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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感到无能为力 ...

  •   起初,众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捅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鲜血飙飞,溅了男人一脸,他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杀人了,杀人了!”。

      “啊啊啊啊!杀人了,有人死了!”

      刚刚还在笑嘻嘻看比赛的人们此时慌不择路,四散而逃。

      “快去报官,不要乱跑!小心脚下的人!”台上的裁判尽力维护现场秩序。

      男人边捅边振振有词地念着什么。

      李观月竖起耳朵认真地从这嘈杂的现场中分辨,勉强听出来是:“还我老婆,还我孩子,还我母亲。”

      在一片嘈杂声中,李观月在思考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口中不断念叨着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仇杀吗?”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她的左侧有人轻声呼唤她:“李观月。”

      “嗯?”李观月向左侧转头。

      这是一个戴着斗笠的人。

      不过凭借声音她认出来这是叶隐。

      “你也在这里,那男的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李观月问。

      “和我来,我们边走边说。”叶隐牵起李观月的袖子将她引离这里。

      “你怎么戴上斗笠了。”李观月看着戴斗笠的叶隐有些想笑。

      她早就知道叶隐的白发相当惹眼,再配上他的容貌,一路上估计没少引人注目。

      李观月就是想逗逗叶隐,看他反应。

      果不其然,叶隐羞涩的声音回答道:“这一路上有好多人,问我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她们……太热情了。”

      “是吗?那可惜我没看到。”李观月打趣道。

      “你没看到什么?”叶隐问。

      “我没看到你面对一大群人害羞地手足无措的样子。”李观月道。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决定要来玉城了?”叶隐捏李观月袖子的手都紧了几分,他岔开话题问道。

      李观月唏嘘了一声,回道:“有人请我来玉城喝茶。”

      叶隐感到困惑,他问:“这个人好奇怪,让你跑这么远来,只是喝茶吗?”

      李观月乐了,回道:“哪里奇怪?你不也只想请我喝酒吗?”

      叶隐摇摇头道:“那不一样。”

      李观月问他:“哪里不一样?你们一个要请我喝酒,一个要请我喝茶。喝酒的我去了,喝茶的场子,还没定好呢。”

      叶隐问:“那请你喝茶的人是谁?“

      李观月道:“不清楚。”

      见此,叶隐坚定地回道:“那就是不一样。我和那个人不同,我请你,是我亲自来。

      那个人说要请你喝茶,但是你都不知道他是谁,可见,他对你不是真心。”

      李观月连连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叶隐牵着李观月转过了一个拐角,走到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这里的地面相较于之前设立小型演武台处所用的地面,地砖更大,也更结实。

      街道上人头攒动,但是地面很整洁,一看就是有人专门打扫。

      叶隐回道:“我比你早几天来这里,就住在前面的悦来客栈。这附近只有那一个演武台,我刚来的第一天就去那里看了。

      那天那个男人刚好也在那儿,周围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空出来了一个圈。

      我觉得他周围空出来的地方更适合看演武台上的人,就走了进去。

      只是我一进去就被一个姑娘给扯回来了。

      我问她为什么,她却说我要是不想死就离他远点。”

      李观月道:“看来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叶隐道:“嗯。”

      李观月问:“那后来呢?”

      叶隐道:“我就问她为什么不能去,她说那人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

      李观月道:“那也不至于都躲着他吧。”

      叶隐步履放缓,走慢了些,回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跟你一样,又问。”

      “那她怎么回的。”李观月问。

      叶隐道:“她说那人本来家庭很美满,一家四口,夫妻和睦,母亲健在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后来那人去嫖了,染了病,又染了赌,家里被他挥霍一空。前年卖了他母亲还债,还剁了自己画押的左手,说此生再也不赌。

      只是不到三年又去赌了,上周卖了女儿。”

      李观月问:“那他妻子呢?”

      叶隐道:“今天刚输的。”

      李观月叹了口气说:“她应该在那人的妈被卖了的时候,带着孩子走的。”

      叶隐回道:“走过,后来又回来了。那个男人当着街坊邻居的面,下跪抽自己脸,求她回来。

      还发誓一定不会再打她们母子,也不会再赌了,以后一定会对她们好。”

      李观月道:“赌狗的真心不能信,就是他从前有千般万般好,现在只有一点不好。”

      “什么不好?”叶隐问。

      “还活着。”李观月答。

      “所以,她信了?”李观月问。

      “嗯,也算是又过上了两年正常生活吧。只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回事,一周前又复赌了。”叶隐回答。

      他的语气有些落寞,李观月能感受到里面的悲伤。

      那是一个善良的人对另一个不幸的人的共鸣。

      叶隐又开口道:“我听了他的故事,本来想救他妻子的,所以我去他家找了一圈,但是没找到。”

      李观月问:“那后来呢?”

