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龙刃染血三家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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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龙刃染血三家乱
晨雾里飘着淡淡的梅香，却裹着挥不散的血腥气。议事厅的铜门被人从外面撞开，苏烬灰的玄色衣袍沾着半片梅花，手里紧攥着那柄断成两截的眠龙剑，剑脊上的龙纹还凝着黑血 —— 正是大家长中了 “雪落一枝梅” 奇毒后，他从后殿抢出来的信物。
“眠龙剑断了！影宗的人夜袭后殿！” 苏烬灰的声音抖得像筛糠，另一只手按着重伤的胸口，“慕词陵的阎魔掌太毒，我拼死才护住这断剑…… 大家长的安危，不知如何！”
话音刚落，谢霸的鬼头刀就劈在他脚边的金砖上，火星溅起半尺高：“苏烬灰，你也配掌眠龙剑？大家长昏迷前早说过，谢家护暗河有功，这剑该归我！” 他身后的谢家弟子齐刷刷举刀，刀穗上的铜铃响得刺耳，却没人注意到，谢七刀站在队伍末尾，眼神里的狠戾已浓得化不开。
慕子蛰摇着折扇从阴影里走出来，扇面上的墨梅被血浸成了暗红：“谢老鬼急什么？暗河三家共治，凭什么剑归你？” 他拍了拍手，慕家护院抬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过来，掀开布竟是慕家少主慕白的尸体，胸口插着半枚 “彼岸” 组织的银镖，“昨夜我儿去后殿帮柳神医取药，被人暗杀！这银镖，苏昌河的‘彼岸’成员人人都有！”
人群瞬间炸了锅。苏烬灰捂着伤口后退半步，眼底满是惊惶 —— 他明明按暮雨的嘱咐守着后殿，怎么会扯上暗杀慕白的事？
我缩在廊柱后，指尖摩挲着 “彼岸” 令牌上的莲花纹，嘴角藏不住笑意。慕白确实是我让苏喆杀的，但那枚银镖是影宗的仿制品 —— 我故意让苏喆将尸体留在慕家营地附近，就是要让慕子蛰迁怒于苏家。而夜袭后殿的影宗，其实是我用谢霸的名义调过来的，目的就是让苏烬灰手里的眠龙剑断裂，给谢霸抢剑的理由。
“都住手！” 暮雨的声音突然穿透混乱，玄铁伞撑着一道墨色的弧，刚好挡在苏烬灰身前。伞面还沾着提魂殿卷宗库的灰尘，他左肩微沉 —— 昨夜为了冲出老执事的阻拦，后腰的旧伤又裂开了。“眠龙剑是大家长信物，需三家共议归属！而且慕白的死有蹊跷，这银镖的纹路与‘彼岸’不同，更像……”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谢霸的冷笑打断：“苏暮雨，你少在这混淆视听！当年鬼哭渊没死透，真当自己是苏家主事了？” 他突然朝身后喊，“七刀！给我拿下这护短的小子！”
谢七刀从人群里站出来，鬼头刀垂在身侧，刀穗上的铜铃却没响。他盯着谢霸的背影，声音沙哑：“师父，您和影宗勾结，送我的亲随去当人质，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该算算？”
谢霸脸色骤变：“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谢七刀猛地抬刀，刀锋直指谢霸咽喉，“你吞我剿灭山匪的功劳，害我亲随受辱，如今还想勾结影宗祸乱暗河 —— 这样的师父，我不认了！”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了。我慢悠悠走出来，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影宗令牌：“谢宗主，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慕家的龙涎草是影宗劫的，后殿是影宗袭的，就连你和影宗的通信，我都带来了。” 我将通信副本扔在地上，“你勾结影宗，就是想趁大家长昏迷，夺权篡位！”
慕子蛰捡起副本，看清上面的字迹，眼睛红得像血：“谢霸！我儿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是他！” 谢七刀突然发力，鬼头刀带着破空声直刺谢霸后心，“是他让影宗劫龙涎草，嫁祸苏家，就是为了挑起三家内乱！”
鲜血喷溅在眠龙剑的断刃上，谢霸难以置信地回头：“你…… 逆徒！”
“师父，您占着家主之位太久了。” 谢七刀抽出刀，血顺着刀穗滴在地上，“眠龙剑该归能成大事的人。”
