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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昨夜放了人鸽子,那蛊虫整宿惹得人睡不着觉。

      一大清早,宁兰因被人揪着来瑞华院陪娘亲吃早膳。

      “娘——”宁兰因打着哈欠,坐到李玖对面。

      李玖:“来了。”

      下人们将饭菜在桌上摆好,有条不紊的退下。

      宁兰因拿起筷子,就着清粥小菜慢慢悠悠往嘴里送。

      “娘亲,怎么不见爹爹?”

      李玖夹了肉放到女儿跟前:“你爹爹他上早朝,赶不回来。”

      “原是如此。”

      钟嬷嬷是跟在李玖身边的老人站在李玖身后。一小丫鬟从旁道而来对着钟嬷嬷悄声耳语。

      钟嬷嬷顿了顿,弯腰道:“夫人,小姐。表二公子来过了。”

      “业书?”李玖左右张望,“这孩子人呢?”

      钟嬷嬷接着道:“表二公子来得早些,经门不过又遣人告知一声说他去了旁处玩,稍后再来府上。”

      宁兰因抬眼观察娘的脸色。

      李玖似是对这小子的不着调习惯了,只是笑笑,“他许是在来的路上见了有趣的,才匆忙在府门前告知一声。以往这孩子来府上,直来直去,从未有人拦过,现如今倒是过了家门不入,还是孩子心性。”

      早膳后,宁兰因陪着娘在上客堂饮茶。

      满室茶香不绝,淡然悠远。

      杯中浮着茶叶,宁兰因就着茶盖将叶子别到一旁,嘬饮上一口。

      嘶——好烫!

      “姑姑!宁宜妹妹!”

      还没见到李业书的人,便隔着大老远听到他的声音。

      风风火火的他进了上客堂,跟进了自己家一样,端起茶杯便自顾自的倒起了茶。

      李玖笑骂:“瞧你这孩子,又去哪里野了一趟才归家?”

      李业书把杯子放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我早间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戏耍班子。他们刚开场,趁着没什么人,我看得乐呵。等人多了,我便过来姑姑这里了。”

      李玖转眼示意身旁的嬷嬷:“相爷昨日从南边带了流鸢杏雨酥回来,去我那里把东西取来,给两个孩子分分。”

      钟嬷嬷:“是。”

      ……

      李业书带着宁兰因去了一个地方,是为“续春楼”。华京有名的酒楼饭店,顾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熏了梅香的雅间中。李业书乐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罐:“嘿嘿,为兄带你品品这醉花酿。我偷偷从皇后表姐那里讨来的,只与你一人共享。”

      玉柔上前抬手阻拦,一板一眼道:“表二公子,夫人不许小姐饮酒。”

      “这……”他被玉柔紧盯不放。

      他摆手妥协:“那好吧。”

      等只有我和妹妹二人时再品。

      宁兰因与李业书对坐把手搭在窗边。

      玉柔和翩翩一起在外面侯着。

      李业书一看,眼睛提溜的转。

      机会就这样唾手可及。

      他转过身,噙着笑,抬手续了两杯醉花酿。

      来不及端起,后颈一痛,他被人打晕了过去。

      宁兰因看向来人,是柳葙黎身边的裕平。

      裕平是来送药的,这是第三次送药过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传话:“我家主子希望宁二小姐可以帮一个忙。”

      宁兰因走到旁边,端起一杯醉花酿,抿一口,不紧不慢道:“你家主子害我无缘无故中了这蛊虫,请我帮一个忙,你们又拿什么来谈判呢?”

