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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诱敌之饵 ...

  •   午后,阳光透过树隙,在青石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琬儿(小婉)低着头,手里端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漆衣盆,盆里堆满了“柳姨娘”的贴身衣物,最上面还放着一块旧搓衣板。她步履匆匆,一副忠心耿耿、急着去为主子浆洗的丫鬟模样。

      刚穿过一道月亮门,身后就传来一个带着几分轻佻笑意的声音:“哟,这不是小婉姑娘吗?这么勤快,这是要去给你家姨娘洗衣裳?”

      琬儿脚步一顿,心中冷笑一声:“鱼儿来了。” 她脸上瞬间切换上惊慌和些许不知所措的表情,连忙转过身,将衣盆稍稍往身后藏了藏,对着摇着折扇、踱步过来的赵昌瑾屈膝行礼,声音细弱,带着惶恐:“瑾、瑾少爷安好。是……是的,奴婢正要去浆洗房。”

      赵昌瑾走到她近前,目光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和那盆衣物上扫了一圈,尤其是在那些颜色娇嫩的贴身衣物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啧啧,真是个好丫鬟,这般细致活儿都亲自做。看你小小年纪,倒是伶俐。不过,在这府里当差,光伶俐可不够,还得懂得……识时务。”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引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小婉姑娘,想不想多得些赏钱?或者,换个更轻省的差事?只要你跟本少爷说说,你家姨娘……还有那个贾老爷,平日关起门来,都聊些什么?有没有……打听过府里的事?”

      琬儿心里飞速盘算,面上却是一副被“赏钱”和“轻省差事”说得有点心动,又强自忍住的样子,怯生生道:“瑾少爷……奴婢、奴婢不敢嚼主子的舌根……姨娘和老爷就是说说生意,偶尔……偶尔姨娘会担心,怕不懂京城的规矩,冲撞了贵人,尤其是……尤其是像赵将军那样立了大功的贵人,姨娘说,听着就让人害怕……”

      她故意将话题引向赵矍,并强调“立了大功”和“害怕”,试图引导赵昌瑾说些什么。

      赵昌瑾果然被带偏,闻言嗤笑一声,脸上露出家族带来的优越感和一丝不以为然:“有什么好怕的!我舅舅那是凭真本事打的胜仗!虽然……”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含糊,带着点自家人才知道的抱怨,“虽然为了堵住那些言官的嘴,是费了些周折,动静闹得大了点,但结果好不就完了?那些白山国的蛮子,负隅顽抗,死不足惜!”

      “堵住言官的嘴”?“动静闹得大了点”?

      琬儿的心脏猛地一跳!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赵矍在白山国的事情上,果然有不可告人之秘!很可能就是他们之前猜测的——为冒功而过度屠杀,甚至是故意挑起事端!

      她心中杀机暗涌,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顺着赵昌瑾的话,露出一副天真懵懂、又带着点好奇的样子,小声附和道:“瑾少爷说的是!结果好就行了!奴婢在江南也听人说过,赵将军用兵如神,定然是……是策略所需,才……才那么雷厉风行的吧?肯定不是外面有些人瞎传的那样……”

      她以退为进,故意提及“外面有些人瞎传”,激发赵昌瑾的辩解欲。

      赵昌瑾到底年轻气盛,又在自家地盘上,对着一个“无知”的小丫鬟,戒心降到最低,果然上当。他像是要维护家族荣誉般,脱口而出:“哼!那些蠢货知道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不是……”他猛地刹住话头,似乎意识到失言,警惕地看了琬儿一眼,改口道,“总之,我父亲行事,自有他的道理!不是你们这些下人能妄加揣测的!”

      虽然他的话没说完,但“要不是”这三个字,已经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琬儿几乎可以确定,赵家在白山国事件上绝对有猫腻!

      目的达到,琬儿见好就收,立刻又变回那副胆怯模样,连连点头:“是是是,奴婢多嘴了!瑾少爷莫怪!” 她抱起衣盆,作出想要赶紧离开的样子。

      赵昌瑾却还没完全放弃套话,又拦住她,换上一副“和蔼”面孔:“小婉姑娘,别急着走啊。你看,本少爷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跟本少爷说说,你家姨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就只是胆小吗?”

