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怀中人情深切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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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将泠月送回了耦居后，朝颜便回到了栖迟院，今儿萧师姐和小满都起得早，只是不见苌楚。
“小满也在啊。”
打从和季昭交上了朋友，小满就常跑去廖天峰找她玩，就连吃饭都不怎么回来吃了，起初朝颜还想和她定定规矩。
可想来，自己也是经常三更半夜跑到漱石峰修炼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呐，小满今年也有十五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她的事情，自己并不应该过多的干涉。
小满倒觉得朝颜的问题奇怪：“朝颜你该不会把自己的生日也忘记了吧？”
“若我真的忘记了，小满一定会提醒我的。”
小满听了她这话很是高兴，遂将长条形的兰花纹扇袋递到她手里：“虽然约定过，我们俩在对方生日的时候不用费心准备什么礼物，祝福到了就好。但我还是忍不住给朝颜定做了一把扇子，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扇袋里头是一柄大漆的文人扇，青色的洒金扇面，扇柄与扇骨皆是满嵌的螺钿。
“这礼物，是季昭给你出的主意吧？”
“诶！怎么猜到的？”
朝颜意有所指道：“季昭有和你说过，她的家乡在何处么？”
“她有和我提过，在神都。可是朝颜，这和扇子有什么关系啊？”小满颇有些不解。
朝颜轻笑一声，合扇转腕，又将扇子收回了扇袋，她卖完关子，往萧凛若所在的露天灶台那边走的时候，还不忘留下一句：“神都繁华，季师姐自然是更见多识广咯。”
“怎么突然又叫什么师姐…”
朝颜平时对季昭还是直呼其名得多，不过她既收下了折扇，那应当就是喜欢的吧？
朝颜看到一旁各色的甜味馅料，忍不住问道：“萧师姐是要做汤圆？”
萧凛若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冬至自然要吃汤圆。”
看来萧师姐也是南方人啊…
朝颜正想问一会儿要不要帮忙揉面的时候，苌楚就急匆匆地跑进了门：“朝颜朝颜！快来看我的刀！”
苌楚锻的这柄横刀，主体为传统的黑金色，但也正如朝颜所想，果不其然是从刀鞘到刀柄都少不了一抹鲜艳的赤色，极彰显主人的个性。
“我这刀还没起名字呢，朝颜，名字就由你来取，好不好？”
“你先耍一段给我看看。”
取黑鸢之羽淬入刀身，这柄刀在苌楚手中果然轻快如风，朝颜灵光一闪，为这柄得来不易的横刀想好了名字：“就叫它‘酬风’，酬劳的酬，如何？”
“这个名字好！既好听又好记，妙极了！”
苌楚正想说些什么，再将准备好的礼物送出，洛云璇就从院外走了进来。
“大家都在啊？”
“洛师姐是来找萧师姐的？”
“啊…我是来找你。”
洛云璇笑着，将一瓶桂花蜜送到了朝颜手里：“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多谢师姐…师姐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
洛云璇朝萧凛若所在的方位扬了扬下颔：“阿若告诉我的。”
“那，师姐要不要留下来吃汤圆？”
洛云璇婉拒道：“晚些时候再说吧，我今日还有事，怕不能相陪。”
苌楚实在怕这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客气个没完的，赶紧主动揽活道：“洛师姐若是想吃，一会儿我给你送些去。”
“好。”洛云璇微微颔首，跟萧凛若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
洛云璇人前脚刚走，苌楚就不甘心地发出了一声哀叹声：“朝颜！”
“怎么了这是？”
“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呜呜呜！”
朝颜不明前因后果，只好无奈地打断了她：“哭什么，拿出来。”
苌楚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桂花油交与朝颜，抬头时满眼的泪花：“这个可不能吃啊！擦头发用的。”
“噗…”朝颜忍俊不禁：“当我是笨蛋啊？”
“这礼物不挺好的嘛，你哭什么？”
苌楚不高兴地撅起了嘴：“要是我先送，那朝颜你肯定会更惊喜的！”
“礼物是其次，我在意的是人。”朝颜柔声安慰着苌楚：“更何况，你和洛师姐的礼物，除了都含桂花之外，也没什么相似之处啊。我是喜欢桂花，你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不也在所难免么？”
苌楚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哼，下一回我一定第一个送你礼物！这样不管我送的是什么，你都能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好好好…”
可感动得痛哭流涕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吧？
午饭时分，萧凛若特意为朝颜做了一碗菌菇冬笋浇头的长寿面。