      “愿送上三个月的药剂,事成之后,不出一年,献上解蛊之法,成与不成,皆在宁二小姐一念之中。”

      宁兰因沉默。

      她暗中打探过,这蓝心蛊是有解法的,需借助母蛊红心,只是都难以喂养,最短要耗费十五年之久才堪堪成型。

      但喂养艰难,一般养蛊之人都不去碰这种蛊。

      因此养红蓝心蛊少之又少,更别提成型了。

      一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说来听听。”宁兰因对活命更感兴趣。

      “是一个小巧的檀木蛊盒,上面刻满了不同漂亮的蛊虫图鉴,红蓝心蛊也在其中。”

      “三个月的药剂在上心坊,您去了自会有人奉上。”

      裕平留下这两句话,跳窗离去。

      宁兰因垂眼,李业书还在地上睡着。

      玉柔和翩翩被唤了进来。

      一进门,玉柔捂住了翩翩的嘴,阻止她惊呼。

      宁兰因将药递给玉柔。

      “翩翩,将表兄唤醒。”

      “好的,小姐。”

      翩翩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李业书,锁眉不忍:“表公子,得罪了。”

      一盏茶泼下去,李业书被呛醒了。

      玉柔和翩翩将雅间收拾好,退至门口。

      宁兰因笑吟吟地胡说八道:“表兄如此不小心,竟磕着头晕了过去。”

      李业书一脸莫名其妙,刚想开口被宁兰因打断了:“这醉花酿确实不错,表兄真有眼光。”

      面对宁兰因的夸赞,李业书受用。

      “等表兄在去皇后表姐那里再讨来两瓶,分你一瓶。”

      宁兰因但笑不语。

      一年上贡五瓶醉花酿,上一次从皇宫回来,宁梓宥送给宁兰因三瓶,现在正放在相府库房里呢。

      至于这最后一瓶,被皇帝偷偷藏起来了。皇后娘娘私底下严禁皇帝饮酒。

      宁梓宥对于这最后一瓶醉花酿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宁兰因与李业书在雅间谈笑,李业书小酌了几杯醉花酿。

      宁兰因除却刚开始抿了两口后,便只是吃些水果糕点,饮了几杯茶。

      到了最后,李业书喝的摇摇晃晃,被人扶着回去。

      将夜

      一盏灯久久亮着,裕安打着哈欠坐在药炉前面,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火候。

      柳葙黎养蛊配药耗费气血,身体孱弱,无法习武。这么多年来,每每遇到刺杀,都是由裕平裕安护着,幸得他练得一身出神入化的蛊术,多了保命筹码。

      今天这药熬得晚了些,一直熬到了半夜。

      熄火,盛药,灭灯。一气呵成。

      裕安端着熬好的药,去往柳葙黎的房里。

      屋里亮堂,泛着烛光。

      柳葙黎端坐书案执笔记下解蛊的药方。

      那条黑色的小蛇盘在宣纸旁,默默吐着蛇芯子玩。

      裕安推门步入,临近柳葙黎跟前,将药放在书桌上,“殿下,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

      柳葙黎手上不停,没有理会裕安。

      裕安站在一旁困得不行,一味控制不住打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夏夜的凉风吹动树叶,沙沙声此起彼伏。

      柳葙黎停笔,将纸递给裕安,端起一旁的药,一饮而下。

      “依着药方再去把药抓几副,今晚不用再过来了。”柳葙黎吩咐道。

      “是,殿下。”裕安退出了房内将门关上。

      烛火帐暖,一室温倦。

      宁兰因睡不着,坐在桌前处理商铺送来的帐本。

      衣丝锦帛六百匹,支出五百四十二两银,制衣成本一百两银。胭脂口脂三百两银,路费六千三百一十二贯。田产租赁,茶艺铺面,酒馆售卖……

      宁兰因拨着算盘好好盘算着帐面,大头铺面进账加上零零总总的收入,到最后的总利润一共是每月一万四千两。

      她细心盘算许久,将帐面都理清,在纸上写下几个出了问题的地方,待墨迹干透后将纸折起收好。

      宁兰因抬眼看向一旁只剩半柱的香火,马上就到深夜了。她移步到小塌上,单手倚着靠枕,闭眼假寐。

      夏夜微风,走过窗前,分了一缕脚步入了室。
      它轻轻拂过床幔,又慢慢移向榻上美人的面庞。

      鬓发微扬,荡起腰间的小绣球,尾端银苏碰撞发出细悦的声响。

      宁兰因一直等着的人来了。

      那人开口,满是戏谑:“呵,小兰因,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宁兰因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随意坐在桌前自顾饮茶的人,问:“我要的东西呢?”

