋归简陋，与自己对弈没必要在意那么多。这是她打发漫长时间的方式之一，与书写、抚琴一样，能让她心神沉静。
突然，一阵极其尖锐、扭曲的声波穿透墙壁，粗暴地闯入了她的感知。这声音并非普通的噪音，其中掺杂着一种混乱、狂躁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毒刺，试图钻入大脑，挑动最原始的恐惧与愤怒。
凤玄机执子的手微微一顿。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望向远处哥谭市中心的方向。那里，一种大规模的精神混乱正在蔓延。她能猜到无数普通人的意识在瞬间被这股力量污染，变得暴躁、易怒，失去理智。
灾难，一场终究会波及整个城市的灾难。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若任由其发展，混乱迟早会扩散到她所在的区域，烦心之事将接踵而至。
她放下棋子，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箱前，打开。里面整齐地放着几叠裁剪好的黄纸，一小罐暗红色的朱砂墨，以及几支规格不同的毛笔。
她取出一张长方形的黄纸，铺在桌上。指尖在朱砂墨上轻轻一蘸，不见她如何动作，那暗红色的粉末便在她指尖润开，泛出莹润光泽。她没有用笔，直接以指代笔，在黄纸上快速勾勒起来。
虽只有一指朱砂，但不知为何却始终没有耗尽。指尖划过纸面，留下繁复的纹路，每一笔都蕴含着凝练的精神力量。这便是，“符”。
整个过程不过数息之间。一张内蕴“清心宁神”、“辟易外邪”之意的符箓便已完成。符成的瞬间，纸上朱砂纹路似乎有微光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凤玄机拿起符箓，走到窗边。她并未开窗，只是将符箓夹在指间，对着市中心的方向，轻轻一抖。
“去。”
符箓在她手中无声无息地化为点点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朱红色光尘，如同被风吹散的萤火，瞬间穿透玻璃，融入夜色，朝着混乱的源头奔袭而去。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坐回棋盘前，神情与之前没有半分变化。这种程度的精神消耗对她来说不值一提，更像是起身泡了杯茶。指尖再次拈起那枚棋子，落下。
……
哥谭市中心，恐惧毒气与狂笑毒气的混合体正在肆意扩散。戈登局长和蝙蝠侠正在奋力阻止，但混乱已经酿成。这几乎已经是可以预料到的城市级灾难，没有事先准备对策的蝙蝠侠也无能为力，只能让戈登通知其他市民紧急撤离。
突然之间，那些原本双目赤红、互相攻击、陷入癫狂的人们，动作猛地一滞。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平和的感觉，如同初春的溪水流过灼热的沙滩，悄无声息地拂过他们的心灵。
疯狂的怒火和扭曲的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人们停下攻击，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狼藉和自己手上的血迹，甚至连对毒气最基本的恐慌也被暂时抚平了。混乱的规模虽然没有立刻被完全遏止，但最危险的、相互攻击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了。
“发生了什么？”戈登局长看着屏幕上迅速平息的几个热点区域，难以置信地按住耳机。
蝙蝠侠站在滴水兽上，凝视着下方逐渐恢复秩序的人群，面具下的眉头紧锁。他的多功能目镜捕捉到了空气中那转瞬即逝的、微弱的能量残留——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能量，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性，精准地中和了稻草人毒气的效果。能量源头的方向……指向那个东方女人所在的区域。
“不是我们的人。”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有第三方介入。能量特征……指向我之前报告过的那个目标。”
“她？”戈登的声音带着震惊，“她做了什么？”
“不清楚。”蝙蝠侠的声音凝重，“但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立刻派人去那几个区域维持秩序，趁现在！”
……
卡玛泰姬，圣所。
王猛地抬起头，看向悬挂在墙壁上的巨大地球仪法器。代表哥谭的位置，刚刚爆发出强烈的混沌魔法光芒，但紧接着，一股清流般的、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掠过，将那片混沌强行抚平了一部分。
“斯特兰奇法师！”
奇异博士的身影出现在他旁边，目光同样锁定在地球仪上。“看到了。不是卡玛泰姬的法术。能量性质……中正平和，直指心神。是那个‘变数’出手了。”他指尖划动，空中出现金色火花构成的复杂算式，“她出手进行了范围的精神干涉，方式非常巧妙，几乎没有对现实结构造成扰动，更像是……驱散？中和？”
他看向王，眼神复杂：“她在帮忙，而且毫无遮掩，这与我们之前的结论不符”
凤玄机对这两处的震惊与猜测一无所知。
高效地维护自身清净。至少在这段时间内，是她的第一优先级。
棋盘上的局势依旧胶着，窗外的哥谭，混乱余波仍在。但最危险的浪潮已被抚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符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