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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有毒的夜来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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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过的不如往日,沈文鲤没几分心思这般安静下去,望向外方悠闲的树枝眼底闪过几分杀意。
她沈文鲤从就不是那副规训性格,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屋中的小雀。
沈南湫后背很薄,身体自带的曲线好似上好的艺术品,在柔和的光线衬托下更显几分优美。
迷糊着睁开双眼,动作很轻的抬起头又被一双手强硬按了回去,沈南湫蚕丝被盖着暖烘烘的。
眼睫还未完全睁开,感受到上方人的不满,妖媚似的睁开颤抖的睫毛,带着些许青涩讨了个短暂的早安吻。
两人的动作太过自然,习惯的仿佛老夫老妻,就连沈文鲤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那温热双唇撤开,沈文鲤突然想通了为何京中男子为何那般执着于娶妻生子,沈文鲤霎时有一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错觉。
沈文鲤抿了抿唇,嘴中的话语还未吐出,沈南湫偏独自裹了余下铺盖滚在了床榻内边,连眼皮都未重新掀开。
有伺候的侍女进来看到床上的两人诡异的宕机,又在短时间内恢复了神智,恭敬跪在地板之上,手上捧着一席卷纸。
“小姐,老爷加急送来的。”
沈文鲤眉尾紧紧蹙着,随意套上几件衣裳,拿起来一瞧却满是空白,神情不经疑惑起来。
“父亲没有交代其他的吗?”
“无其他的了。”
沈文鲤暗自留了个心眼,依旧把那卷纸放进了里衣,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叫人去准备着,我们去一趟王家。”
“是,奴婢这就去。”
沈文鲤嘴角挂上讽刺冷笑,身后还跟着几个伺候的仆从小心翼翼插着不同的发饰,沈文鲤淡淡瞧了一眼在荷包中随意抓了一把银子放在仆从手心。
瞧着没有个七八十两也有上百了,沈文鲤语气尤为漫不经心:
“好生守着院子,谁也不让进来,可知晓了?”
伺候沈文鲤的是刚进府的两个小丫头,被这突发的富贵砸的懵了神智,当即颤抖的跪在地上。
沈文鲤满不在意的摆摆手,模糊的铜镜中先显示出来的是一双含情眼,倒在在坐在这镜前的沈文鲤愣了愣。
“这镜子是谁放在这里的。”
“回小姐,沈公子说摆在这里吉利,又修饰房屋索性就一直让它在这了,是要奴婢撤下去吗?”
“不用了。”
沈文鲤颇具意外的轻挑眼尾,倒说不上厌恶。
窗外鸟声清脆,床榻之上有一人猛然吐出一口血来,只见杜江菱温声细语坐在榻边,手上却漫不经心将药粉倒进药碗里。
前来探望之人都被杜江菱以不方便打发了回去,动作轻柔的用勺子喂上一口药汁送到王墨颇嘴边。
门口嘭的一声被人强制推开,杜江菱动作顿了一下,柔软跪下低垂脑袋语气恭敬。
“奴婢见过夫人。”
“我倒是没见过府中有你这样的新货。”
王宛然休憩了几日,神色恢复了淡然与些许威严,盯着杜江菱的目光格外冷淡。
杜江菱恭顺的半跪着,低垂着脑袋,不反驳也不接话。气氛一度冷淡之时,床榻上的王墨颇的声音传来:
“母亲此事不怪她。”
王宛然冷笑一声,似是被气的脸颊扭曲,不置可否的上前狠狠扇了杜江菱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回响,杜江菱不可受制的转过了脑袋,眼底的情绪却并未变过。
单手捂着脸颊淡然捂着脸颊,挑衅般的轻挑眼尾,杜江菱跪的位置极近,这幅表情只有王宛然看了进去。
王宛然颤抖的手指不停指着杜江菱,拿起桌上的药碗就往前泼去,杜江菱被淋了个透。
衣袍底下的手强硬掐着大腿,美人如画身形轻抖,还未等床上的王墨颇起身王府却来了另一位不送客。
沈文鲤满头的珠钗摇晃,皆是些寻常首饰,夹杂着些许鲜艳花朵,由下人搀扶着。
跟着沈文鲤身后的侍女惊呼一声:
“杜姐姐?”
连忙跑过去轻柔用手帕擦净那浓稠药汁,悄无声息的毁尸灭迹。
沈文鲤看在眼里,却装糊涂的开口询问:
“不知我这丫头哪里惹了夫人不快?我叫人搬了些花朵送来,全然当是小女的谢礼了。”
王宛然眉峰好似两座大山般的蹙着,看向沈文鲤的目光满是不喜,容不得拒绝已经有小厮搬着几枝白里透青的长条花朵往里走。
“这是边塞特产夜来香,整个京城也没几株,模样瞧着细致,放这屋里解解闷也是不错的。”
说完独自几步上前,挥退一脸惊恐的侍女,温声扶了杜江菱起身。
“这丫头自是乡下来的不知礼数,想是王夫人不会怪罪,是小女考虑不周今日前来就是接她回去。”
沈文鲤全程嘴角堆笑,整个人好似那老狐狸,看的对面的王宛然不断捂着胸口。
好似要被沈文鲤活生生气晕过去,多年以来经营的礼仪面临崩溃。
沈文鲤在即将踏出屋子的瞬间顿了一下,微笑着转头脚步很轻,女鬼般的把头上摇晃牡丹发簪取了下来。
整个人好似噩梦低语:
“终归是来人的东西,我拿着多少不合适。”
王宛然不屑的神情在看见那牡丹发簪时顿时脸色大变,伸手想去拉沈文鲤却被侧身躲开。
抬眼望去,只看到沈文鲤意味深长的眼神,王宛然手心捂着那牡丹发簪好似要扎出血来,嘴中还在不断重复着:
“不可能!不可能!”
