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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意识蓦地从回忆里抽离,她茫然的“啊”了声。

      “怎么总走神?不舒服吗?”

      “没什么,我刚刚就是看小禾一个人,就给她点底气。”

      话题在此终止。

      忱舒眠办理完相关手续回到病房,埋头收拾东西,今怀德拍了下她,“你怎么跟这小伙一起来的?”

      “纯属偶然,您别多想啊。”

      周淮序坐在一边,趁她收拾的间隔,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沿着苹果边沿削下皮,递给秦淑一个,转身又给今怀德一个,老爷子乐呵着接过。

      “这小伙子挺好,每次都有我的份。”

      今怀德年过七旬,依旧老当益壮,就是记性差点。忘记了忱舒眠跟周淮序的那段故事。

      当时最支持她恋爱的就是外公,手握羽扇,宛如诸葛教她怎么追男人。
      后来听到周淮序有女朋友后,小老头拍桌子作势要去跟他对坐长谈,被忱舒眠拦住了。

      叠好衣物后装进收纳袋,忱舒眠俯身跟今怀德说:“外公,收拾好啦,我们回家吧。”

      周淮序起身跟秦淑告别,后者叮嘱他:“慢点开,送完不用来看我,你小姨下午没事,来送饭。”

      他夺过忱舒眠提着的收纳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闯进她的视线。

      她搀扶着外公,脚步轻缓,抬头望向他挺拔清瘦的身影。

      有时候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初遇时他恣意洒脱,偶尔有点让人恼火,再遇,他多了些许成熟,对视时又觉得瞳仁深邃,像是藏着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此时此刻,他还是更像第一次见那个样子。

      “嘿!”今怀德搞怪似的喊了一声。
      忱舒眠视线拉回,停在他身上,眨了两下眼,疑惑不解。

      今怀德边摇头边叹气,似笑非笑地打趣道:“心里有人了,外公就不重要咯。”

      她被逗得红了脸,公关道:“外公你别乱说!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噢——”顺着她的意思,他拉长语调。

      忱舒眠急了,怕再说下去更洗不清,索性不再跟他争论是或者不是,有还是没有。

      上车后,忱舒眠选择跟外公坐在二排,医院离家里有段距离。
      她现在只觉得车上空气不流通,想快点到家。

      今怀德环视一圈车内,中控屏上摆放着呈小巧圆柱形,黄绿渐变的瓶身,表层点缀着几颗青提的香薰膏,眸光向下,定睛。

      “小伙子,你也喜欢听这首歌吗?我们眠眠也喜欢。”

      闻言,忱舒眠脑袋贴着外公,顺着实现过去看了眼歌曲名字,瞟到左下角的单曲循环的标志。

      眼神停留片刻,大脑回想着刚才在车上好像真没注意到,也没听到。

      周淮序不语,听老人家的调大了点声。
      车内开始循环这首歌,前奏的节奏点一下一下抓挠着她的心。今怀德舒适地往后靠着,殊不知两人的氛围因此而变质。

      驾驶座的男人手指点着方向盘,她透过后视镜对上他不经意飘过的目光,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

      “喔~你又擦肩而过
      你耳机听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

      ······

      弹着琴,唱你爱的歌
      暗恋一点都不痛苦
      (一点都不痛苦)
      痛苦的是你根本没看我。”

      时间的玻璃瓶清脆掉落在地,随着播放次数增加,目的地也到了。

      忱舒眠扶着外公下车,什么话也没说关上车门。
      他也没摇下车窗,许是因为那首歌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难以喘息,需要时间缓缓。

      送完外公,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打辆滴滴车,视线瞥到那辆黑色的奥迪还停在那条马路上。

      忱舒眠走过去,轻叩车窗,待他摇下,车内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
      “你怎么还在这?”她问。

      “因为我知道你还要回店里。”

      所以在这等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牵出酒精上头的缱绻。
      忱舒眠表现出平静的模样,拉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一气呵成,撂下一句“开车吧”就靠着脑袋看手机。

      周淮序扭回头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车子发动一直到忱禾小町,她的页面始终没滑动过,到了也不曾意识到。

      “到了。”

      忱舒眠这才回归意识,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含糊的话,关上车门,直至整个人消失在他视线内,他低笑着再次发动车子。

      禾简韵手掌托着下巴,看着窗外。

      烈阳照得树木金灿灿的,树下斑驳光影,忱舒眠走近,顺着她的视线观察了一番,也瞧不出前方又有什么值得出神的。

      “看什么呢!”
      禾简韵丝毫没有被吓到,反倒是淡定得让人心里发毛。

      不会是聋了吧?

      “有的人,开导一下就能解决疑惑,有的人,随便一句话又回到过去了。”禾简韵换了只手撑着下巴,扭过头变脸,八卦心十足,“怎么样?又好上了?”

      耳边蓦然响起方才他说的话,神色僵住。

      “因为我知道你还要回店里。”

      禾简韵见她久久不回应,伸手晃了晃,“你怎么沉默了?难道······”她做作地将手挡在唇前。

      “什、什么跟什么啊,就是顺路,想什么呢,我俩没关系!”怕她胡思乱想,忱舒眠强硬地补了句,“没有!”

