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见魂鼓 ...
-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淮涟在云隙城前往绫音城的传送阵前与迟霂碰面。
依旧坦然等待迟霂付好三人所需的传送费用，穷得光明正大的淮涟不由得让迟霂又勾起嘴角，迟五瞧着主子笑得不值钱的模样嘴角抽搐，以及老神在在、毫不脸红的淮涟。
就这样，奇怪三人组准备出发，而世界的浪潮也就此掀起，在不久的将来席卷每一位局中人。
随着传送阵亮起，三人踏入其中。光芒闪过，绫音城的轮廓虽渐渐清晰……但离得是不是太远了，怎么望过去还要走好一段路的样子呢？
这绫音城，有鬼得也太明显了吧。自千年前的浩劫过后，为了不让入侵者直捣黄龙，东洲城池大多选择把传送阵改为设在城门外，但为了交流往来也往往不会离得太远，而这绫音城的传送阵离他们的目的地有着好几里的路程。这月家四小姐问题很大啊，淮涟摩挲着下巴思索。
好不容易成功进入这座繁华却略显诡异的城池，迟五还在絮絮叨叨凭什么看了令牌还要交钱贿赂守城军，迟霂并不理他，仔细观察起城中住民。
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却都低着头快步行走，仿佛在躲避什么。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甜腻得让人不适。
"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迟霂小声说着，忽然淮涟示意他看向街角一个卖艺人的摊位上，摆着几个巴掌大的小鼓。鼓面泛着诡异的青色，鼓身上刻着奇怪的符文。
“竟然已经光明正大摆在地摊上贩卖了吗？”淮涟有些震惊，这座城怕是没几个活着的健全人了吧。
之前在和迟霂解释魂鼓的来源时，她并没有把话说全。魂鼓，顾名思义，要以魂养鼓，甚至是大量的魂魄，才会养成那些幕后人想要的灵性。为了不知所谓的神，竟能做到这种地步吗？这样还能称之为人吗？那她自己呢？以前的自己又是怎样的人？
一瞬间的迷茫让她莫名生出几分恐惧，要是自己也是……淮涟摇摇头，将奇怪的思绪晃出脑袋。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这些魂鼓的制作地，想来这魂鼓大摇大摆的放在街边，就是为了吸食城中人的魂魄。她又四处观望，用里婆婆教的神识法快速扫过全城，果不其然，整座绫音城街上也没几个玩闹的幼童，仅有的那几个手里晃着的拨浪鼓正是青面鼓皮的魂鼓。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淮涟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神识展开的一瞬间，身旁的迟霂隐秘的看了她一眼。
这位淮涟姑娘果然不简单，那庞大的神识气息，只是略微泄露了几分就让他感到压迫感极强，当时答应同行赌对了。
迟霂并不是傻子，相信任谁被繁多的家族事务侵染十年都会多几分城府吧，想起往常与族老们斗智斗勇的场景他就不免拧眉。在云隙城他初见到淮涟就怀疑她也是哪家仙门的传承人，什么雾隐村人，比他的平阳城还能瞎诌，也就是他少以出忘境，对境外的世家仙门也不甚了解。
于是在进行短暂的试探后，他对淮涟的怀疑更深了，诚然，这位姑娘很有趣，引起他浓厚的兴趣，但他也不至于傲慢到随意与陌生人毫无防备的同行调查。
就让他看看这位姑娘多久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与目的吧，至少目前看来，她很强，比自己和小五加起来还要强。
换言之，他打不赢，得靠哄。
被脑补了太多的淮涟并不知道，她已经被盖章成为某位强大仙门后裔了，她现在只想知道神识要怎么才能收回来啊，里婆婆教到后面她就有些走神了，才发现这神识法她只会用不会收啊！
费尽功夫，淮涟才终于完整收回神识，下定决心练好之前再也不大范围用了。她理理衣襟，将自己观察到的告诉迟霂，等待小少爷动脑子指示下一步。毕竟答应了人家要全权听他指挥，绝对不是因为她不想动脑。
迟霂正思考着调查计划，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喧哗声，在安静的大街上分外嘹亮。一个青年男子正在四处打听："有没有人见过我妹妹？她叫筱青，十六岁，穿着青色衣裙……“
