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沈》草原会有马

9、校园文化节的约定与心动的信号3

　　校园文化节当天的晨光，是带着甜意的——校门口挂着彩色气球，走廊里贴满了学生画的海报，连空气里都飘着美食区传来的奶油香。陆野提前十分钟就到了，背着书包站在约定的位置，口袋里揣着顾九送的香囊，手里还攥着要做黏土玩偶的小工具，眼睛亮晶晶地往路口望。

　　没等多久，就看见沈砚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应该是准备好的礼物。陆野刚要挥手喊他，又瞥见沈砚身后的顾九——顾九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头发扎成了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手里也拿着一个小盒子，走路时衣摆轻轻晃，身上的草药香隔着几步远都能闻到。

　　“沈砚！顾九！”陆野笑着迎上去，“你们来得好早啊，林晓和赵阳还没到吗？”

　　沈砚刚要开口，顾九就先一步凑到陆野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工具袋：“看你攥得手都红了，我帮你拿。林晓刚才发消息说，赵阳出门忘带钱包，回去取了，要晚个五分钟。”他说话时，指尖不小心蹭过陆野的手心，看着陆野瞬间泛红的耳尖，嘴角勾了勾，没再刻意逗他。

　　沈砚看着这一幕，手里的礼物盒攥得紧了些，语气比平时冷了点：“先去手工DIY摊位吧，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好啊！”陆野没察觉沈砚的不对劲，跟着他往教学楼后的摊位走，顾九跟在两人身边，偶尔跟陆野聊两句美食区的新品，气氛看着还算融洽。

　　可刚走到摊位前，矛盾就突然冒了出来。沈砚选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刚要拉着陆野坐下，顾九就先把工具袋放在了对面的椅子上，笑着说：“陆野，坐这边吧，靠窗光线好，做黏土看得清楚。”

　　陆野愣了一下，刚要答应，沈砚就开口了：“那边风大，容易吹乱黏土，坐这边更合适。”他说着，伸手想拉陆野的胳膊。

　　顾九却先一步挡在陆野身前，眼神依旧笑着，语气里却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强硬：“今天天气这么好，哪来的风？再说了，陆野昨天跟我说，喜欢靠窗的位置，能看见球场。”

　　这话其实是顾九编的，可陆野昨天确实提过一句“文化节要是能看见球场就好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像、好像是说过……”

　　沈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着陆野：“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昨天晚上你明明跟我聊的是黏土玩偶的颜色。”

　　“就、就是聊完之后，顾九给我发消息问文化节的事，我随口提了一句……”陆野被沈砚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说话都有点结巴，“怎么了沈砚？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沈砚别开脸，语气却更冷，“只是觉得，你跟他的话，好像比跟我还多。”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静了。陆野愣在原地，没明白沈砚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沈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们都是朋友，跟谁说话多不一样吗？”

　　“不一样。”顾九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点笃定，“有些人，不想只做朋友。”他说着，眼神扫过沈砚，带着点挑衅，又转头看向陆野，语气软了下来，“不过你不用在意，我们先做黏土吧，别让这点小事影响心情。”

　　“什么叫不用在意？”沈砚猛地转头看向顾九，压抑了几天的醋意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顾九，你是不是故意的？从上次喝糖水开始，你就一直凑在陆野身边，又是送香囊又是说专属礼物，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九也收起了笑容，眼神冷了些：“我想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陆野愿意跟我待在一起，愿意收我的礼物，是他的选择。”

　　“你！”沈砚气得脸都红了，转头看向陆野，“陆野，你就没觉得他不对劲吗？他根本不是只想跟你做朋友！”

　　陆野彻底懵了，看着沈砚激动的样子，又看看顾九冷淡的表情，心里又慌又乱：“沈砚，你别这么说，顾九就是我的朋友啊，他对我好，我知道，可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会让你刻上两个人的名字？朋友会特意给你做专属的香囊？”沈砚打断他，声音都提高了些，“陆野，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我怎么不清醒了？”陆野也有点急了，他不明白沈砚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偏激，“沈砚，你是不是讨厌顾九？所以才这么说他？”

　　“我不是讨厌他，我是……”沈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是不想你被他骗了！”

　　“骗我？”陆野看着沈砚，眼里满是不解和委屈，“顾九怎么会骗我？他陪我喝糖水，帮我缓解心情，还送我香囊，他比你还关心我！你除了给我整理错题本，除了送我钥匙扣，你还做过什么？上次我赢了比赛，想跟你分享，你却跟苏冉在图书馆门口讲题；这次文化节，你就只会跟顾九吵架！”