      她走出两步又猛地回头,朝窗边人做出警告的手势,禾简韵表面流露出“清楚明白”的微笑。

      风携着几片乌云,天色近夜,树枝依依,柏油马路上的尘土飘起。
      体育馆亮着的灯忽闪忽灭,忱舒眠看这架势,像是要下暴雨,就提前让员工先行下班。

      “小禾,好像要下雨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吧。”
      她说着收拾那些还没卖出去的面包,以及小料台的东西。

      烘焙间传来禾简韵的回应声,都收拾好后,外面响起闷闷的雷声,城市彻底被乌云包裹,街道上只残留蜻蜓努力煽动翅膀,以及树木簌簌作响。

      幸好小区离店并不远,她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阳台的衣物有些飘落在地,忱舒眠鞋子都来不及换,跑过去收拾进来。
      收拾完,雨滴宛如喝醉酒般猝不及防撞上护栏,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雨点倾泻。

      她抱着一摞衣服,雨声像失序的心跳声,她蹙起眉头,心紧得慌,总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预示着什么事要发生。

      “忱忱我先去洗澡啦!”

      “啊,好。”
      她没再多想,坐在沙发上叠衣服。

      恶劣的暴雨天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窗帘下像一条灯带闪着金光。

      忱舒眠滚了一圈才舍得起床,走到窗前,揉着惺忪的眼拉开窗帘。

      久违的阳光使她睁不开眼,忱舒眠敲了敲禾简韵的房门,没人应,按下门把手进去发现床上收拾得整齐,她看了眼钟表又看了眼房间内。

      “才八点人就不见了。”她嘟囔着。

      忱舒眠转眼瞥到餐桌上有张纸条,她拿起,上面字体圆润——

      忱忱,我今天有事提前去店里啦!

      起这么早,有什么事?
      她不禁想。

      小区绿植混杂着雨的清新与泥土潮湿的气味,有几个婆婆正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跟忱舒眠打招呼,她笑着回应。

      到店后并未发现禾简韵的身影,询问了几个员工都说早上见了一面,就没见过了。

      她起了疑心,拿出手机拨通禾简韵的电话。

      “喂,忱忱。”

      “你在哪?不是说在店里吗?”

      禾简韵也不打算瞒着:“我出来了,许涧前几天住院了,我在这照顾他们呢。”

      住院?他们?
      忱舒眠手指不自觉蜷起,呼吸也跟着沉重,“他们?还有谁啊?”

      “周淮序呗,买一送一,俩大男人都受伤了。”

      听到是他的名字,心猛地一颤,假装不经意的继续问个究竟;“他们怎么会住院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禾简韵说:“就是刚下暴雨的那个晚上——”

      周淮序送完她之后,就去了Preludio·序。他开的清吧。

      下午不是开店时间,只有到了傍晚七点才会亮起招牌,所以他选择了来这,既清净也休闲。

      他站在吧台里调了一杯酒,清新和咸涩融合成的一杯十度果味鸡尾酒,他抿了一口。

      “为情所困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
      许涧坐到他眼前的那张高脚凳,调侃着说。

      周淮序从酒柜里拿下一瓶酒,又取下一个空杯,倒了一点,然后给许涧推过去,连帮他调酒都省了,直接拿现成的。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许涧喝之前轻笑了一声,周淮序不解:“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追妻火葬场是真的。”

      周淮序:……

      “你啊,”许涧放下玻璃杯,杯底发出一声响动,刚想继续说,门外传来动静,两人都被吸引了去。

      周淮序刚迈出两步,木棒一击破开这扇大门。

      “栎哥,没人。”
      凌栎双手揣进兜里,没个正形地走进来。看到吧台的两人猛地往后退一步,抽出一只手放在心脏前,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哥俩在呢,都没声。”

      “你来这干什么?”
      许涧支起身,眸光落在他身后的壮汉,眼神变得警惕。

      周淮序与他平肩,等着凌栎的回答。

      “我爸让我来跟你们道歉,”他拍了拍胳膊和大腿,鞠了一躬,像古代的太监行礼。

      “对不起。”

      许涧被吓得一个趔趄,不可思议地偏头,跟周淮序小声说:“弟,来者看着善还是不善?”

      周淮序微眯着眼,极缓地摇了摇头,他也不好定夺。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凌栎的手在身侧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随后短促地往上扇动。

      站在他身后的壮汉忽然举起木棍,连带着方才的虚情假意往前用力一抡。

      许涧睁大了眼,身体往后下腰,灵活地躲过这一棍子。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玻璃碎了满地,凌栎趁乱拿起掉在一边的木棍,直直丢向周淮序的后脑勺。

      砸中后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得逞地逃走,让此事变成混混闹事,与他毫无干系。

      谁想门还未踏出,就遇到凌父的人挡在身前,而他正就站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凌栎!你还是不知悔改!”

      凌栎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不耐烦的语气:“怎么哪都有你啊!”

      耳鸣声穿透神经,周淮序努力让自己清醒。

      腹部紧接着重重挨了一拳,后来凌父让人进去阻止才得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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