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我妈的烂摊子成为了救世主》万事小吉

10、畸形

　　洛七和子规震惊之余，迅速做好了拍照和摄像记录。虐待儿童，可不是用民俗信仰就能够解释的了。

　　“这母猪估计也是哑的，现在也没见叫过，拿着，”洛七将手电筒塞给子规，“给我照光。”随即翻身入栏。在子规的震惊之下熟练地翻找起来。

　　子规捂着鼻子连连后退：“你……这……”

　　“少唧唧歪歪，你照好了，光别抖，”洛七轻轻拎起一个小孩，反复翻看，“男孩，都是几个月左右的男孩。”

　　这里真奇怪，怎么男孩反而当猪养？

　　猪圈里的男孩们不哭也不叫，和小猪崽没有差别地钻在母猪怀里。有的肚子又大又涨，有的后背高高隆起，有的脖子奇长，有的甚至只有一只眼……

　　“都是畸形的男孩，”洛七起身往外探看，“走。”

　　“又去哪儿？”子规瞥了一眼猪圈里畸形的男孩，看了看时间，皱皱眉，“你不会还要去其他厕所……证据这不是够了吗，足够把寨主和教主送走了。再找下去，被他们发现就惨了。”

　　“我的任务是让真相呈现在世人眼前，现在这些并不是全貌。”洛七手没擦就直接拽着子规出去了，惹得子规憋着劲儿，压低声音叫唤起来。

　　“啊啊啊啊松手啊你我自己会走！！”

　　“等下，楚云发信息了。又是一场直播链接。”客房太远，洛七只好回过头来，暂时抵住厕所门，点开了链接。

　　子规：“诶不是，她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话不说，非得开什么直播。”

　　洛七瞥了一眼不断加增的购物车：“肯定有她的道理，听吧听吧。”

　　洛七把直播间的声音调到最小，生怕惊扰巡山守夜的红袍人。一旁的孩子们在猪圈里学着母猪，不断耸动着鼻翼。

　　楚云老练的直播话术伴随着猪圈里肢体之间碰撞摩擦的声音，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气氛。

　　楚云依旧身处一个黑暗的石洞中，绘声绘色道：“感谢直播间宝宝们的支持，关注点起来~书接上回彝山红雪创世，今儿咱要聊一聊这彝山布格寨红雪教的来历，宝宝们路过不要错过，听到就是赚到，主播为了大家，现在身处布格寨后山禁地，这来来往往可都是巡山的人，这个故事随时都有中断的风险……”

　　传说中，只要十二雪子融为一体，便可创造出真正的神。

　　布格寨的人们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当中，又想起了这个古老的传说。

　　据说，这场可怕的瘟疫源自寨外的猫儿塔，那里是寨子里的人们“寄养”那些“多余”的女娃的地方。侧边开小口，把养不起的女娃扔进去就算作给天神寄养了。由于夜夜有小猫一样的叫声，得名“猫儿塔”。

　　猫儿塔的怨气给布格寨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先是佛洛家的小儿子，一出生，两条腿就和蛇尾巴一样连在一起，还有细小的鳞片。再是阿嘎奇家儿子，出生的时候直接是一颗蛋，破开之后，手臂上长满了湿答答的羽毛梗，鹰一样蜷曲的三根脚趾，还有鸟一样的尖嘴。

　　这场传男不传女的瘟疫迅速蔓延整个布格寨，所有出生的男孩，无一例外地变得畸形，很少有男性能够活着长大……

　　*主播离开房间……为你跳转到下一个直播间*

　　“直播中断？”洛七的心狂跳起来，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楚云那边出事了，现在就走。”

　　子规紧紧拽住洛七手腕：“去后山石洞？不行，上次惊动了他们，现在贸然前去，送死吗。她遇到危险变成云雨不就好了，还有什么能伤到她？”

　　洛七回想起那次火场救人，楚云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际上在有些事情上，和自己一样固执。

　　“她有时候就这样，明明能全身而退，还要迎难而上。”洛七一手掏出楚云给的故事书，拍在子规胸脯上，“她除了变云变雨，也没有别的法力。要是和上次一样，想用人形去救人，就有受伤的风险。拿好了，你不想去就回客房待着。”

　　子规叹了口气，手依旧没松，牵着洛七推开厕所木门：“走吧，一起。”

　　————————————

　　蛛女本体虽然轻巧，却属金，主革新生杀，拥有了蛛女力量的子规看着飘轻，却不是速度型的鬼怪。擅于无声无息地进行大范围刺杀和吊线控制。在速度上不及洛七，更不及能够成云致雨，飘然而至的楚云。

　　前往后山石洞的几公里的翻山越岭崎岖山路让子规见识到了洛七的过人之处，自己都已经成为半鬼半妖之躯，居然还是比不过身为人类的洛七。

　　“怎么喘成这样？你不是鬼吗？”

　　“确实……哈……鬼不用喘气，我这是累的……一种表现形式……”子规看着眼前呼吸匀称的洛七，顿时庆幸自己小时候忙于在生死线上徘徊，卧病在床没有被大人教坏了和刻板影响中的耀祖一样作威作福地去欺负洛七。

