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死一盆薄荷》缎

66、狐假虎威

　　薄与和人昏沉，随便打发走了严促，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他恍惚间听到有人敲门，是严促吗？不对，他有自家钥匙，也不太可能是戚常月，那是谁？
　　他开门，然后看见了赵愉笙。
　　赵愉笙手里端着蛋糕和果茶，明媚的出现在他门口，“打你电话你不接呀，我就自己过来了。”
　　薄与和僵硬的大脑没办法转动，只能机械的点头。
　　“怎么了宝宝，不开心吗？”赵愉笙把人推进去，发现他手冰的厉害。
　　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了，他反反复复一遍遍搓洗，用力的，反复的，搓的快要破皮，指尖到现在都通红，迟迟无法回温。
　　衣服已经换过一件了，穿着柔软的旧棉质短袖，肩膀的线条起伏可以看到明显的锁骨。
　　“不哭呀宝宝，眼睛红红的，痛不痛？”赵愉笙捧着他的脸，把人塞回在沙发前的小角落里，“有没有吃午饭？饿不饿？”
　　薄与和感受到她温暖的手心，破天荒的点了头，“痛。”
　　“嗯？”赵愉笙没听清，凑近他，“乖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说：“眼睛好痛。”
　　赵愉笙让薄与和坐在这里，把果茶塞到他手里，“你先喝一口。”
　　薄与和看着手里的果茶，听话的去喝，灌下两口之后嗓子好了不少，嘴巴里也不再发苦，是蔗糖的甜味。
　　赵愉笙哒哒的跑去拿了湿毛巾，让薄与和仰头靠在沙发上，把湿毛巾敷在他脸上。
　　“敷一会。”
　　薄与和仰着头，随她动作，纤细的脖颈线条漂亮，喉结精致，赵愉笙伸手去摸，能摸到皮肤之下炽热的脉搏。
　　“痒……”
　　赵愉笙咽了口水，把薄与和扶起来一些，拆了蛋糕盒的包装味到他嘴里，“巧克力的。”
　　绵密的口感在口腔里融化开，赵愉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薄与和紧张的心情与身体都得到了缓解，他也不想说，不想问。
　　不想问赵愉笙为什么这个时候找过来，不想问赵愉笙为什么带了点心，不想问赵愉笙为什么这样对他好。
　　“好吃吗？”她问。
　　“好吃。”他答。
　　而下一口急促而来的不再是塑料制品的叉子，是柔软的嘴唇。
　　薄与和僵在原地，视线被剥夺，其他感官触觉就更为浓烈。
　　她的嘴唇应该涂了润唇膏之类的东西，有滑润的水膜触感，绵密的蛋糕被抵搅分磨在上颚，巧克力的甜味被混斥在整个口腔，一寸一寸的侵略，一寸一寸的掠夺。
　　而后赵愉笙的触觉更为强烈，湿热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薄与和从赵愉笙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茉莉烟草味，才猛的反应过来把人推开。
　　“小和。”
　　赵愉笙捂住了因他动作而移动快要掉落的毛巾，她舌尖抵住嘴角，耐心的舔了舔，最终问出那个早有答案的问题。
　　“谁惹你不高兴了。”
　　薄与和伸手想拉她，被赵愉笙轻轻制止了，“再敷一会乖乖，现在不太想让你看见我。”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很听话，说不让动就不动，萧降眼看着两人僵持，偏不顺赵愉笙心意。
　　萧降伸手扯下赵愉笙的手，薄与和又震惊于萧降是何时出现的，刚刚他完全没注意到萧降是跟着赵愉笙一起来的。
　　“薄与和，你在害怕什么？”
　　萧降压着薄与和的肩膀，他另一边是赵愉笙，无论是身体或者视线都没办法逃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们两个。
　　“你在害怕什么？”萧降逼近，指腹擦过他的嘴角，抹去那一点巧克力的颜色。
　　萧降不笑的时候显得凶，眼尾上挑，眉毛却不低，总有一种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看人的错觉。
　　“薄与和，人总不能当一辈子胆小鬼，还是你就只会窝里横？”他掐住薄与和的下巴，逼他抬头看自己，“被戚常月纠缠就闹到戚家去，他对你做了什么就报复回去，有事情别自己躲起来，这里是湘南，他戚常月算个什么东西，能在你面前显摆？”
　　“给他两分脸色是给戚老爷子的，我们萧家赵家没死完呢，他狐假虎威个屁。”
　　赵愉笙也握着他的手，“乖乖，有不顺心的事情跟我们说，交给我们解决好吗？”
　　“说话。”
　　萧降语气很凶，想骂他虚张声势，又不舍得真凶他，平常蹬鼻子上脸那个劲就只敢冲他发，在别人面前就被欺负成这个可怜样子。
　　“乖乖，他对你做什么了？”
　　其实薄与和早就知道萧降盯着他的行踪了，所以萧降知道是戚常月他也不意外，但萧降这样明目张胆的跟他说，还是有一种隐私被冒犯了不适感。
　　赵愉笙也尚有嫌疑，在马场那一次的突然出现，那个跟她一个姓的赵子瑶，只不过薄与和还没抓到她的尾巴而已，可赵愉笙本就跟萧降是一伙的，薄与和怎么可能相信她一点小动作都没做。
　　两人步步紧逼，把薄与和堵在这个死胡同里，他好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不说也没事。”萧降撤下了对他肩膀的力，薄与和刚想松一口气，就听他道：“查这点小事犯几个难。”
　　赵愉笙幽幽地盯着薄与和，“宝宝你跟戚常月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萧降把人捞起来，放到沙发上，他单膝跪在薄与和面前，仰头看他，这是一个很弱势的动作，而他故意做给薄与和看。
　　“你对他是不是有点应激啊？上次见你和他氛围也不太好，乖乖，他为什么会来你家？”
　　上次，那就是过年那次，那次是戚常月自顾自的过来说要陪他过年，薄与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被他那么轻易的惹的发火。
　　“他自己说要来的。”
　　所以是早就准备把我骗去见左停绪父母了吗？所以戚常月真的有精神病吧！？真的有病吧！
　　萧降捏他的脸颊，把他捏的一懵，“他要来你就让他来？薄与和你脑子是不是也不灵清？”
　　“你弄痛我了。”他打开萧降的手，倒是觉得萧降说的没错，薄与和也觉得那时候他脑子不灵清，莫名其妙的就让戚常月来了。
　　可能因为平时赵愉笙也是那个野蛮路子，自来熟的就凑上来了，也不管他们之前关系咋样，薄与和又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才让戚常月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