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闭眼睛【续篇】》鱼吞墨momo

23、第 23 章

　　“好啦，没你想得那么糟……” 程毅笑着握住她的手，“等你下周回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有很合理的原因留在京市。”
　　“关于其他的……”
　　程毅迟疑片刻，放开那只手，略显郑重地面对池雪说：“周五晚上，我约了王骁和朱丽，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个饭，算是庆祝跨年吧。”
　　池雪瞪圆了眼睛，程毅可以瞒过沈冰清，怎么摆平的朱丽呢。
　　不过她似乎也想到了，朱丽刚怀孕不久，没有多少精力来顾及这边的事情，还要往返于京市与永州。
　　没关系，只要朱丽与王骁能好好的，她自有办法应对程毅。
　　“你在琢磨什么呢？” 程毅浅笑，“到时候吃过饭，你就和朱丽作伴回永州……所以这几天，你还是要待在这里，手机不能给你。”
　　“随便你……”
　　池雪黑着脸朝餐桌走去，她尽量压住心头的怒火开始重新整理自己的计划。程毅坦白了时间安排对她来说是有利的。
　　又一想，总不能继续灰头土脸地过下去，聚餐时她还要穿着身上这条连衣裙吗，手边连点化妆用品都没有。
　　“你不给我手机，但我有权利买点必需品吧？”
　　“当然可以，今天就带你出门，顺便赏下雪景。我刚才就说了，让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讲，可你呢……我直接说明白了就是不想叫你太紧张，就当是……像我们过去那样的度假好了。”
　　度假……
　　哪来的心情，池雪一心想着自己的客户和业绩，这么黄金的销售时机全被程毅耽搁了。
　　他倒是可以优哉游哉地遥控着底下人做事，而池雪呢，又不是生来仰人鼻息的命。
　　只怪她招惹了个斯文败类！
　　她那些咒骂的话语仿佛可以像弹幕一样在脑门上连续播放着。
　　程毅能从池雪的微妙表情中感受到几分，亲手做的食物也索然无味，甚至一边吃，一边暗暗地叹气。
　　此刻餐桌上的氛围恐怕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峻。他不能只把池雪困在公寓里，还是带她出去走一走的好。
　　池雪需要厚实的外套，还有换洗的衣物。纷乱的思绪忽然又跳转到从前，想起那条红色的裙子，当时把她吓得不轻。
　　“对了，你是讨厌红色吗？”
　　程毅一只手抵住额头，他本来不想重提以前的事，可也是以防万一，怕再次闯祸。
　　“最后一次给你买的红裙子，你不喜欢是因为什么，我一直没明白你那天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他见池雪依旧冷着脸，继续解释说：“我当时选红色是因为想带你出席公司成立的庆祝会，喜庆一些。”
　　“后来我总是在回忆，好像在那条裙子出现之后，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是不是都是因为它，可它到底代表了什么？我很想知道。”
　　池雪将视线转向客厅里的沙发，昨天拴住她的绳索还铺在原地。
　　一种深深的厌恶感，不是别的，她讨厌程毅，和裙子能有什么关系……
　　现在回想起来，池雪反而要感谢那条红裙子，那个梦境，她才躲过上一次。但这一次，她又落入魔窟了。
　　一阵低沉的震动声响起，池雪并未在意，顺应程毅的想法随口编了个谎，“对，不喜欢红色，越红的越不喜欢。”
　　那副淡漠的神情代表着这绝不是走心的回答，程毅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于是收拾碗筷。
　　两个人临出门前，若有若无的震动声又出现过几次。
　　程毅合上书房的门，响声来自池雪的手机。
　　“喂，是池小姐吗，我是安海涛……”
　　他低垂着眼睫，打断那个男人后面的话，“不好意思，池雪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那个人顿了顿，有些好奇地问：“请问你是……”
　　“我是程毅。”
　　他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想象着池雪找那个人倾诉的时候很可能提过他的名字。
　　“你是她的心理咨询师？”
　　“嗯，是的。”
　　安海涛确实有点意外，没想到是在电话里遇到了那位“程先生”，还是池雪的号码。
　　“麻烦你转告下，请池小姐有空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
　　安海涛倒不客气，别人通常都叮嘱下回消息，可他需要和本人对话。
　　程毅颇感兴趣地又加了一句，“有急事？”
　　对方迟疑，十分官方地干笑了两声，“也不是，只是池小姐的咨询做了一半，我还是建议她能坚持下去。”
　　“她的问题很严重吗？”
　　“也……还好……程先生，我不方便透露的。”
　　“那你能告诉我，她有在吃药吗？”
　　仅仅两个问题，安海涛便能强烈感受到“程先生”对池雪的关注。
　　作为知名的心理咨询师，他除了能应对各种来访者，还对如何接待他们的家属颇有心得。
　　“请别担心，池小姐没有在用药。心理咨询是让来访者在身心放松的状态下重新认识自我，解除他们的困惑，不涉及药物治疗。”
　　安海涛这边一时听不见任何声响，他知道“程先生”一定在思考着什么，但他们的通话还是得收尾了。
　　“那么，还有其他问题吗，我先挂了？”
　　“多谢。”
　　程毅放下手机，胸口一阵阵绞痛，说不清缘由，昨晚他看到“心理咨询”那几个字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觉。
　　“程毅！”
　　池雪在外面的砸门声传来，“你是不是反悔了，还走不走啦？”
　　门打开的一瞬，她便瞧见了自己的手机，马上质问道：“谁来的电话？”
　　磨磨蹭蹭的，程毅肯定是在书房里接了电话或者回复了什么消息。
　　“沈阿姨的。”
　　男人把手机扔进抽屉里，一边说着一边把池雪推回门外，“她说天气不好，你要多加衣服，按时吃饭……”
　　池雪半信半疑，几乎是被他推着在地砖上滑行，“你就不能喊我接一下吗，她会误会的。她一个人在家，听不到我的声音会担心的！”
　　“误会什么？”
　　程毅扬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眨了下眼睛。
　　池雪没再理他，直到真正走入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心情才好了起来。
　　室外的雪停了，雪地里印出深深浅浅的的鞋印，还有可爱的狗狗脚印。
　　程毅主动申请为池雪堆一个雪人，但被果断地拒绝了。两人开始同住区里的孩子们一样，团雪球、打雪仗。
　　不一会儿，池雪便第一个坚持不住了，耳朵与鼻尖通红，手指也不听使唤。
　　别人是帽子、手套、围巾的全副武装，而她只穿了一件大衣，不过心里依然畅快，脚下的雪地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与四周的笑闹声融为一体。
　　她曾经说过自己出生在一个大雪天，长大以后也喜欢玩雪，可是永州的冬天常常是干冷的，没有那么多雪，即使在京市，大雪也是多年一遇。
　　***
　　程毅的公寓在A大学附近，两个人便到校园里散步，回顾曾经的大学生活。
　　后面的几天，他们一起去看建筑系的作品展，一起去看藏宝社团用过的教室，也时不时地提起叶永浩。
　　池雪给程毅讲了“坐看云起”那个网名的来由，而程毅也分享了一些叶永浩在合租时的故事。
　　“他找的那些女朋友是不是都很漂亮？”
　　池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面上是盯着前方的投影电视，其实在用眼尾的余光打量程毅的反应。
　　“我要你实话实说，最客观的、公正的评价？”
　　身边的人扑哧笑出声，“干嘛纠结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