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赝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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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丁冬怅然的点点头，几秒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她看向苏河，接着微妙的笑了笑。
“苏河，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说。
苏河彻底绷不住了。
“第几次了？我问你第几次了？！一句谎话翻来覆去的骗是吧！”苏河低声骂道，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告白。
秦丁冬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头了，讪讪的笑着。
“哎呀哎呀，姐姐知道错了。”她这么说的时候看上去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她很快话锋一转，向苏河竖起一根手指。
“这样吧，”秦丁冬弯了弯眼睛，“这个问题我问，但不需要你回答，不用回答的话会不会让你觉得平衡一点？”
苏河完全不觉得平衡。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回答的。”他恶狠狠的说道。
秦丁冬看上去并不介意。
“我想知道的事情很简单。苏小弟，你说知道此地所有能改变终焉之人的命运，那你知道你自己的命运吗？”她问。
苏河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秦丁冬笑了笑，不再言语。
这确实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不是因为平衡或者试探之类乱七八糟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秦丁冬早在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
当她对苏河说“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们两个专门来救我们”；而苏河回答“不是专门，我们只是路过”时，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苏河预测不到与秦丁冬的这次相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苏河拥有预言的能力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果他所预言终点的通往那唯一的好结局，那他便是唯一可能颠覆这个结局的变量。
“苏小弟，你发现了吗？一旦得知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相信你、想逃离和不杀你这三件事，便只能同时满足其二。”秦丁冬放低声音，用着慵懒而微微沙哑的嗓音说道。
相信并想逃离的人会杀了他；相信且不杀他的人不想逃离；想逃离且不杀他的人不相信他。
就连秦丁冬也是三者之一。
“你错了。”苏河咬了咬牙，开口说道，“你的说法虽然看上去很合理，但却不现实。一个想杀我的人，他既不会相信我，也不会想逃离。而既相信我，又想逃离的人都舍不得杀了我。”
秦丁冬这才有些惊讶了。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
苏河冷笑一声。
“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了。”她说。
秦丁冬也知道自己是彻底把这个苏小弟给惹毛了。她似乎骗的太过火了，好好的孩子脸都被骗的红红的了。
她索性不再追问，让苏河扳回一局，之后才好可持续发展的接着骗。
“那么，姐姐我确实没有其他问题了，小舒画这个轮回就留在你这里了，虽然她没有回响，但你可以单方面和她培养培养感情。”秦丁冬说道。
这个问题很好的让苏河从红温状态下脱离，他一下子显得十分冷静。
“不，这件事情还要重新商讨。”他皱着眉头说道。
秦丁冬挑了挑眉。
“怎么？你打算反悔不管了？”
“和这个无关，原因有两个。第一，这只是我们两个的商量，我得问问禹哥怎么看。”苏河认真说道。
秦丁冬有些诧异。
“秦小弟？”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表达的怀疑不言而喻。
“他只是生病了不是痴呆了，禹哥聪明着呢。”苏河皱眉辟谣道。
秦丁冬收了收视线。
“抱歉，是我的问题，那过会儿问问吧。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她说。
苏河也没抓着不放。
“是回响。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这个轮回获得回响，回响又是否稳定触发。禹哥有阿尔兹海默症，他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我们会忘记接小舒画的事的。”苏河说道。
这确实是个非常大的问题，大到秦丁冬也皱了皱眉。
“你竟然没有回响？你的先知……预言的能力，是存在于回响之前的？”秦丁冬皱着眉头说道。