说完发狠将那牡丹发簪摔向地面,清脆的金属碎裂声在屋内响起,走远的沈文鲤却毫不关心。
只淡淡抚摸着杜江菱红肿的半边脸颊,好似感叹又好似叹息:
“终究是让你受委屈了。”
杜江菱缓慢的摇摇头,好似并不在意,只悠悠吐出几句话来:
“为何不一了百了?”
沈文鲤知道她想问什么,眼底浮出几分笑意,却故意转了个弯。
“我瞧着你和那王墨颇倒有几分相同,只是他犯了糊涂摊了个命运悲惨的母亲。”
“那位小姐还在这人世?”
杜江菱听起有些不信,眉尾紧紧皱着。
“自是在的,这桩秘事只能怨做事的家伙手里太紧。”
杜江菱若有所思的微垂着,不再接沈文鲤的话语。
“前些日子老爷还在时,收的那些铺子税收你可在旁边仔细瞧好了?”
杜江菱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爷做事一向严谨,不知为何那日却有些分神,府中下人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之后便是一道圣旨传来下来,说是不远处的寺庙有命案,特请老爷去一趟。”
“但自从那天之后,奴就再无见过老爷了。”
沈文鲤存了些疑惑,到底没问全部,语气很淡:
“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不必再跟着我去好生休憩几日。”
杜江菱缓缓摇了摇头,抬眼望向沈文鲤的目光有痴迷与不甘。
“小姐这是要赶我走吗?”
沈文鲤听的好笑,修长手指轻点杜江菱鼻梁:
“瞎说什么?特意念着你,给你放假过几天安生日子还不乐意了?”
杜江菱没应眉眼却突兀传来几分失落:
“正好是喜庆日子,府里有些多余赏赐你也一并拿去,我这一脉粗人也用不上什么。”
“我纯把你这丫头当亲姐妹疼着,你倒好怪起我来了。”
“奴没有……”
杜江菱刚想反驳的抬起头,就撞进沈文鲤含笑的瞳孔,冬日暖阳之下依旧那般动人。
杜江菱这才反应过来,两颊不禁染上些许羞红。
沈文鲤拿了点高端糕点打发了杜江菱去休假,杜江菱一走就只剩下沈文鲤和一粗糙车夫。
“小姐,是回府吗?”
“不必,去老爷之前去过寺庙,走小路过去。”
车夫低低应了一声,沈文鲤轻柔掀起半截帷幕,心彻底沉了下去。
沈倾歌下落不明,沈文鲤却总觉得这京中像有大事发生,无论怎样沈文鲤不能将自己落于无依无靠的地步。
要在猎物发飙之前就一击必杀,留给沈文鲤的时间显然不多了。
车轱辘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地中突兀的响着,沈文鲤单手撑着太阳穴,短暂的闭目养神。
直到外方彻底没了动静,沈文鲤淡然睁开双眼,却迟迟未听到车夫的声音。
沈文鲤暗道不好,身子往后一躲,一把还挂着血珠的刀就那般刺进轿子。
活生生要将那木头劈碎,若不是刚才沈文鲤躲了这一下,如今跟这木头一个下场的就是沈文鲤自己。
沈文鲤闷不做声眼底闪过几分杀意,随意从头上发丝拔下一把流苏,干脆利落的狠狠刺穿那拿着刀的手腕。
伴随着上天的惨叫声,沈文鲤发狠般的一踹,冷眼看着那手腕骨头碎下来。
单手掀开帷幕,撑着那点木头往外跳,腰身翻转只见一只带着火的箭只擦过两颊,直直落在那轿子上。
沈文鲤猛然转身,对面的山头上却不见人影,只有身后活人的烧焦味如此真实。
沈文鲤眉尾紧紧蹙着,一时也顾不上什么,伸手把碍事的裙尾一撕跑进那寺庙中。
细微的风吹过,远方竹林之上又一只火箭射了过来,上方燃烧的火苗过大。
嘭的一声,整个轿子伴随着可怜人影彻底烧成一摊黑灰。
微风轻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保养得体的细手,再往上沈南湫单手拿着比自己重百倍的弓。
半边手指上扳指被磨出了些许痕迹,后方恭敬跪着潦草几个黑衣人。
“需要我们出手吗?殿下。”
“不用,把那黑心肝的人收拾干净,顺便去告诉三哥,他倾慕之人的性命在我手上。”
“那位敌国质子吗?”
“拿点碎药吊着命就是了,三哥自己也不放心上,总不是你我出手的。”
“派几个人远远护送着,断不可把我交代出来,可明白?”
黑衣人听着沈南期湫沉下来的声线,想起这位皇子残忍的手段顿时打了个哆嗦,连忙应了下来,生怕哪天自己也变成地牢里的冤魂。
“是,属下遵命。”
沈南湫把那巨无霸弓往火堆中一甩,燃起的黑烟和雄雄烈火再不剩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