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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风雨夜的专属派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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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窗户上。苏辰窝在自己小小的出租屋里,抱着膝盖看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有些担忧地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他今天刚搬来这个老旧小区,家里除了几包零食,什么吃的都没有。挣扎再三,他还是打开了手机外卖软件。
“这种天气点外卖,好像有点罪恶啊……”他小声嘀咕,但还是迅速下单了一份热乎乎的煲仔饭,并且在备注里小心翼翼地写上:“外卖小哥,雨很大,路上请一定注意安全!我不着急的!辛苦了!(??ω??)??”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头,刚从上一个订单地址出来的江淮,抹了一把头盔面罩上的雨水。他身材高大,穿着被雨水浸得深色的外卖服,更显得肩宽腿长,眉眼间是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硬朗和一丝不易近人的冷峻。他看了眼手机里派送的新订单,地址是一个老小区,没有电梯的那一种。
他低咒了一声这鬼天气,却还是利落地跨上电动车,冲进了雨幕里。
江淮就是苏辰点的外卖员。
当他拎着那份用保温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煲仔饭,爬上六楼,敲响苏辰的房门时,浑身已经湿透,裤脚还在滴水,脸色因为疲惫和寒冷而显得更加阴沉。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白皙软糯的脸。苏辰看到门外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江淮,吓了一跳,连忙把门完全打开。
“您、您快进来!外面雨太大了!”苏辰的声音带着天然的清亮和关切,像一道暖光劈开了楼道里的阴冷潮湿。
江淮愣了一下,他送过无数外卖,还是第一次有顾客邀请他进门。他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全身,沉声道:“不用。你的外卖。”
他把袋子递过去,动作干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利落。
苏辰却没接,反而转身从屋里拿出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递到江淮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擦擦吧!不然会感冒的!”
江淮看着那条雪白的毛巾,又看看眼前这个男生毫无杂质的、充满善意的眼神,心头那点因恶劣天气带来的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一些。他没接毛巾,只是语气缓和了些许:“脏。不用。”
说完,他再次将外卖往前送了送,示意苏辰接过。
苏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双手接过沉甸甸的袋子。就在交接的瞬间,他看到江淮的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还在渗血的擦痕,显然是刚才在雨中摔倒了。
“你受伤了!”苏辰惊呼一声,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抓住江淮的手腕,将他往屋里拽,“你进来处理一下!我这里有医药箱!”
江淮常年干体力活,手臂力量极大,本可以轻易挣脱,但男孩那点小小的、执拗的力气,和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竟让他一时忘了反抗,鬼使神差地被拉进了门。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风雨声。
屋内暖黄色的灯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像是牛奶糖的甜香,和苏辰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江淮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狭小的玄关,与这个温暖整洁的小空间格格不入,显得有些局促。
“你……你先坐!”苏辰把他按在换鞋凳上,然后像只忙碌的小蜜蜂,飞快地翻出医药箱,拿出碘伏和创可贴。
他蹲在江淮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碘伏,给他清理伤口。动作很轻,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声问:“疼吗?”
江淮低头,能看到男孩柔软的发旋,和因为专注而微微颤动的长睫毛。那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陌生的、麻痒的触感,一直痒到心里去。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硬邦邦地回答:“不疼。”
这点小伤,跟他过去吃过的苦头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但此刻,在这种被人珍视般对待的感觉里,他坚硬的心防,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苏辰仔细地贴好创可贴,又跑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是他刚才担心外卖员着凉,特意煮的。
“给,快喝点暖暖身子。”他把杯子塞到江淮手里,眼神充满了不容拒绝的期待。
江淮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姜茶,再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仰着头、像只求表扬的小狗一样的苏辰,一种久违的、被称为“温暖”的情绪,缓缓流淌过他冰封的心田。
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辛辣与甘甜交织的暖流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驱散了满身的寒意。
“谢谢。”他放下杯子,声音低沉,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还蹲在原地看着他的苏辰,那双大眼睛在灯光下像浸了水的黑葡萄。
江淮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近乎霸道的念头——这个像小太阳一样温暖柔软的人,他想护着。
他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然后对苏辰说:“我的私人号码,存一下。”
他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带着一种社会打磨出的、不容置疑的强势。
“啊?”苏辰有点懵。
“以后点外卖,直接发地址和想吃什么给我。”江淮看着他,眼神深邃,“无论什么时间,无论什么天气,我给你送。”
说完,他不等苏辰反应,便拉开门,重新走进了风雨中。
门关上了,苏辰还愣在原地,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的好友申请,备注只有一个字:江。
他看着那个简单的字,又看了看手边空了的姜茶杯,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甜甜的、带着点不可思议的笑容。
窗外风雨依旧,但苏辰觉得,这个城市,好像突然变得……温暖而安全了起来。因为有一个霸道又可靠的专属外卖员,对他说——
“我给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