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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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昀无法拒绝，答应了谢谨。
不过在此之前，陈昀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应对。这两次的事件，谢谨既然没有交给警方处理，想必在陈昀身上，会有他们更感兴趣的东西。
周六的上午，陈昀来到这家医院。医院本该是陈昀最熟悉的地方，现在也因为科技的飞速发展而变得陌生了，映入眼帘的是满屏的医生信息，每个医生的治疗方向以及出诊时间被列了出来——那位名片上的教授今天应该是在休假。一楼大厅前台，有一个优雅的女士正接待着寻求疑问的患者，大厅其他地方倒显得宽敞。等陈昀走进才发现，大厅内都是固定的导航路线，进门的人都从两边分流了。
一声急促的救护车声在外停下，飞行器下来的病床直接连接轨道，以最快的速度传送到了里面。陈昀走到那位女士面前，取得了预约号，在一个机器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门前，叩响了谢母的单人办公室。
“请进。”温和的声音传出，一旁的机器人退至一旁，陈昀看懂了它意图，走了进去。
与陈昀想象中不差，这位教授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蓝衬衫外搭了一件白大褂，正坐在办公电脑前，似乎是在审稿学生的论文，听到关门的声音，便转身回来，对陈昀点点头：“你好，陈昀同学。我是负责神经外科的主任医师杜了知。”她站起身，示意陈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接过智能仪送过来的水壶，泡了两杯茶，也跟着坐在了陈昀对面，“学业繁忙，让小谢叫你休息日过来也是麻烦了。”
陈昀接过茶杯，润了嗓子：“杜教授，不麻烦。”说完便静静端着茶杯，似乎细细品味着茶味。
杜教授并未冷场，继续说道：“几年前，我这里来了一位病人，他是被养父母带来的。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女孩，但因为神经系统受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的养父母捡到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睡在废弃站，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们。养父母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以为这个孩子是因为智力低下被遗弃了。带着她奔波多处，最后才知道是脑瘫。”
杜教授饮下新泡的茶，再添上：“治疗过程被拖得很久，早已引起同学、街坊邻里的讨论，小女孩心里很清楚，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而已，并没有做出其他伤害别人的事。治疗成功后，小女孩面前突然冒出了很多人。最终，小女孩一家人搬离他乡。”
陈昀正琢磨着杜教授的意图，谨慎开口：“他们一家人也算解脱了。”
清淡的茶香弥漫了整个办公室，空气中似乎升起一股尴尬。杜教授起身拿了一叠报告过来：“这是我院最新关于腺体缺陷的研究报告。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我想你需要好好了解。”
陈昀拿起报告，看得仔细。腺体缺陷在全球范围内都很少见，因为腺体缺陷无法分泌出信息素，这些人都无法回应伴侣的渴求，无法提前感应不怀好意的信息素的危险，随着年岁的增加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并且，这种病还带有很大可能的遗传性。
除非是亲近的人，亦或是信息素感应度高的人，才会发现患者的症状。一般患者是极力隐瞒自己的情况，因为一旦被公布，引来的不是同情的帮助，大多是嘲讽和欺负。
陈昀倒是觉得没什么，根本不觉得自己有缺陷，反倒对方小心翼翼，怕是担心陈昀因为腺体缺陷暴露而恐慌。他看完报告，心平气和地说：“杜教授，谢谢你和医院为病人所做的这一切研究。”
杜教授收回了那些报告，看不出陈昀的情绪，但在她的视角里，一个坚韧不拔、热爱生活的形象浮现在眼前。
杜教授收拾好资料，语重心长地安慰道：“陈同学，腺体缺陷修复的相关研究虽然还道阻且长，但是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现在的治疗方式仍然以药物保守治疗为主，你还年轻不必着急，现在不会感到异常，等你以后长大了，这个病也应该会有应对的方法了。所以，请你不要着急，如果你的身边有其他不怀好意的人，承诺你什么，让你购买什么药物，请一定拒绝！”
陈昀点点头，却在想：腺体缺陷这个病，和自己天生没有，二者之间有联系吗？之前那位歹徒跟他聊天，怕也不是一时兴起吧。
杜教授在光脑上留下了陈昀的联系方式，看着沉默不语地少年说：“陈同学，政府有针对腺体缺陷患者的补助金，需要你自行申请，相关材料我发给你了。”
“谢谢你，杜教授。我很敬佩您所做的这一切付出，报告的成果是全世界病人的福音。”陈昀看着发来的信息表示感谢，下一秒话锋一转，“让班长和您担心了，我并没觉得身体不适。这份补助也应该留给需要他的人。”
陈昀放下茶杯，看向惊讶的杜教授：“杜教授，我不认为没有腺体是坏事。信息素并不是感应世界外物的东西，相反，没有信息素能让我看得更清楚。至于你说年长后引发的问题，等到时候我再来找你吧。”陈昀说得轻松，毕竟他得完成任务。回去，到真正需要他的地方去。