      “重金买来的消息,当然给你带过来了。”

      宁兰因淡然:“那就放下,慢走不送。”

      那人单手将头支在桌上,挑眉道:“那我这亲自送来的价钱又该怎么算呢?”

      装着消息的信笺被他用手摁在了桌上,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敲打着。

      宁兰因起身走到桌前,将手放在了信笺上。他用巧劲按着信笺,令宁兰因抽不走。

      四目相对。

      宁兰因淡道:“我会去信给苓玉姐姐,为你说情。”

      那人一下就露出了笑容。

      他道:“这也不枉我为小兰因亲自走这一趟。”

      铃声轻响,就似那人愉悦的心情,止不住晃荡。

      他自窗入,由门出,丞相府没有人会知晓他的踪迹。

      宁兰因将信笺拆开,将信取出,低眸一一阅过。

      烛火跃动,信笺置于烛火之上,归于灰烬。

      ……

      寂静的街巷中,两人静默相对。

      夏季多雨,街上水渍还没有完全干透。泥土混着湿咸窜进了鼻腔。

      宁兰因谨慎的小脸隐在帷帽下与柳葙黎遥遥相望。

      柳葙黎负手而立道:“宁二小姐好生难邀,可是让我费了好一番心思,才得以一见。”

      宁兰因声色冷淡:“七皇子寻我来所为何事?”

      柳葙黎在背后摩挲了一下手指。

      “宁二小姐,不必紧张,你先前既说我们是盟友,那我来当然是为了与盟友互助。”

      宁兰因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柳葙黎说:“蛊盒寻了如此之久,不知二小姐可有眉目?”

      宁兰因眼睫轻动,心思泛络:自是还未寻到。这柳葙黎是来兴师问罪的?

      柳葙黎勾唇笑道:“蛊盒最后出现在了北洲皇宫里。这上次的药想必二小姐也用的差不多了。”

      宁兰因秀眉微蹙,掀起帷帽怒视他:威胁我?。

      柳葙黎挑眉:现在知道露面了。

      宁兰因暗地咬牙:“七皇子与我的盟约,我也有一直在履行。这皇宫里的事,我自会去查探。只要我们一日是盟友,便不分你我,不会敌对。想必七皇子心胸宽阔,才思敏捷,自会明白其中之意。”

      柳葙黎内心冷哼,她变脸倒是挺快。

      他将身后的药剂拿到身前递过去:“这一副是能抑制一个月的药剂,只给你这一副。宁二小姐可不要让人失望啊。”

      柳葙黎冷眼,转身离开。

      宁兰因看着远去的人影,再低眸看一眼手中的药剂,恨恨跺脚。

      夏季天热,夜间蝉鸣不绝。

      丞相一家在湘源亭下安安静静的用晚膳。

      宁兰因貌似不经意开口:“爹,容娴公主与谢端来往甚密,恐怕再过不久,公主便要宴请宾客了。”

      李玖闻言,吃饭的动作慢了些。

      她看了眼对面的女儿,又看一眼旁边的相公,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耳朵却竖起来。

      宁宴夹过菜递到李玖的碗中,“荣平王该回来了。”

      ……

      步入铺满鹅卵石的小径,玉柔走在一旁为宁兰因掌灯。

      “小姐,已将拜帖递入了宫中,送到了皇后娘娘的手上。”

      宁兰因点头:“嗯,我知道了。”

      主仆三人在回房的路上经过演武场,宁兰因的目光短暂停留片刻。

      “翩翩。”

      “小姐有何吩咐?”

      宁兰因问:“想必你知道在这华京城中有名的兵器都制造于哪里。”

      翩翩认真地回:“回小姐的话,这普通的兵器,大部分由兵部所出,若论名器,兵部枢纽人员许能造出。大将军李回也是造兵器的一把好手,再有的话就属黑市里流通的名器了。”

      宁兰因摇头:“这兵部定然指望不上,舅舅那边不便叨扰。翩翩,明日起你悄悄去黑市那边寻一寻好的鞭子和短刃,要攻击力强一些的。”

      翩翩点头应下:“好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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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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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