      叶隐道:“后来我听人说,他把他的妻子绑去万花楼了。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画好押了。我想拿身上的玉佩赎人,他们不卖,说要按规矩来。

      我不同意,所以我就动手了。”

      “你没能救她出来?”李观月问。

      叶隐摇摇头,语气委屈,像是要哭了。

      “我打赢了。”

      李观月道:“我知道,现在很少有人打得过你。只是那个人你还是没能带出来吗?”

      叶隐顿了顿说道:“他们把那个女人带到我身前,让我自己跟那个女人说。”

      李观月关切道:“你们说什么了?”

      叶隐道:“也没说什么,她让我滚。

      我不信,觉得她是被人强迫的,所以我跟她说我哥是朝廷命官,跟我走不用害怕报复,我会给她安排工作,安置房屋。

      她还是让我滚,我拉着她想把她带出去,她就跟我一起出去了。”

      李观月感觉不太妙,她问:“你们被拦住了?你是不是没打过后来的援兵,还是官府的人来了强制要你把人放回去?”

      叶隐摇摇头说:“都不是。”,又接着回答道:“在门口她笑着说在外面过夜要加钱。

      那里好多人都跟着一起笑,她见我不动了,就又把手抽走。

      她回去了,没再出来,也没回头看我。”

      “她女儿是不是在那里?也许是她为了她女儿才不走呢,你当时是不是忘了,要不我们再去问问。”李观月觉得找到了一线希望。

      叶隐哽咽了,摇摇头道:“我问了,她女儿被卖去城外了。早就不在这里。”

      玉城城外有一处不受北凛法律管制,也不受蛮夷管制的交界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观月也明白了。是那个人对未来没希望了,不想走了。

      李观月拍拍他的手,安慰他道:“人家跟你无亲无故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帮她,不信你也正常。”

      叶隐点点头,回道:“我理解,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还是会去试试。

      遇到了,总要搭把手。也许下一个人就需要我的帮助。”

      李观月明白他没受到太大的打击,于是放心了。

      她道:“嗯,这样就好,尽人事,听天命。”

      叶隐道:“我明白的,我只是......有些难过。”

      李观月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安慰他,她也难过。

      “你住哪里?”李观月问。

      “上房包厢,你现在订应该来不及了,我订的时候就只有三间还空着。”叶隐回答。

      “我知道,我也住不起上房。”,李观月转头冲小二道:“给我来一间普通的,我一个人住。”

      小二挠挠头,面露难色。

      “怎么了。”李观月问。

      “客官,早就没标间了。这种便宜的前几天就被订光了,现在就留了一间上房,您看成不成?”小二回。

      “不成,你再看看呢?”李观月果断拒绝了,她是个穷鬼。

      “那其实还有一间房子适合客官居住,只要正常房价的一半。”小二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价格,谄媚地笑了笑。

      “就这间了,给我钥匙。”李观月颇为大气地给钱。

      “诶,您收好。”小二笑眯眯地收钱,把一把破烂生锈的钥匙递给李观月。

      看见这个钥匙,李观月就知道这房子绝非善类,巧的是,她也不是个凡品。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下。

      吱呀一声,钥匙断了,门没开。

      叶隐担忧道:“要不,你和我住一屋吧。我的那个屋子大,我打地铺,你睡床上。”

      李观月摆摆手,故作轻松拒绝了。

      她一脚踹开房门,回道:“不用,我就喜欢这种破烂漏风的房子,通气。”

      “是吗?那改天我也试试。”叶隐认真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李观月在心里想到:“你可千万别试,我只是不想承认我现在很后悔选了这个房子。”

      “要我帮你收拾一下吗?”叶隐问。

      “你去找小二要一床被子来,他应该会给你的。再喊两个人过来帮我打扫一下落灰和蜘蛛网。”李观月也不客气,指挥着叶隐用贵客的身份去前台找人服务。

      “嗯。”叶隐离开了。

      经过三人的一番努力,不包括李观月,这个房子除了漏风现在没缺点了。

      “值回房价。”李观月转了一圈点评道。

      “那就好,我去歇息了。”他是真的累了,大干了一场的叶隐,头上还顶着落下的灰尘。

      他本来就是白头发,灰尘落在他头上格外显眼。

      “行,晚安。有事喊我。”李观月摇摇手,示意叶隐这回真的可以走了。

      叶隐不放心,一步三回头,他经历了一下午折磨,总觉得李观月会突然冒出来一句“还有一件事,这里还没弄干净。”

      叶隐走后,李观月把门一锁躺在被子上。

      今晚的月光依旧明亮,不用点灯,房间里就被月辉照的一清二楚。

      李观月暂时不想睡,她在等人,在等那个也许今晚会来,也许明晚会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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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两天不更,有点事要处理,不用等了。预计周三复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