暮雨的伞尖突然戳在我脚边，力道重得陷进石缝：“是你挑唆谢七刀弑师。” 不是疑问，是肯定。他眼底的冷意像冰，手里攥着那半片龙涎草枯叶，“你让苏喆杀慕白，嫁祸苏家，又挑动谢七刀反水，甚至勾结影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我收刀入鞘，瞥了眼他手里的枯叶，“你不是查到了吗？无剑城灭门案、无名者训练营、大家长中毒，都和影宗有关。这些蛀虫，不该清理吗？” 我突然逼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狠厉，“你以为解散暗河就能结束一切？影宗的野心不止于此，他们要的是整个江湖。只有我掌权，才能彻底铲除影宗，才能让那些被暗河规则逼死的人，真正安息！”
“那慕白呢？谢繁花呢？那些被影宗害死的无辜者呢？” 暮雨的声音发颤，玄铁伞骨都在轻微抖动，“他们不是你清理门户的棋子！当年鬼哭渊我们说好要改暗河，是让它不再流血，不是让你用新的杀戮覆盖旧的罪孽！” 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指尖掐得我生疼，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苏昌河，你看看这暗河，看看这些为了权柄互相残杀的人 —— 你现在和谢霸、和影宗，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一个影宗成员踉跄着撞开议事厅的铜门，胸口插着支淬毒的弩箭，手里死死攥着半卷焦黑的卷宗，鲜血顺着卷宗的褶皱往下淌：“苏公子…… 谢千机被影宗灭口了！他们抢了…… 抢了无剑城案的另一半卷宗！这是…… 这是从他怀里搜出来的残页！”
那半卷卷宗上，隐约能看到 “影宗宗主”“暗河秘道”“龙涎草引毒” 几个字眼，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暮雨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下意识想冲出去追，却被慕子蛰的怒吼拦了下来。
“够了！不管你们谁在玩阴谋，我儿的仇不能等！” 慕子蛰红着眼，突然抓起廊下的火把，狠狠掷向苏烬灰身后的苏家帐篷，“苏烬灰！你护不住后殿，守不住眠龙剑，还连累我儿枉死！我慕家今日就跟苏家拼了！”
火焰 “腾” 地一下窜起，舔舐着帐篷的帆布，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谢七刀见状，立刻振臂高呼：“谢家弟子听令！苏烬灰无能，不配执掌苏家！拿下他，眠龙剑归谢家，暗河主事之权，也该易主了！” 他话音未落，手里的鬼头刀已经劈向苏烬灰，刀风裹挟着血腥气，凌厉得让人避无可避。
苏烬灰吓得瘫坐在石阶上，连拔剑的力气都没了。暮雨的玄铁伞突然转了个圈，伞面 “嘭” 地撑开，挡住了谢七刀的刀锋，火星溅在伞面上，噼啪作响。“谢七刀，你刚弑师夺权，就迫不及待要赶尽杀绝？”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后腰的旧伤被牵扯得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如纸，“先除影宗，再议权柄 —— 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
谢七刀的刀顿在伞前，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他瞥了眼我，见我没有表态，又看了看火势蔓延的苏家营地，最终咬牙道：“苏暮雨，你别挡我的路！今日我若拿不到眠龙剑，谢家和影宗勾结的罪名，就会全算在我头上！”
混乱中，越来越多的影宗成员混在人群里偷袭，他们穿着暗河弟子的服饰，专挑三家的核心人物下手。一个影宗杀手趁暮雨分心，手中短刀直刺他后心，我几乎是本能地拔刀，刀光一闪，将那杀手的手腕斩断。鲜血溅在我的衣袍上，温热的触感让暮雨猛地回头，眼底满是复杂的惊愕。
“我不是帮你。” 我收刀，语气冷硬，“你死了，没人陪我查影宗的底，没人跟我争暗河。”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松开拽着我手腕的手，玄铁伞一撑，冲向火海最深处：“后殿有大家长和柳神医，还有没被抢走的卷宗残页！苏昌河，你若还有半分当年的情分，就帮我护住后殿！”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被火光吞噬，玄铁伞的墨色在烈焰中像一点不肯熄灭的寒星。提魂殿的老执事们早就跑得没影了，谢七刀正带着谢家弟子清理慕家的人，慕子蛰的惨叫声、刀剑相撞的脆响、帐篷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喧嚣。
“公子，要不要下令‘彼岸’死士阻止谢七刀？” 暗处的 “彼岸” 首领低声请示。
