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试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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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妹妹，你为啥要答应嘛。”邹淑无奈地看着她。
单丽棠也找不到别人商量。
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置上气了，周末两天除了在屋子里看书，她一直在烦恼这件事。
艺术节表演，这是单丽棠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明明知道都是为了看她笑话。
小芳和娟娟也在一旁想着办法，“要不妹妹，你唱个歌呢，唱歌最简单。”
邹淑一拍手：“对哦，我们三个可以去伴舞！”
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单丽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来了一段，还是小时候听到的儿歌。
“小兔子乖乖……”
一开口四个人都沉默着，小芳绕了绕自己的鬓角：“这唱辣妹子辣都做不到啊，妹子，你得是个音痴……”
三个人又让单丽棠试试跟她们一起跳舞，结果一个趔趄还摔在了地上，是经典的左腿绊倒右腿。
最终商议的结果还是让单丽棠选一首喜欢的歌，最好是简单能跟着跳的，她们三个给她伴舞。
“有那种跟说话一样的歌吗？”
“搁台上念课本啊。”
晚上到了网吧，单丽棠把课本和作业拿出来，是英语，一旁的唐哥好奇地凑过来：“你看得懂呀？”
“看得懂一些，好多不会。”
“那你多学学，”唐哥拍了拍她，“这里吵，你上去学吧！”还没等她说话，就把她的东西往楼上的小储物间抱，一边走还一边教育她：“读书是很重要的，我小学读了三年就没读了，现在就认得几个字儿。”
她像是被赶上楼的小羊羔，急急忙忙地：“那唐哥你累了，我下来换你！”
唐哥摆摆手，把小台灯给她打开，进门的灰尘两人一阵呛，又从高处拖着两个稍微大点的纸箱子堆在一起，还有一些有粉有蓝的纸片，唐哥说能打草稿，又在行军床旁给她腾了个能坐的位置，凑凑捡捡还挺像回事。
“宿舍是不是就这样呀，我没住过。”唐哥非常满意地望着这间没有窗户的窄屋。
单丽棠摇了摇头，她也没住过宿舍，但是想来应该就是这样的。
挺好的。
她很快看起了书，不懂的地方都折起来，需要算的她都还能做题，但是英语她不怎么念，只懂做题，心里多少有些发怵。她尝试着张嘴念单词，结果念出来像桌子凳在打桌子腿，她闷闷不乐地又闭上嘴。
……更别说唱英文歌了。
凌晨三点，她看唐哥还没上来，就下去看了看。
唐哥已经趴在桌台上睡着了。
找了一件无人认领的棉外套，她轻轻搭在唐哥身上，然后拿着抹布和扫帚，去收拾泡面桶和花生瓜子壳。
六点又准时出发，顶着寒意不减的春风，她到了学校。
她叹着气，想上学又不想上学，这周还有期中考试，还不知道会不会让她考。
被赶出考场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正当她忧虑的时候，突然有温热的东西接着她的后颈，随后就是爽朗的笑声：“复习怎么样呀？”
藤子悦把豆浆和包子递给她，又从牛仔外套里拿出两支笔和橡皮，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不过说实话，我感觉你最舍不得的是草稿纸，考场又不是不给发，大胆要呗。”
说完后，藤老师就朝她挥挥手，朝学校相反的方向去，等到放进笔袋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说谢谢。
“谢谢藤老师。”今天藤子悦没有等她，她着急地往前追了几步，然后又嘴笨地开始问多余的话：“老师，你不去监考吗？”
“不去，我有点事呢，”藤子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好好考试。等会在车上得补个觉，早上想顺路吃个早饭……早饭这种东西得在学生多的地方吃才有感觉，顺便给你带了一份。”
到了考场上，单丽棠本来想一定要好好写，没想到因为早上吃了早饭，忍不住犯困，别的都还好，只是第一堂语文睡了过去，作文乱糟糟地写完了，还有一窍不通的英语，也只写了一句话。