      琬儿心里骂了一句“蠢货”,脸上却堆起为难又真诚的表情:“瑾少爷,奴婢不敢瞒您,姨娘她……她就是性子软,经不得事。在江南时,听说有户人家遭了强盗,死了人,她都能吓得病一场。到了京城,听说哪里动过刀兵死过人的地方,她都绕着走,说是怕……怕怨气重,冲撞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既符合柳玉漱伪装的人设,又暗暗刺了赵家一刀。

      赵昌瑾听了,只觉得这柳姨娘果然是个没用的累赘,彻底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去吧去吧,真是扫兴。”

      琬儿如蒙大赦,连忙躬身,端着盆快步离开。转过墙角,她脸上的怯懦瞬间化为冰冷的锐利和一丝兴奋。她轻轻掂了掂手中的衣盆,嘴角微扬。

      “赵家的把柄……看来比我们想的还要容易抓。真是个自作聪明的草包。”

      这次交锋,琬儿不仅完美防守,更反客为主,成功套出了关于赵家的重要线索。这条意外的收获,或许将成为未来扳倒赵家的一颗关键棋子。

      ——————

      琬儿端着衣盆,脚步轻快地回到客院厢房,关上门,脸上那点伪装出来的惊慌早已被压抑的兴奋取代。

      “小姐!”她压低声音,将刚才如何应对赵昌瑾,以及意外套出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赵昌瑾那句说漏嘴的“要不是……”和“堵言官的嘴”、“动静闹大了”。

      柳玉漱(柳玉漱)听着,眸中寒光闪烁,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果然!赵矍冒功乃至故意挑起战端之事,恐怕并非空穴来风。赵昌瑾此人看似机灵,实则浮躁浅薄,是个突破口。”

      她沉吟片刻,果断对琬儿道:“既然他主动凑上来,我们便顺水推舟。接下来几日,你不必刻意躲他,反而可以‘偶然’与他多碰面。他若再纠缠,你便半推半就,装作被他‘打动’或是被他‘吓住’,一点点套他的话。重点是赵矍在白山国的具体行径,以及……朝中可能对此事知情或持异议的人。”

      她顿了顿,叮嘱道,“务必小心,此人虽不聪明,但毕竟是赵家人,不可让他起疑。”

      琬儿郑重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晓得轻重,定会把握好分寸,让他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实则为我们所用。”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贾云逸”云峄粗豪响亮的嗓音,带着刻意营造的宠溺:“宝贝儿!老爷我回来了!快出来瞧瞧,给你带了你要的胭脂,看看合不合心意!”

      这声音既是说给可能存在的耳目听,也是给房内二人的信号。

      柳玉漱和琬儿立刻收敛了严肃的神情。柳玉漱脸上堆起娇怯的笑容,琬儿则快步上前打开房门,嘴上甜甜应着:“来啦来啦!老爷您可回来了,姨娘正念叨呢!”

      云峄大步走进房间,随手将一盒精致的胭脂放在桌上,目光迅速扫过屋内,确认安全。他脸上那商人的热情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急切。

      “门关好。”他低声道。

      琬儿立刻将门闩插上。

      云峄这才看向柳玉漱,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振奋的消息:“玉漱,刚接到扎贺雅通过暗线传来的消息,她那边进展顺利!已经在边境暗中找到了几个当年从赵矍屠刀下侥幸逃生、并且知晓部分内情的白山国老兵和遗民,初步取得了他们的证词!虽然还不够完善,但人证已经在握!”

      柳玉漱眼中瞬间迸发出锐利的光芒:“太好了!扎贺雅果然可靠!”

      云峄点头,语气更加急促:“所以,我们这边必须加快速度!玉玺和遗诏是关键物证,若能找到,与扎贺雅那边的人证相互印证,便能形成铁证!届时,不仅赵矍跑不了,陈家也脱不了干系!我们必须尽快确定东西是否在那西院,并找到潜入的办法!”

