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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爱的接力 ...

  •   小红和小蓝,曾经是那种停留在“点赞之交”层面的朋友。小红像一簇跳动的火焰,性格爽朗,说话直接,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张扬。而小蓝则像一汪安静的湖水,敏感细腻,习惯于观察和品味他人的情绪。

      她们的疏远,源于一次朋友聚会。那时,小蓝正经历一段灰暗的失恋期,情绪低落到谷底。席间,小红却毫无察觉,反而大谈特谈爱情的美好,甚至拿“单身真幸福”来打趣,句句都像无意中踩在小蓝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小蓝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最终提前离席。从那以后,她默默地将小红从自己的世界里推开了——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她觉得无法再面对那团毫无恶意、却会灼伤人的火焰。

      后来,小蓝从共同朋友那里听说了小红的消息。就在那次令人不快的聚会后不久,小红最亲爱的外婆去世了。那是从小将她带大、最疼她的人。据说,小红请了长假,整个人消沉了下去,那种熟悉的、没心没肺的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了足足一年多。

      时间如水般流过。又一次偶然的朋友聚会,她们相遇了。

      小红还是那个小红,会大声打招呼,会讲工作中的趣事。但小蓝敏锐地察觉到,那簇火焰的底色变了。它不再那么刺眼灼人,焰心处沉淀下一种安静的黯淡。她大笑的时候,眼角会牵出几丝以前没有的细纹;她说话的语气依旧直接,但言语间却裹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沧桑,像是在说:“生活就是这样,有甜也有苦。”

      整个晚上,小蓝都保持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和。她接过小红的话头,却巧妙地避开任何可能涉及家庭、亲情的话题。当别人无意中问起“你爸妈最近怎么样”时,小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小红只是顿了顿,然后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简单带过:“都挺好的。”

      聚会结束,大家各自道别。小蓝回到家,卸下一身疲惫,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小红那双曾经神采飞扬、如今却沉淀了太多东西的眼睛。那个自信张扬、仿佛永远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女孩,被生活悄无声息地磨去了一层光亮的边角。

      小蓝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酸楚的滋味。她想起小红谈起外婆时,眼睛里曾闪烁过的、像被阳光照耀的蜂蜜一样温暖甜蜜的光泽。那份爱,曾经是小红世界里最坚实的堡垒。

      “如果……如果那位如此爱着她的亲人,在天上看到她现在这样,一定会很心疼吧?” 小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默默地想。“那份爱,不应该因为生命的逝去而中断。它或许,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在其他的人身上,延续下去……”

      这个念头像一道温柔的光,瞬间照进了小蓝心中那个因昔日芥蒂而留下的、小小的、幽暗的角落。

      她忽然明白了。她不再害怕面对小红,不再害怕会无意中触碰到彼此的伤痕。她甚至开始非常、非常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下一次,她或许可以自然地约小红出来喝杯咖啡,听她聊聊近况,不回避,也不刻意提起。她可以在小红吐槽工作不顺时,安静地递上一张纸巾;可以在她偶尔流露出疲惫时,轻轻说一句“辛苦了”。

      小蓝翻了个身,心中一片澄明与释然。过往的尴尬与疏远,在此刻被一种更深厚的情感取代。

      她无法替代那位亲人,但她可以成为一道温柔的桥梁,让那份亘古的爱,得以穿越生死,在此间的人世上,继续传递到小红的心里。

      但是小红也许不需要她自作多情的爱,小红也许还会回到以前容易伤人的状态。那么如果小红不需要,她决定继续保持原来的相处方式。如果小红再次说到她的伤心事,那么她将直接告诉小红她感到受伤了,如果小红不在乎她的感受,那么他们以后也可以不必是朋友。

      下一次见面,一定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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