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最强体修，只听道君的话》君九月

42、起名儿

　　回到临时落脚的废弃木屋，清风和另外两名弟子看到云清尘和铁铁带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都面露诧异。

　　“道君，石师妹，这位是？”清风上前询问。

　　铁铁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小女孩放在铺了干草的角落，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路上捡的，爹娘让沼泽里那老魔头害了。”她气愤说着，却动作轻柔地替小女孩拢了拢身上那件属于她的、过于宽大的外袍。

　　云清尘已在一旁盘膝坐下，服下丹药，闭目调息，闻言并未睁眼，只淡淡补充：“身世可怜，暂且同行。”

　　小女孩到了陌生环境，又见到几个生人，下意识地往铁铁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铁铁的衣角，像只受惊的雏鸟。

　　铁铁感受到怀里孩子还未消散的恐惧，心里一软，放柔了声音，“别怕，这些都是自己人。”她拿出水囊和布巾，笨拙地想给小女孩擦脸，但动作僵硬的却像是在擦拭兵器。

　　铁铁有些尴尬，她从小便力气惊人，也没几个人敢叫她伺候，故而很是生疏。

　　小女孩瑟缩了一下，没躲开，甚至还配合着铁铁。

　　清水拭去污后，露出一张苍白却五官精致的小脸，睫毛长而卷翘，像两把小扇子。

　　“嘿！拾掇干净还挺标致！”铁铁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想捏捏那脸蛋，但在触及前又猛地刹住，生怕自己没轻没重。

　　她扭头，凑到正在调息的云清尘身边，压低声音，带着点商量的语气：“道君，咱们总不能一直‘小娃娃’、‘小丫头’的叫她吧？得起个名儿啊。”

　　云清尘缓缓睁开眼，目光掠过那孩子清澈却惶恐的眼睛，轻声道：“你有名字吗？”

　　小丫头摇摇头，“爹娘从前，就叫我丫，丫儿......”

　　云清尘点头，看向铁铁，“你既执意要带她，名字自然由你取。”

　　“我取？”铁铁愣了一下，随即摩拳擦掌，显得十分兴奋。她皱着眉头，在屋里有限的空地上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思考什么宗门大事。

　　“得起个响亮点的！像我的名字，‘铁铁’，多实在！多硬气！”她停下来，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有了！她是在水边捡的，又长得水灵灵的！就叫——石水灵！怎么样？贴切不？”

　　“噗——”旁边正在喝水的清风直接呛咳出声，脸憋得通红。

　　另外两名弟子也忍俊不禁，赶紧低下头。

　　就连那小女孩，也眨巴着大眼睛，对这个简单直接到近乎粗暴的名字，露出了些许茫然和无措。

　　云清尘执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抬眼，看向一脸“求表扬”的铁铁，又看了看那因为“石水灵”三个字而显得更加无助的小女孩，沉默了两秒。

　　“这......不太妥。”他声音清冷，却刻意放低了声音，怕惹这个憨直的丫头伤心。

　　“啊？为啥？”铁铁不解，她觉得这名字挺好的。

　　云清尘的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语气平和，“‘灵’字尚可，寓钟灵毓秀，契合她这份未被尘垢掩尽的灵性。然‘水’字过于直白浅露，失了韵味。”

　　他略一沉吟，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无意识地轻敲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句：“水至柔，亦至刚。凝水成冰，剔透坚韧，遇寒不折。不若取‘凝’字，石凝。望她历经劫波，仍能保有清明之心，坚韧的活着。”

　　石凝。

　　这个名字一出，仿佛连屋内简陋的空气都沉淀了几分。不再有“水灵”那般扑面而来的土气，而是带上了一种清冷又坚韧的意境，果然更好！

　　道君取的名字，听起来就很有文化，很厉害！

　　她立刻毫无原则地当起来墙头草，用力点头：“好！石凝！好听！就叫石凝！”她转身，对着小女孩宣布，语气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小凝儿，以后你就叫石凝啦！是道君给你取的名字，好听吧？”

　　小女孩，现在是小石凝，看着铁铁那明媚爽朗的笑脸，又偷偷望了一眼那个清冷如仙、却给了她一个如此好听名字的“道君”，弯了弯唇，用力点了点头，小声地、却清晰地重复了一遍：“石凝……谢谢姐姐，谢谢……道君。”

　　她记住了，石凝。还有这个热情的姐姐，和俊美的道君。

　　铁铁高兴地想抱抱小石凝，又怕自己手重，只好搓了搓手，嘿嘿直笑。

　　云清尘看着她那副比自己取了名还开心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小石凝怀中那个破旧的布娃娃，并未多言，重新阖上眼，继续调息。

　　有些因果，既然沾上了，便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