我摸了摸腰间的 “彼岸” 令牌，指尖划过冰冷的莲花纹，突然笑了：“不用。让谢七刀和慕子蛰狗咬狗，我们去后殿。” 我转头看向那名首领，眼神锐利如刀，“带一半人守住后殿入口，杀尽所有靠近的影宗成员；另一半人跟我进去，找那卷完整的无剑城灭门案卷宗。”
首领领命而去，我拔腿冲向火海。浓烟呛得我喉咙发疼，视线里全是跳动的火光，隐约能看到暮雨的身影在火海里穿梭，伞尖挑开坠落的横梁，护着一个浑身是灰的小丫鬟从后殿跑出来 —— 那是柳轻絮的贴身丫鬟，手里抱着个锦盒，想必是卷宗和大家长的急救药。
“苏昌河！这边！” 暮雨看到我，高声喊了一句，声音被烟火呛得沙哑。他的玄铁伞已经被烧得焦黑了一角，左肩的衣袍也被划破，渗出血迹，却还是死死护着那丫鬟和锦盒。
我快步冲过去，刀光横扫，砍断两根摇摇欲坠的木梁：“柳轻絮呢？大家长怎么样？”
“柳神医在里面给大家长施针，暂时没法出来！” 暮雨的伞尖戳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锦盒里有卷宗残页和龙涎草的样本，你先带出去，我去接柳神医和大家长！”
他刚要转身，就见后殿的屋顶 “轰隆” 一声塌了一块，碎石和火星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拽住他的后领，将他拉到身后，同时挥刀劈开坠落的木柱：“一起进去！” 我低吼，“你一个人扛不住！”
他愣了愣，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玄铁伞，跟在我身后冲进后殿。殿内的浓烟更浓，烛火已经燃尽，只有屋顶破洞透进来的火光，照亮了满地狼藉。柳轻絮正跪在榻边，给大家长施针，看到我们进来，脸色一白：“苏先生，苏公子，大家长的毒暂时稳住了，但影宗的人还在附近，我们得尽快转移！”
我刚要说话，就听到殿外传来影宗首领的声音，阴冷得像毒蛇吐信：“苏昌河，苏暮雨，交出无剑城的卷宗，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这后殿就是你们的坟墓！”
暮雨将锦盒塞进我手里：“你带大家长和柳神医走，我来断后。”
“你疯了？” 我攥住锦盒，语气发沉，“影宗的人至少有五十个，你后腰的伤撑不住！”
“当年鬼哭渊，你替我挡了三刀。” 他突然回头，眼底的火光跳跃，像极了当年那个在雾里说 “要两个人都活” 的少年，“今日，我还你一次。” 他的玄铁伞猛地撑开，伞骨上的蛇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你拿着卷宗，查清楚影宗的阴谋，保住暗河的人 —— 这比争权夺位重要。”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三日之约前，他指尖碰我袖口时的疲惫，想起他攥着卷宗说 “要解散暗河” 时的坚定。原来我们都没忘，鬼哭渊的约定从来不是 “一起掌权”，而是 “一起改变暗河”，只是我们选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谁要你还？” 我将锦盒扔给柳轻絮，拔刀出鞘，刀光映着我的脸，“要走一起走，要打一起打。暗河的烂摊子，我们一起收拾。” 我转头对柳轻絮和那丫鬟说，“你们带着大家长从秘道走，秘道出口在西厢房的枯井下面，‘彼岸’的人在那里接应。”
柳轻絮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带着丫鬟扶起榻上昏迷的大家长，快步往后殿的暗门走去。
影宗的人已经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影宗宗主，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手里的长剑泛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淬了剧毒。“冥顽不灵！” 他冷笑一声，长剑直刺暮雨的心口，“那就先杀了苏暮雨，再拿卷宗！”
暮雨的玄铁伞及时撑开，挡住了毒剑，伞面被剑刃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我趁机绕到影宗宗主身后，刀光直劈他后颈，却被他侧身避开。“苏昌河，你以为勾结谢霸就能掌控影宗？” 影宗宗主冷笑，“谢霸不过是我弃子，你和苏暮雨，也迟早是！”
“弃子？” 我挑眉，刀势更猛，“那谢霸和你交易的‘无剑城秘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龙刃染血三家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