杜教授并未对这番话有太大反应，只认为是年轻人的傲气，不过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向陈昀开口：“我们牵头开展了一项关于腺体治疗的项目，近几年来一直在招募试验者。我们希望通过研究，弄清腺体影响信息素的作用机制，推进腺体障碍等临床问题的精准诊断和治疗。”
杜教授看了眼电脑上的资料，再望回陈昀：“我希望你毕业后，能成为我们的志愿者。我们会提供充足的营养补给和资金回报。”
只听到对面那人爽快地回复：“好啊。”
杜教授从业多年，什么患者没见过？囊中羞涩拿不出医疗费的，受不了痛苦放弃治疗的，脾气暴躁在科室大吼大闹的，治疗到后期越来越不信任医院的……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若不是因为疾病，谁愿意来这个地方蹚浑水？
可是面前的人一口就答应了，杜教授有一阵恍惚。
杜教授应该是高兴和感动的，但还没等得及反应过来，一声急促的敲门声伴随机械声响起：“教授教授，三十二号病人脑部血管畸形的病人突然出事，畸形的血管破裂出血，CT看到脑子里有块不小的血肿，已经压迫到另一边，目前病人意识模糊……”
杜教授急忙起身，锁定显示屏，同时对陈昀说：“抱歉，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会，不必等我。”
转眼间，杜教授已经走到门口：“之前的血管造影结果呢？”
留下了陈昀一人，看着凌乱在一旁的资料报告强迫症得将它们简单收起来放到桌上：看来神经外科还是一如既往地忙。
陈昀不再逗留，关上了杜教授的办公室，准备离开。陈昀之所以轻松答应，是因为两年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呢？先答应再说。
没有了机器人的引路，这里的电梯需要卡钥才能使用，陈昀只能走楼梯。急症通道隔离在走廊一侧，长短不一的治疗仓在通道上穿梭，而陪同来的家属们则被留在等候室或者楼道上，一度透明的墙将他们分开。陈昀在走过了七个十字交叉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医院不大，住院部竟然建在地下，不过也只有两层而已，现目前大部分疾病都能回家疗养，不需要留院观察。陈昀走走停停，一边观察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皮肤科。
正准备掉头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熟人。陈昀侧身，对面那人已叫住他：“你是，陈昀吗？”
贺宜安看着眼前的人，刚刚复诊的医生的话仿佛又出现在了耳边：“既然你怀疑他对你的信息素紊乱有稳定作用，那我建议你带他来测试一下。信息素配合度高的人对你的病情恢复有好处。”
不过他并不了解陈昀，只隐隐感觉到他的身上干净，和以往闻到混乱不堪的信息素不一样。“是类似空气清新剂信息素的omega吗？”贺宜安开始期待。
见人转回身，贺宜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手握住另一手腕：“太感谢你了陈昀。我当时……失态了，抱歉！”
陈昀轻轻摇了头，正想说点什么时。才发现面前人似乎很紧张，本是一套休闲服，可面前人站得挺直，双手局促地放在一起。陈昀甚至怀疑是这医院里的暖气太足了，这人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显得中气十足。
“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同学。”陈昀不着痕迹地瞥见了一旁的“皮肤科”，“你的名字……”
“我是贺宜安！”贺宜安快步走到陈昀面前，他比陈昀高了一个头，看见对面这人穿着单薄的衣服，便低头仔细看着陈昀问：“你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是受那天影响吗？”
陈昀不习惯地后退：“没有没有，我挺好的，没有不适，只是找不到医院的出口了。你看皮肤科？”
“嗯，有点不舒服，没有大碍。”贺宜安心虚含糊道，引开话题，“我也准备回家了，一起吧。”
贺宜安轻车熟路般，带着陈昀慢慢走了出来。一路上，两人没有什么话可聊。贺宜安偷偷端量着身边人，乌黑利落的短发，眼眸明亮有神，带着少年人的朝气，不过他嘴唇紧闭，嘴角向下，整个人又透出出一丝严肃的气息。
在这个alpha与omega强强联手的时代，有些家族早早给自家的alpha或者是omega们挑选了适配度最高的伴侣。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信息素等级越高既是好事也是风险，只有找到适配度高的伴侣才能能让双方的信息素达到一个平衡的水平，不再变得偏执与狂躁。贺宜安的母亲昏迷至今未醒，平常最关心的就是医生了。贺宜安想起了医生的提议，正纠结地措词着。
陈昀当然感受到了贺宜安炽热又好奇的目光，又得装作不知晓，实在忍不了了。
“你当时是看到我手中……”
“你有心仪的人吗？”
？
陈昀思路一下断了，愣在原地。
情况不对！
贺宜安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只是可能你也看到了我从皮肤科出来我只是觉得你有喜欢的人我就不好开口了但是你仍然觉得冒犯了就请忽略我说的话吧其实我身体也挺好的抱歉抱歉我说得太多了是我太失礼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