　　这些话，陆野其实憋了很久，之前误会解开后没好意思说，可现在被沈砚逼得，一下子全说了出来。

　　沈砚愣住了，看着陆野委屈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子扎了一下，又疼又慌：“陆野，我不是故意的，上次在图书馆门口，我是……”

　　“你不用解释了，”陆野打断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我现在不想听。”

　　顾九适时地走到陆野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别生气了，跟他置气不值得。要是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我们先去美食区等林晓他们，好不好？”

　　陆野点了点头，没再看沈砚一眼，跟着顾九转身就走。

　　沈砚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手里的礼物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包装纸被摔得皱了起来，里面的钥匙扣好像也散了。他想追上去解释，可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陆野刚才的眼神，满是委屈和失望，那眼神像针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疼。

　　没几分钟，林晓和赵阳就跑了过来，老远就看见沈砚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地上还掉着一个礼物盒。

　　“沈砚？怎么就你一个人？陆野和顾九呢？”林晓跑过来，捡起地上的礼物盒，一看包装皱了，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出事了？你们吵架了？”

　　沈砚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眶却有点红。

　　赵阳也看出不对劲了，挠了挠头：“不是吧？好好的怎么吵架了？刚才陆野还跟我发消息说，要给我做黏土玩偶呢。”

　　林晓瞪了赵阳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又拉着沈砚走到旁边，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跟陆野好好的，怎么会吵架？是不是顾九又撩陆野，你吃醋了？”

　　沈砚沉默了半天，才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声音里带着点哽咽：“我就是不想他被顾九骗了，可他却觉得我在无理取闹，还说……还说顾九比我关心他。”

　　“我的天，你怎么这么不会说啊！”林晓急得跳脚，“你跟陆野解释啊！解释你上次去图书馆是特意绕去看他比赛，解释你吃醋是因为在意他，你光吵架有什么用？”

　　“我想解释，可他不听……”沈砚的声音越来越低，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不听你不会找机会说啊！”林晓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远处的美食区，“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先找到陆野和顾九再说。赵阳，你去那边的摊位找找，我跟沈砚去美食区，要是找到了，先别让他们再吵架了！”

　　“好！”赵阳连忙点头，转身往其他摊位跑。

　　林晓拉着沈砚往美食区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等会儿见到陆野，别再冷冰冰的了，也别跟顾九对着干，先缓和一下气氛。陆野那人心大，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容易被顾九的话绕进去，等他消了气，你再慢慢解释。”

　　沈砚点了点头，心里又慌又悔——他要是刚才没那么激动，要是好好跟陆野说，是不是就不会吵架了？

　　而另一边，陆野跟着顾九走到美食区，心里还是闷闷的。顾九买了一杯冰镇的芒果汁，递给他：“喝点这个，凉的能缓解心情。刚才沈砚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太在意你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在意我？”陆野接过芒果汁，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的烦躁却没减多少，“在意我为什么要跟我吵架？还说你骗我……”

　　“因为他怕失去你啊，”顾九坐在他身边，声音放得很柔，“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习惯了你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现在突然多了我这么一个朋友，他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他说着，伸手轻轻揉了揉陆野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不过没关系，不管你们吵不吵架，我都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陆野的脸颊又红了，躲开他的手：“顾九，你别总这样……”

　　“哪样？”顾九凑近他，眼神里带着点魅惑，“对你好吗？可我就是想对你好，怎么办？”

　　陆野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刚要说话，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陆野？顾九？你们怎么在这儿？”

　　两人转头一看，是苏冉，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应该是刚从美食区买的小蛋糕。苏冉走到他们身边，目光先是落在陆野身上，又飞快地扫过顾九，最后落在不远处——沈砚和林晓正往这边走，眼神瞬间亮了亮，语气也软了下来，“沈砚也在啊，好巧。”

　　沈砚看见苏冉，眉头皱了皱，没说话。林晓则警惕地看着苏冉——她早就觉得苏冉不对劲，上次在图书馆门口找沈砚讲题，眼神就一直黏在沈砚身上，这次肯定又是故意过来的。

　　“苏冉，你怎么来了？”陆野问，他对苏冉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坏感，就是觉得她平时有点太安静了。

　　“我听说今天有文化节，就过来看看，”苏冉笑着说，把食盒递给沈砚，“沈砚，我刚才在美食区买了小蛋糕，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味，给你。”

　　沈砚没接，语气冷淡：“不用了，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苏冉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看着格外委屈：“对不起啊沈砚，我是不是记错了？我记得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喜欢了，”沈砚打断她，目光落在陆野身上，没再看苏冉一眼。