接下来几天，老师都忙着去改卷子，也是排练艺术节最好的时候，各个班都在紧锣密鼓地排练着，单丽棠想坐在教室里学习，结果被班委聚过来警告了。
“你能不能别坐在教室里啊，都在排练就你在看书，晦气得很。”不认识的同班同学把手放在她的桌上，“集体活动不参与的人请出去！”
张笑只是端着手：“别，是我们打扰人家学习了。”
“反正考得肯定没有笑笑你好。”
几个人帮衬着，在一旁游手好闲的洪超有点听不下去，也不算打抱不平，只是莫名地看这些人不顺眼：“你们差不多得了啊！”
说的正是总路过走廊来打望的别的班的男生，总是有人借着接水的由头，专门走这条很不顺路的走廊，就来看看后排有没有坐着单丽棠。
想看看她是不是过得像家里人说的那么惨。
班委又开始抨击以洪超为代表的一帮不良少年给班级拖后腿，两边不客气地骂了起来。单丽棠没说话，只是默默收着书。
她从后门离开时，小声对洪超说了一句谢谢。
“我参加。”
大家齐齐地看着她。
“我也会……表演。”
接下来几天藤子悦都没来，单丽棠每天早上会让唐哥骑摩托骑快一点，她甚至还狠下心抽出几块钱，到学校门口那家总是排队的早餐摊排着。
每天早上她都会要两个包子，总是先吃一个，冷掉的那个中午再吃。
但她心里默默地希望，有一天早上能两个热包子同时被吃掉。
“阿姨，这个妹妹两个包子跟我一块付，再给我单独来碗粥，两根油条。”
看来耐心的人也总能得到一个好结果。
单丽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等到阿姨把钱还给她的时候，她才跟藤子悦打起招呼，后者正坐在塑料板凳上，叼着油条。
“够吃不够吃？上次只给你带了一个包子，看来还带少了，”藤子悦望着她，笑了起来。
一大堆学生都过来买早饭，好几个不同班级的人都过来跟藤老师打招呼，明明她只教一个班。
人群久久不散，单丽棠幻想着藤子悦身旁另一个塑料凳，结果人越来越多。
语文课在第三四节，往常她听得比较懂的数学课却显得格外难熬。李文抱着一叠卷子走进来，还没上课就开始狠狠地敲着黑板，说比起镇上、市里的学生差得实在太多，卷子又不难，及格的人却这么少。
“及格的人，你们班就两个。张笑，上来拿你卷子，”随后这位年迈的老师停了停，破天荒地从他的讲台上走了下来，低跟的皮鞋发出沉重的声音，走到了最后一排。
“作为差生来说，考这个成绩很不错了，以后别忘带书，忘了还是一样的罚到后面站着。”李文把卷子放在了单丽棠面前。
一百二十二分，单丽棠发觉自己这次考太高了，只是莫名想弥补一下语文睡过去的失利。
明明专门留了几道大题没写的。
数学老师接着念着，嗓门也大了几分：“我看，就是得多罚罚你们这些不爱听课的，蹲起来听课是不是听得更仔细！没及格的今天都留下来给我摆下，不然啥子活动都不要参加。”
一个班顿时唉声叹气，看着手里的卷子苦叫连天，当然也有人盯着她。
张笑望着自己手上的97，重重地敲着红色的按动笔芯。
到了语文课，班上惨淡的气氛好了很多，不过藤子悦也拿着厚厚一摞卷子。只是她不急着发，先嚷嚷着：“早上看到你们的卷子都要气死啦，这会都气饿了，有没有明知自己没考好的，现在奉上一点零食还来得及啊。”
还不等大家翻箱倒柜，藤子悦径直走向她，轻轻俯下身，从她的桌兜里带走了那个冷掉的包子。
“尤其战略性放弃语文的同学啊。”
她把包子揣进兜里：“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同学们，你们真的很热爱语文啊，咱们班不但全部及格了，可喜可贺，还在十七个班里排第一名哦，而且，”她从众多的试卷里抽出一张，“恭喜，张笑同学，全校第一。”
张笑一直紧绷着的脸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全班一片掌声雷动。
洪超也拿着卷子激动地说：“真及格了啊我！我妈不得给我多炒两个菜！”
大家都被逗笑了，藤子悦看大家成绩都还不错，一个一个念名字上去领试卷。
直到单丽棠上台，藤子悦迟迟没有把卷子发给她，她紧张地站在台前。
“字写得不错，答案还知道列点，挺好的，”藤子悦懒洋洋地扫着卷子，然后单手把它半卷成了纸筒，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刚好考九十分，对于刚好来说，还挺厉害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试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