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爱》besos

24、“86号”的聚餐

　　萨瓦河水涨了又退，怒放的花朵被几场秋雨褪去了娇艳，我怀疑人们的脸也是太阳能，会随着光的强度而绽放或枯萎。
　　公司里还是一样的喧嚣，有新人来，有旧人离开，我们都是陷在这团浆糊里的人，拼命想拔出自己的腿却反而越陷越深地忙忙碌碌、惊慌失措地活着。每天都挤压着爱恨情仇，像陶罐里各种药材混在一起不停地煎熬，熬出来的气味渐渐让你失去嗅觉。
　　今晚又要聚餐，在86号一楼的小院里，烦人的是1G要求每人必须做一道自己拿手的菜，我从来对做饭菜提不起兴趣，这种状态下我更是连烧出来的水都不会有好滋味。没有办法，为了有饭吃，勉强买了一盒鸡翅烤好带过去。86号也渐渐热闹起来，扛着食物的蝼蚁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巢穴中央，桌面上也慢慢摆满食物，大家七嘴八舌地介绍着自己做菜的心路历程，宣示主权一样。
　　我悄悄地放下鸡翅，实在没有好炫耀的地方，找一个空位坐下来，听着周围传来越来越含混不清的声音，不得不把他们一个个放进方盒子里，把音量开大，才听得明白一些。突然门口又一阵骚动，1G、2G走进小院，大家纷纷起身恭迎大架，“人事”更是一马当先地为“双G”挤出一条血路来，像一朵黑色的杜鹃在席位中央为他们拱出两个座位来，也不理会其他人像被野猪糟蹋过的庄稼在地上哀嚎。：“开动！”随着1G的一声撕心裂肺，大家立刻举起手中的碗筷咧开嘴呲着獠牙，像山洪水一样冲进餐桌上的丛林里。有的用筷子刺穿猎物的胸膛，有的甩开碗筷，用手生生把猎物撕开两半。“背刺冰”站起身拿起一条鱼，啸叫着放进嘴里，“咔咔”几声，整条鱼被咬得粉碎，他疯了似的甩起脑袋，鱼残留的尸体挂在他的牙齿上摆来摆去，鱼油流满他的整个下巴，又被他旋转地飞溅出去，掉进周围同事们的嘴巴和眼睛。鱼刺全部被他吞进肚里，又从他后背整齐地长出一排。：“好！”1G被“背刺冰”的忠诚和勇猛感动，抚摸着他带刺的后背，赏给他一碗酒，骚动起周围一片油光铮亮羡慕的眼睛。这时1G又转过身指着我说着些什么，太远太嘈杂让我听不清楚，把音量开得更大，倒回去再听一次：“和顺，最近压力大，看着憔悴了不少！”：“也没有！可能是光线的角度不同吧！”我回答道，：“别总待在公寓里，你该多出来走走！”他又继续说道，：“我已经走出来啦！只是你们还蒙在鼓里！”我提醒他们道，：“你说什么？”他括起耳朵想听清楚，这时方盒子里传出“滋滋”的声音，突然一股巨大的电流穿过，画面立刻闪烁出白光，白光燃过，再也看不清他们，只剩下无数密集的小灰点在暴躁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