      压力骤然增大,但目标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柳玉漱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如磐石:“我明白。西院的线索已经明确,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突破那里的守卫了。琬儿继续从赵昌瑾那里寻找赵家的破绽,我们双管齐下。”

      她看向云峄:“云大哥,府内地图和护卫巡逻的规律,我们还需要更精确的信息。尤其是西院锁具的类型和换防的空隙。”

      “交给我。”云峄沉声道,“我会再想办法,‘请教’一下府里的管家和护院头领,总能套出些东西。”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与紧迫。

      风暴,正在悄然凝聚。他们必须在敌人察觉之前,拿到足以颠覆一切的证据。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

      第二日,赵昌瑾果然又寻了个由头,在花园僻静处拦住了“恰好”路过的琬儿(小婉)。

      比起昨日的调笑试探,他今日显得直接了许多,脸上带着一种施恩般的得意,开门见山道:“小婉,本少爷看你是个伶俐人,跟在那怯懦姨娘身边,实在是埋没了。不如,你跟了本少爷如何?”

      琬儿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羞赧,低下头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瑾、瑾少爷莫要拿奴婢说笑……奴婢身份低微,怎敢高攀……”

      赵昌瑾见她没有一口回绝,自觉有戏,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抛出了他的毒计:“什么高攀不高攀!只要你帮本少爷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本少爷就纳你进府,让你当个风光体面的姨娘,再也不必做这伺候人的下贱活儿!”

      “什……什么事?”琬儿抬起头,眼中带着“惶恐”和一丝被“姨娘”位置诱惑的动摇。

      赵昌瑾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简单!你找个机会,把这支玉簪,”他从袖中掏出一支成色普通的玉簪,“偷偷放到你家柳姨娘的妆奁底层。然后,你再去找我姑姑(赵氏)身边的管事妈妈‘偶然’透露,说你曾见姨娘鬼鬼祟祟把玩一支类似的簪子,形似府库登记在册的失物……后面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这是要栽赃陷害,坐实柳姨娘偷盗之罪!其心可诛!

      琬儿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瞬间血色尽褪,连连后退,声音带着真实的(表演出的)惊惧和挣扎:“不……不行!瑾少爷,这……这是诬陷!姨娘她……她待奴婢是真心好的,奴婢不能……不能做这等对不起她的事啊!” 她将一個良知未泯又受诱惑的丫鬟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赵昌瑾见她拒绝,脸色一沉,语气带上了不耐烦和威胁:“哼!真心好?真心好能让你脱了这身贱皮吗?能让你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吗?小婉,你别犯糊涂!跟着那么个没根脚的商贾妾室,能有什么前程?”

      他见琬儿依旧低头不语,似是犹豫,便决定再加一剂猛药,用一种推心置腹的语气“开导”她:“你啊,就是太死心眼!这世上,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告诉你,在我父亲麾下,就有那么一位,原本在他旧主那儿也不得志,后来嘛……嘿嘿,懂得审时度势,帮了我父亲一个大忙,里应外合……如今可是风光无限,比我父亲身边一些老将还得脸呢!”

      里应外合!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琬儿脑中炸响!

      她心脏狂跳,几乎要抑制不住脸上的震惊!赵矍麾下?旧主?里应外合?这分明是在说,当年白山国山城骑兵的溃败,不仅仅是因为赵矍从外部得到了破阵之法,更是因为内部出现了叛徒!而且这个叛徒,如今就在赵矍手下,享受着荣华富贵!

      巨大的愤怒和恨意瞬间淹没了她,她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维持住身体的颤抖,不让它显得过于异常。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抬起头,眼中挤出些许泪光,顺着赵昌瑾的话,用一种被“说服”又带着后怕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瑾、瑾少爷……您说的是真的吗?真有人……背叛了旧主,还能过得……那么风光?他……他不怕旧主的人来找他报仇吗?或者……或者被人戳脊梁骨吗?”

      她这话,看似是在担心自己未来可能背负的骂名,实则是在进一步套取关于那个叛徒的信息!

      赵昌瑾见她“动摇”,得意一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报仇?嗤——成王败寇!旧主都化成灰了,谁来找他报仇?至于戳脊梁骨?那是失败者才在乎的东西!只要有权有势,谁敢当面说他半个不字?我父亲自然会护着他!那人如今在我赵家军中,位置稳当着呢,比在他那穷酸旧主手下强了百倍千倍!”