　　要是得罪了……诶，子规恍然间意识到，洛七好像只有小时候闹腾，离开河东之后，就从来没有过问家里的事情了。陈婆那边给的信息也是如此。难道洛七就不恨吗，那些虐待她的人就这样逍遥法外……

　　“想什么呢。”洛七伸手在出神的子规眼前晃了晃，“你这样，还能走吗？”

　　一声铃铛声从前方阴测测地传来，随即一支箭矢刺来。

　　“小心！”子规伸手去掩洛七，洛七早已察觉，凭借本能反应，更快地伏身趴下，顺带一勾手将子规也扯下，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地趴在地上。

　　“嗡——罾！”箭矢正中二人旁的树干。

　　一个粗旷的中年男声响起，说了一段当地方话，听语气好像是在抱怨什么。

　　一个苍老的男声开口了，说话一字一顿，十分阴狠。好在说的是夹着布格话语气的普通话，洛七和子规还能听懂几句：“…&%??#…就是因为你们这帮蠢货，才会被外人着了道，现在人也没找到！铃儿也没找到！还不小心点！”

　　那个粗旷的男声嚷着布格话，还想解释些什么。

　　那个苍老的男声恶狠狠地说：“??%&&*&丢的可是阿喱的铃铛！要是外人捡走了，我们有几个脑袋给大人砍！”

　　那两个红袍人悉悉嗦嗦地兜了兜圈子就离开了。

　　俩人这才看清，这箭矢，光润森白，细长的圆柱状，笔直、中空、略带点骨骼感的曲线，尖端从两边侧面削出两个斜切面，形成两个尖尖的箭头，整支都是用骨骼制作的。

　　子规（低声）：“什么骨头，这么直。”

　　洛七故作老练，拔出骨箭，想吓唬下子规：“看这纹路和质地，倒像人骨头。”

　　“正常人哪有这样直的骨头，还这么细……”子规瞪着大眼睛，拍了下洛七。

　　洛七和子规对视一眼：“……畸形人……”

　　俩人联想到厕所猪圈里那些畸形的男孩们，如果楚云直播间里说的是事实，弃婴在猫儿塔汇聚的怨气诅咒了这个寨子里的男性。那布格寨的男性就全是畸形人，一些很早就死去的也许被做成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包括这支射过来的骨箭。

　　“怪不得我们在这个寨子就没看见过一个正常男的。”子规顿了顿，“那寨主和他身边的那个大汉？”

　　洛七看了看手表：“看楚云手里的信息量，应该已经和他们碰过面了。没有提醒我们这两个人，就说明不足为惧。也许……他们也是畸形人，只不过畸形之处我们没有发现，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大汉好像腰不好的样子，总是两手用力地掐着腰走路。估计是侥幸活下来的畸形人。”

　　“对！你还说寨主的口音好像是后天学的，长相也不像本地人。作风更是和保守的布格寨人截然不同！说不定，寨主根本就不是本地人。”子规翻出了那本故事书，“十二雪子……或许和这些长相奇怪的畸形人有什么关系。”

　　洛七翻开故事书，俩人不敢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翻到了那页：“红雪故事是彝人神话，先于这场瘟疫而存在，但后面瘟疫爆发之后，又兴起了让十二雪子融合就能够创造真正的神的说法，随后红雪教就打着祈福消灾治病救人的幌子，席卷了整个布格寨，所有人都披上了红袍。你看那些孩子，奇形怪状的样子，像不像十二雪子里面各种各样的动物。”

　　子规：“瘟疫之后，那些畸形的孩子就出现了，也就是说，红雪教并非为此祈福的团体，它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创造出那些畸形的雪子。将传说中的雪子进行融合，创造出真正的神？”

　　而那些失败品，就被关在猪圈里，死去之后又被做成兵器。

　　“但那些女孩儿又去哪里了？”子规翻了翻故事书，后面几页被撕掉了。

　　洛七收起故事书：“既然他们的目的是创造雪子，然后创造真神。那么一定需要足够的样本，女孩儿就不断地生小孩，直到十二位所谓的雪子诞生，创造出那位神，神来解决所有的诅咒和瘟疫。”

　　那为什么整个寨子里只有成年女子，不见怀孕的女子或者小女孩儿呢？

　　俩人想到这里，惴惴不安地转身。

　　刚一转身，一双橄榄型的竖瞳直愣愣地看着二人。十二岁左右，紫色法袍，油光发亮的麻花辫像一条蛇一样直立着身子伺机而动，是厕所和楚云碰见的那位女孩。

　　洛七和子规二人浑身紧绷，此处距离石洞不远，里面的情况艰险难测，又常有人巡山。洛七和子规不想闹出动静来。但眼前突如其来的女孩周身气息凌然，且洛七和子规一个武学天赋怪一个半鬼半妖，俱是对此人的逼近没有半点察觉，显然非同小可。

　　行动还没正儿八经开始，怎么就遇到个这么棘手的角色，洛七很是纠结，到底开打还是开跑。子规同样冥思苦想，到底往左跑还是往右跑。

　　出乎意料的是，那女孩怔怔地看着眼前，率先开口，生硬地说道。

　　“楚云，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