迟霂心中一动，这计划的开头不就来了，他果断上前询问。
青年自称筱知成，他的妹妹三天前在集市上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起失踪案了。"筱知成压低声音，对妹妹失踪的焦急已经让他看谁都像救命稻草，迟霂一上前搭话，他就将他三天以来费尽心思查到的消息如数倒出。
同样的知味观，同样的包厢，不同的是在绫音城，还多了一人。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迟霂开口直击要点。
”知成兄，不必焦急。我们正是为失踪案而来，不知兄台可有查到什么额外的线索。“
方才筱知成已告诉淮涟三人关于他妹妹失踪前后的细节，极力希望三人能帮助他一起寻找自己妹妹。按理说没什么问题，迟霂却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此话一出，筱知成犹豫几番，到底还是说出口。
"我怀疑……和城主府有关。"
”还请三位见谅，在这绫音城，城主大人就是天，城里人也对城主三缄其口，未与迟兄交谈前，我实在不敢贸然开口指向城主大人。我和青青并不是东洲人士，看两位迟兄和淮姑娘也非绫音城中人吧。“
说着筱知成示意三人靠近些，又压低声音道："我妹妹失踪前，曾经提到过城主府后院的钟鼓楼。她说那里每到子时就会传出奇怪的鼓声。"
"鼓声？"迟霂和淮涟同时出声，转过头，又对上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对，像是有人在敲鼓，但声音很特别，听得人心里发慌。"筱知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碎布，"这是在钟鼓楼附近的暗巷里找到的，是我妹妹衣裙上的。"
迟霂接过碎布，上面沾着些许暗褐色的痕迹。他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气钻入鼻腔。
"是血。"淮涟突然说，"但不是人血。"
迟霂惊讶地看向她："你能分辨出来？"
淮涟愣了一下，自己也对此感到困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感觉到。"
不是吧，我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对血这么有研究，她不会真是什么邪魔外道吧。淮涟极力平复心中的慌张，主动提议等夜深去探一探城主府。
于是四人约定月下时分在城主府后门汇合。
夜幕降临，淮涟等人在客栈安顿下来。
三人聚集在迟霂房间，迟霂率先开口：“筱知成有问题，虽然他极力表现得天衣无缝，就像一个真的焦急寻找自己妹妹的好哥哥，但他用力过猛，反而引人怀疑。”
“我也觉得，一上来，线索全摆眼前，这太诡异了，就像有人在幕后观察着我们，引导我们去城主府。”淮涟附和着。
小少爷还挺敏锐的，淮涟高兴了几分。虽然暂时答应听他指挥，但谁会希望自己的队友是个蠢货，今天看他跟筱知成一副称兄道弟的神情，她还以为完蛋了。
绫音城背后水深得很，今天这位筱知成也不知是哪方的人手，迟少爷可真会选最浑的水来趟啊。
“不能等筱知成了，我们得先去一趟城主府。不管是谁在妄图推着我们走，至少目前看来，‘他’也想查魂鼓，我们要做的就是先’他‘一步。”
迟霂望着窗外，月光如水，却照不亮绫音城深处的阴影。
他取出金令，在月光下细细端详。金令上的纹路似乎更清晰了，月光的照耀下还微不可见的闪了一下，像是在告诉他任务还道阻且长。前路未知，迟霂心中却很平静，他很好地展现出在家族十八年来的少主风范，干练发令。
“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
绫音城的夜晚比白天更加诡异。夜还不算深，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着，街道上弥漫浓重的雾气，连灯笼的光都显得朦胧不清。
从他们下榻的客栈到城主府的距离并不远，淮涟小心隐蔽自己的身形。路过白天街角那个卖艺人的摊位时，她目光一撇，那些诡异的小鼓已经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初见魂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