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师小姐在哥谭》白永朝

3、夜路

　　夜幕下的哥谭，则是另一种面貌。霓虹灯的光芒无法完全驱散深植于小巷与建筑阴影中的黑暗，反而赋予其一种迷离而危险的色彩。
　　凤玄机并不喜欢在夜间外出，但今日午后书写时，墨汁恰好用尽。她惯用的松烟墨条在此地难以补充，只得退而求其次，去几个街区外一家尚且营业的、售卖部分亚洲杂货的店铺寻找替代品。
　　该早上买食材时一并采购的，她想。
　　店铺不大，货物堆得有些杂乱，空气中混合着香料、干货和清洁剂的味道。她很快找到了所需的墨锭，虽然品质远不及她带来的，但勉强可用。付钱，离开，整个过程依旧沉默高效。
　　返回公寓的路，需要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路灯有些昏暗，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就在距离公寓楼还有一个路口时，前方巷口传来的动静让她脚步未停，目光却微微扫了过去。
　　三个穿着连帽衫、身形高大的男子围住了一个刚从便利店出来、提着购物袋的年轻人。推搡，压低声音的威胁，伴随着年轻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其中一个混混已经亮出了小刀，刀身在昏黄路灯下反射出一点寒光。
　　凤玄机的脚步没有加快，也没有放缓。她没有多看第二眼，那只是一幕与街景融为一体的、无关紧要的背景板。她维持着原有的节奏，径直朝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去，与那场发生在几步之外的冲突擦肩而过。
　　她的漠然，并非源于恐惧。在她眼中，这不过是这座城市无序生态的一部分，或者说拥有混乱的哥谭才是完整的。本土的麻烦，自有本土的规则去处理，或是法律，或是……其他什么。只要不波及她，她便没有插手的理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幸的是，总有意外不请自来。
　　或许是她的东方面孔在此地显得特殊，或许是她独自夜行的姿态显得易于拿捏，又或许是那几个混混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油水不足，需要更多收获。
　　“嘿！你！”持刀的那个混混忽然抬起头，冲着凤玄机的背影喊了一声，语气充满不善。他显然不指望对方听懂，只是用一种惯常的、带着威慑的姿态，试图引起猎物的注意。另外两人也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凤玄机身上，带着审视和贪婪。
　　凤玄机停下了脚步。
　　不是因为那声叫喊，而是因为对方散发出的、明显指向她的恶意，以及他们开始移动、试图向她包抄过来的动作。
　　看来在哥谭走夜路属实不是个明智的决策。
　　她转过身，面容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平静，眼神如同深潭，不起波澜。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三个朝她逼近的男人。
　　持刀混混见她停下，以为她被吓住了，嘴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嗤笑，加快了脚步，伸手就想去抓她肩上的布质购物袋——那里面或许有她的钱包。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布袋的瞬间，凤玄机动了。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她没有使用任何惊世骇俗的能力，仅仅是这具身体千锤百炼后拥有的速度与力量。侧身，避过抓来的手，同时右手并指如刀，精准地切在对方持刀手腕上。
　　“呃啊！”持刀混混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兼麻木，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小刀“当啷”落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凤玄机的左腿如同鞭子般抽出，脚背扫在另一个混混支撑腿的膝弯处。那人闷哼一声，重心瞬间崩塌，单膝跪倒在地。
　　最后一个混混反应过来，怒吼着挥拳冲来。凤玄机不退反进，身形一矮，切入对方中门空当，肩膀看似轻巧地撞在对方胸口膻中穴的位置。
　　“嘭！”
　　一声闷响，那混混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眼前发黑，连连后退好几步，最终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两三秒时间。
　　三个原本气势汹汹的混混，一个捂着手腕痛呼，一个抱着膝盖跪地呻吟，一个坐在地上喘不过气。而凤玄机，已经重新站直了身体，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她没有去看那个最初被围堵、此刻已经目瞪口呆的年轻人，只是弯腰，拾起掉落在脚边的、装着墨锭的袋子，轻轻拍去上面沾染的些许灰尘。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高效，且最大限度地避免了后续麻烦——没有致命伤，没有留下明显的武器痕迹，更像是他们自己运气不好，踢到了铁板。
　　她转过身，继续朝着公寓楼走去，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衣角上的尘埃。
　　夜风吹过街道，卷起几片废纸。只剩下三个混混的呻吟声和那个年轻人劫后余生的急促呼吸。
　　远处，某个滴水兽的阴影下，披风微微晃动。
　　蝙蝠侠收回了目光。刚才那一瞬间的交手，快得让他也几乎捕捉不清细节。那不是魔法，不是超能力，而是登峰造极的……武术。纯粹到极致的杀人技，却被她用来恰到好处地解除威胁，未取性命。
　　这份控制力，比纯粹的强大更令人心惊。
　　数据库里，那个黄色标记旁，被额外备注了两个字：“体术大师”。
　　凤玄机回到公寓，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她走到书桌前，将新买的墨锭放入抽屉。
　　窗外的哥谭，依旧霓虹闪烁，危机四伏。但对于她而言，今晚，也只是一个寻常的、略有插曲的夜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