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师小姐在哥谭》白永朝

5、弦音

　　日子如水般流过，看似平静，却暗藏微澜。
　　凤玄机逐渐习惯了哥谭的节奏，或者说，习惯了她为自己划定的、与这座混乱城市保持距离的生活方式。她的活动范围依旧有限，公寓，超市，中国城的少数几家店铺，构成了她全部的生活动线。
　　这日清晨，她做完例行的晨课，并未如往常般立即准备早餐，而是将目光投向角落的古琴。
　　琴身古雅，漆色沉静，可见年代久远，但保存得极好。这是她少数带在身边的、与过往紧密相连的物件之一。
　　她将琴置于临窗的桌上，席地而坐，指尖轻触冰凉的琴弦。
　　没有固定的曲谱，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随着心绪，信手拨弹。初时几个单音，有些滞涩，仿佛久未启封的记忆。但很快，指尖的记忆苏醒，音色变得圆润通透起来。
　　琴音并不激昂，也无明显的悲喜，更像山中溪水、林间微风，带着一种自然的、疏离的韵律。这旋律与哥谭街头传来的警笛声、车辆轰鸣声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在这方小天地里构筑起一个独立的场域，将外界的喧嚣推开一段无形的距离。
　　她弹得很专注，眼帘微垂，整个人仿佛与琴、与窗外淡漠的天光融为了一体。这是她梳理心绪、安定精神的一种方式，与书法异曲同工。
　　然而，这普通至极的抚琴，却再次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在蝙蝠洞，监视狂魔布鲁斯·韦恩面前的多块屏幕上，正显示着从不同角度、利用各种技术手段捕捉到的关于凤玄机公寓的监控数据。声波采集设备捕捉到了那独特的、非电子合成的振动。
　　“分析音波频率和模式。”布鲁斯低声道。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老爷，数据库中没有匹配的音乐类型，乐器似乎是中国的古代七弦琴。这种振动模式……非常稳定，并且似乎对周围环境中的低频噪音有一定的……抵消效应。根据心率监测仪反馈，听到这声音的几位邻居，其焦虑指数有轻微下降。”
　　布鲁斯盯着屏幕上那个安静抚琴的身影，眼神凝重。这不再是单纯的体术或书写，这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但其影响确实存在的能力。只是声音，却能达到类似群体安抚的效果？令人费解。
　　“不过老爷，我认为这只是正常人听到舒缓音乐的正常反应。”阿尔弗雷德温声提醒。
　　“继续监测，记录所有数据。尝试分析其声音是否含有次声波或特定频率组合。”
　　而在遥远的卡玛泰姬，圣所图书馆内。
　　王正在整理卷轴，忽然感觉到守护结界的能量流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和谐的波动，如同水面上被投入一颗恰到好处的石子，荡开的涟漪非但没有破坏平衡，反而让能量流转更加顺畅了一丝。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向波动传来的大致方向——西方，北美大陆。
　　他快步走到一个古老的水盆前，双手划动，盆中清水泛起波纹，显现出模糊的景象——一个位于哥谭的、被无形力场包裹的公寓窗口，以及窗内那个正在抚琴的东方女子身影。景象很不稳定，似乎受到某种干扰。
　　“斯特兰奇法师！”王喊道。
　　奇异博士的身影瞬间从火花四溅的空间门中走出。“怎么了，王？”
　　“那个哥谭的‘异常点’，”王指着水盆中模糊的景象，“她似乎在进行某种……音律修行？能量反应很微弱，但本质极高，甚至能与卡玛泰姬的守护结界产生微弱共鸣。”
　　斯特兰奇凑近观看，若有所思。“也许这就是她所修的‘道’，古一大师说过，东方的‘道’，讲究天人合一，润物无声。看来，我们之前的判断需要修正。她不是威胁，至少目前不是，她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他看向王：“将观察等级提升至‘观察并记录’，非必要不接触。我需要再次向大师汇报。”
　　凤玄机对这两处因她随手抚琴而起的波澜毫不知情。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最终归于寂静。
　　她指尖轻轻按在仍在微微震动的琴弦上，止住了最后的余韵。
　　心绪也随着琴音消散、如同被泉水洗涤后一般，重归澄澈宁静。
　　她收起古琴，重新包裹妥当。然后，如同过去无数个清晨一样，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技艺……退步了。或许哪天得找点谱子多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