苏河坦然的看着她。说实话，苏河对秦丁冬是有好奇的。他已经把穿书的经历包裹成终焉之地的『先知』这种更“普通”、更容易理解的事情了，可秦丁冬似乎在思索更多。
他确实好奇作为『春秋冬』之一的秦丁冬会如何思考。
——她会触摸到穿书的概念，意识到这终焉之地的一切仅仅只是认为虚构的故事，她会因相信而疯吗？
苏河在心里摇了摇头。
——她不会。
因为这个问题是个悖论。只有相信穿书的概念才会变成疯子，而只有疯子才会相信穿书这个概念。
但苏河依然好奇秦丁冬会如何思考，她是会踏入疯癫，还是将猜想停留在理智的界限内。如果是个对方正常人，这件事情很好判断，但对方是个身处终焉之地的聪明人，那结局就不是苏河这样普通的高中生能直接预测的了。
好在，秦丁冬的反应是最平常的那个。
她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而是着眼于解决现在真正要解决的问题。
“也就是说，想要把舒画交给你，得我去找你。”她思索着说道，不再关心我回响的问题。
秦丁冬真的很聪明啊。
书里和她相关的故事那么少，可她真的很聪明啊。
“对。”苏河点头认可了秦丁冬的说法，“你得把小舒画带来。”
“苏河，你们房间的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秦丁冬问道，她似乎总在改变对苏河的称呼。
“比你要早，三四点的样子吧。”苏河简明扼要的说道。
“你会老实待在降临点附近吗？”秦丁冬问道。
虽然这次他选择了在附近落脚，苏河还是摇了摇头。
“不好说，我是『先知』，就算没回响也会尽可能的避免一成不变的。”
秦丁冬的面色更沉重了些。
“你……自己想办法。”最后，她冷漠的说道，“姐姐我的方案不会变的，我会在降临点等你一天。如果你不来，我会骗完小舒画后自己离开。”
“又把问题丢给我来解决吗？我可以答应。但不能保证成功。”苏河看着秦丁冬，平静的说道，“我会尽可能的保存接舒画离开的『记忆』，但你该明白的，要是我存不住，一切就和我无关了。”
如果有一天我把接舒画的事情干干净净的忘掉，那么苏河将从道德的绑架中赎身，被绑架的只有秦丁冬一人。
他不反感秦丁冬的道德绑架，也不反感接纳小鼠子。但被绑架的不能只有苏河一个，秦丁冬不能用一人换一人的逻辑从道德绑架里赎身，要绑两个一起绑。
秦丁冬对此并未思考过多，很快点头答应了，毕竟她也不介意被道德绑架。
二人回答吃饭的地方，苏河按照刚才所说的，询问了秦哲禹的想法。
秦哲禹慢吞吞的看向舒画，眼神像是看一小团空气。
“好……”他迟滞的说道，“只要是你想的……都好……”
这么多次了，苏河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秦哲禹对自己的偏心，就连秦丁冬也为之侧目了。
秦丁冬没评价什么，她把自己的降临点仔仔细细的和苏河交代清楚，直到确认苏河画在笔记本上的地图准确无误后，才放心下来。
在离开前，秦丁冬舒画嘱托了一些“要听哥哥们的话”一类道别言语。说的舒画眼泪汪汪的，她很害怕，很惊慌，却依然用颤抖的声音答应了秦丁冬，并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不让秦丁冬姐姐担心。
秦丁冬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最后还是狠心离开了。
苏河若有所思了几秒，望了秦哲禹和舒画一眼，起身追了出去。
面色凝重不安的、正在思考该去哪个新地方落脚的秦丁冬看见了出来的苏河，收敛了神色，很快摆出了一副笑脸，她弯了弯眼睛。
“怎么？苏小弟还想送送我吗？”她问。
——她果然没有面上装的那么心安理得。
苏河想着，却没有拆穿任何东西。
“冬姐，你的回响是『赝品』，没错吧。”苏河开口说道。
秦丁冬挑了挑眉。
苏河先知的身份她大致相信了七成左右，他此刻准确无误的说出了自己的回响，更是让这份相信更多了一分。
“这你都知道，有什么问题吗？”秦丁冬问道。
“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打算尝试『赝品』回响？”
“赝品……”秦丁冬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那怎么可能？回响这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么可能赝品的了？”她干笑两声，扯了扯嘴角反驳道，接着迟疑的安静了下来。
“……回响……也可以赝品吗？”半晌后，她问。
苏河点了点头。
虽然原文没提过。但『寻踪』都可以被用作“寻找胜利的道路”，赝品一个回响又算得上什么？后者不比前者来的具象的多么？
“这也是你预言的一部分吗？”秦丁冬问道。
“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了。”苏河摇了摇头，拒绝了回答。
秦丁冬讪笑一下。
“这么记仇呐……”
苏河很明显的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再看她。
“既然该让你知道的事你都知道了，那我的目的也打成了。太阳快黯淡了，你真的不留在这里过夜？”
秦丁冬顿了顿，旋即摇摇头。
“不了，这里落脚点挺多的，姐姐我就先走了。”
她没有留下。
苏河沉默无比，慢吞吞的回了仓库。
小小的落脚点一时间沉寂万分，只有秦哲禹和舒画在大眼瞪小眼。
苏河回来后，就是三个人在大眼瞪小眼了。
他们三个急需破冰。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赝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