      他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赵家军中”、“位置稳当”这几个词,已经将范围大大缩小!

      琬儿得到了这石破天惊的消息,知道不能再多问,以免引起怀疑。她装作被“权势”和“风光”彻底打动,又带着点最后的“良心不安”,低下头,声音微颤:“瑾少爷……您……您让奴婢再想想……这事儿太大了……”

      赵昌瑾以为她已然心动,只是需要时间消化,便也不再紧逼,志得意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本少爷就给你一晚上时间想想!想清楚了,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给我答复!记住,跟着我,才有你的好日子过!”

      说完,他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待他走远,琬儿猛地抬起头,眼中哪还有半分犹豫和恐惧,只剩下冰冷的杀机和滔天的恨意!

      她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快步朝着客院方向走去。她必须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小姐和云大哥——白山国的覆灭,不仅有外部的血腥镇压,更有内部重臣的卑鄙背叛!

      这个意外的收获,其价值甚至可能超过了玉玺和遗诏!它揭开了一场更为肮脏的交易,指向了一个必须被揪出来的叛国者!

      ——————

      琬儿几乎是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一路疾走回到客院厢房。关紧房门,她立刻将赵昌瑾的毒计和那石破天惊的“里应外合”之言,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禀报给了柳玉漱。

      “砰!”

      柳玉漱(柳玉漱)手中的茶盏被她生生捏得指节泛白,重重顿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清丽的眸子里瞬间燃起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内奸!竟然是出了内奸!难怪固若金汤的山城防线会如此迅速崩溃,难怪父王母后的行踪会被精准掌握……原来不只是赵矍的残暴,更有自家人的背后一刀!

      这背叛,比敌人的屠刀更让她感到刺骨的冰寒与痛恨!

      但她深知,此刻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将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杀意和悲愤压了下去。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小姐,那赵昌瑾让奴婢明日答复。这陷害之事,我们是否要立刻回绝了他?免得横生枝节?”琬儿低声请示,眼中满是担忧。

      柳玉漱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带着讥诮的弧度,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可怕:

      “回绝?为何要回绝?”

      琬儿一怔。

      柳玉漱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陈府森严的庭院,声音如同淬了寒冰:“他既然想演这出戏,我们便陪他演下去。他想陷害我偷盗?可以。”

      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琬儿:“你将计就计,明日便答应他。不仅要答应,还要表现得像是被他许诺的荣华富贵彻底迷惑,又带着点做坏事的忐忑不安。”

      “小姐!这太危险了!”琬儿急道,“若是他们当真搜出‘赃物’,您岂不是百口莫辩?”

      “百口莫辩?”柳玉漱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琬儿,你忘了我们是谁?我们潜入这龙潭虎穴,难道会一点后手都不留吗?”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赵昌瑾想用一支来历不明的簪子陷害我,我便让他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我看他如何解释,一个外姓少爷,为何要处心积虑陷害府中客眷!正好,借此机会,闹他个天翻地覆,也能搅乱这府里的一池静水,或许能为我们探查西院创造机会!”

      琬儿听完她的详细计划,眼睛顿时亮了,由衷佩服道:“小姐深谋远虑!奴婢明白了!奴婢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帖,让那赵昌瑾偷鸡不成蚀把米!”

      柳玉漱点了点头,眼神再次变得幽深:“至于那个叛徒……消息至关重要。你明日与赵昌瑾周旋时,看能否再套出些关于那人身份的线索,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同时,立刻通过暗线将此事告知扎贺雅和云大哥,让他们顺着‘赵家军中、位置稳当、原白山国重臣’这条线去查!务必尽快将这个蛀虫揪出来!”

      “是!”琬儿郑重点头。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临战前的紧张与肃杀。赵昌瑾自以为是的毒计,在柳玉漱眼中,不过是一场可以利用的风波,甚至可能成为她反戈一击、搅动局势的契机。

      这陈府,注定无法平静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诱敌之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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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150万字的小说已经写到100万字,绝不会弃坑,后面的内容不会让大家失望,坚持看吧,如果可以收藏、留言就更好了,创作不易,请大家多多支持,每日晚上21点会更新,谢谢大家!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