　　林晓在旁边看得直皱眉——这苏冉，也太会装了吧？明明是故意送蛋糕，被拒绝了就装委屈，想博沈砚同情？

　　“苏冉，既然沈砚不喜欢，那你自己吃吧，”林晓走过来，笑着说，语气里却带着点嘲讽，“毕竟每个人的喜好都会变，总不能你记得的，别人就一定要喜欢吧？再说了，沈砚今天带了礼物，要送给陆野，哪有心思吃你的蛋糕啊？”

　　苏冉的脸色白了白，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满，却没表现出来，只是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顾九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没说话——这苏冉，一看就是冲着沈砚来的，倒是个有趣的对手。

　　陆野看着苏冉委屈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刚要开口安慰，就被林晓拉了一下胳膊。林晓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理她，她是装的”。

　　陆野愣了一下，没明白林晓的意思，却还是没说话。

　　就在这时，赵阳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林晓！陆野！我刚才在手工DIY摊位那边，看见有人把你们的黏土材料拿走了，好像是被风吹到地上，别人以为没人要，就捡走了！”

　　“什么？”陆野一下子站起来，“那可是我特意带来的材料，还有做黏土的工具！”

　　“别着急别着急，”赵阳连忙说，“我已经问过了，那个人往操场那边走了，我们现在去找，应该还能找到！”

　　“好，我们现在就去！”陆野说着，就要往操场跑。

　　顾九连忙站起来，跟在他身边：“我跟你一起去，人多好找。”

　　沈砚也想跟上去，却被苏冉拦住了：“沈砚，我刚才崴到脚了，有点疼，你能不能扶我一下？”她说着，皱着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还故意动了动脚踝，好像真的很疼。

　　沈砚皱了皱眉，看向陆野的方向——陆野已经跑远了，顾九跟在他身边，两人的背影看起来格外般配。心里的酸意又涌了上来，可看着苏冉痛苦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跟上去。

　　林晓一看这情况，气得差点骂人：“苏冉，你是不是故意的？刚才走路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崴到脚了？”

　　“我没有故意的，”苏冉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抓着沈砚的胳膊，“我真的崴到了，很疼……”

　　“你疼跟沈砚有什么关系？”林晓走上前，一把把沈砚的胳膊从苏冉手里拉出来，“沈砚要去找陆野，你要是真疼，就自己去医务室，或者给你朋友打电话，别在这儿耽误事！”

　　林晓的声音有点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苏冉的脸一下子红了，又白了，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看着沈砚，委屈地说：“沈砚，我不是故意要耽误你的……”

　　沈砚看着苏冉哭了，心里有点愧疚，又看了看陆野跑远的方向，心里更矛盾了。

　　“沈砚，你别傻了！”林晓拉着他，“陆野现在还在气头上，顾九又在他身边，你要是不去，说不定顾九又要撩陆野了！苏冉要是真崴到脚，医务室就在前面，我陪她去，你赶紧去找陆野！”

　　赵阳也附和道：“对啊沈砚，陆野的材料很重要，你赶紧跟我们去找，苏冉这边有林晓呢！”

　　沈砚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对着苏冉说：“对不起，我先去找陆野，你跟林晓去医务室，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跟着赵阳往操场跑。

　　林晓看着沈砚跑远的背影，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苏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也冷了下来：“苏冉，别装了，眼泪擦了吧，再哭也没人可怜你。”

　　苏冉的哭声顿了顿，抬起头，眼里的委屈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怨怼：“林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晓抱着胳膊，眼神里满是嘲讽，“就是觉得，你装委屈的样子，有点恶心。明明喜欢沈砚，就光明正大地追，非要搞这些小动作，又是送蛋糕又是装崴脚，你以为沈砚看不出来？还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

　　“你胡说什么！”苏冉的脸涨得通红，“我只是……只是想跟沈砚做朋友！”

　　“做朋友需要你故意在他跟陆野吵架的时候过来？需要你装崴脚拦着他去找陆野？”林晓冷笑一声，“苏冉，我警告你，别再打沈砚的主意，也别想挑拨他跟陆野的关系，不然我可不会客气！你要是再敢装绿茶博同情，我就把你上次在图书馆门口，故意找沈砚讲题，还偷偷看着陆野的样子，跟全班同学说！”

　　苏冉被林晓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了咬牙，转身就走，连食盒都忘了拿。

　　林晓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什么玩意儿，还想跟我玩绿茶那一套，嫩了点！”说完，捡起地上的食盒，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转身往操场跑——她还得去帮沈砚找材料，顺便盯着顾九，别让他趁机撩陆野。

　　而操场这边，陆野和顾九找了半天，终于在篮球场的看台下面，找到了被风吹走的材料和工具。陆野刚要捡起来，就看见顾九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