“且以喜乐，且以永日。”萧凛若祝福完，语气又带上了几分威胁，她敲打道：“这面，今儿做寿星的可得吃完啊。”
“一定！”
这碗长寿面虽然和朝颜记忆中的味道有些不同，但也依然清甜美味，十分对朝颜的胃口。
朝颜边吃着面，边忍不住感叹萧师姐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嘴上提醒着不要浪费，却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食量小，故而有意少下了些面。
一碗长寿面下肚，纵使冬月的朔风再裂肤刺骨，朝颜心里也暖洋洋的。
今儿的栖迟院热闹，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泠月是下午太阳最好的时候来的，院子里的人正围坐在一起包汤圆。
朝颜有样学样的，包得比小满和苌楚稍快些，可惜仍是三人加起来都没萧凛若一人包得快。
泠月这一来，还把朝颜单独叫走了。
“啧啧啧…”
连苌楚这个局外人都看得明白，泠月只要一见到朝颜，那个眼神呐，就黏在她身上挪都挪不开…天地可鉴，她对她绝对是不一般的！
偏偏另一个好似是木头托生的，像是真的一点儿都意识不到…真不知道是该说她道心太坚定，还是千年的铁树根本不知道还有开花这回事儿了。
到了冬至日，崇吾山的枫叶过了最佳的观赏期，俨然已是盛极必衰的枯萎颓败景象。
朝颜与泠月漫无目的地走在通幽曲径，偶寻得几枝残红，反而品出别样的意趣。
“泠月姑娘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可是…你过生辰时我却什么都…”
“那时候我们才认识，不是么？况且，今年生辰那日，我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礼物了。”
若朝颜此时还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便无论是愿或不愿，都要坐实榆木脑袋之名了。
二人在一处红枫小亭暂作休憩，泠月取出了样式新颖的雪帽给朝颜戴上。
“兔毛做的，戴着可舒服？”
朝颜惊讶道：“那两只小兔不才一月大么？”
“谁跟你说，我就养过这两只兔子？”
泠月比朝颜大了一岁，是已卯年中秋出生的，正好属兔。
泠月幼时在蓬莱养过不少兔子，母亲说兔毛的用处大，不但能做兔毫，还能做冬衣暖耳之类的物什，只是蓬莱一年四季气候温暖宜人，并不太用得上御寒之物。
“泠月姑娘心灵手巧。”见泠月笑而不语，朝颜又问：“那长寿面的事情，可是泠月姑娘告诉苌楚的？”
这件事，长生宗内只有泠月一个人知道，而苌楚应是在回来之前就得知了消息，她办事也周到，想是怕栖迟院没有相应的食材，还是提前就买好，一并交与萧师姐的。
泠月并不否认：“小谪仙吃到长寿面，可开心？”
“自然。”朝颜主动握住了泠月的手：“被人在乎、被人惦记、被人关心，又怎能不开心？”
两人在亭中待了一会儿，要分别时，朝颜提出要送泠月回去，可泠月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早些时候困得太厉害，忘了与你说些祝福的话。”
泠月凑上前去，为朝颜整理好了领口，她垂眸看向那条龙鳞昙花的腰封，心里不觉欣慰，反而生出几分自嘲之意。
这人对自己还是若即若离、总像是隔着层雾气纱幔似的，她却仍情不自禁，不知自降身价了多少次，才好似飞萤扑火般，靠近了那么些许微不可察的距离。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泠月双手环住了朝颜的腰，这一回没有任何缘由，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做罢了，贴近她的心口去听她心跳声的时候，泠月多想能听出一丝她对自己与对旁人的不同…
朝颜的手呆滞地悬在空中，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抱住怀中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拥抱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能感受到泠月的悲伤，可是，如果两人之间的感情若并非可以用挚友概括…她又该如何向泠月坦白，日后如何与泠月相处？
难道要直接告诉泠月，自己的修为也许这辈子都只能停留在化灵境，寿数也不过是与命长些的凡人差不多。
像泠月这样前途不可限量的天之骄女，若选择和自己这般仅仅是金玉其外的人在一起，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过完生辰后的一段时间，朝颜称得上是清闲无事，除了中途被齐汝言叫去帮忙，进了两趟伏幽山之外，日子简直是悠然自得。
苌楚又趁萧师姐不在霸占了人家的藤椅：“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
“我是神仙。”
听到一旁的朝颜故意抢答，苌楚也不恼，只问：“今儿怎么不去寻你那泠月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怀中人情深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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