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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那人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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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些细微的区别,这个竹子就是记不住啊。
人无完人,楚沧澜苦笑,离了那人,自己难道就不能享受生活了吗?
算了,她挫败地咽下甜腻的糕点。
这边红蕊急匆匆地从外赶来,“殿下,贤妃娘娘让你赶紧换好衣服,有贵客来了。”
谁啊,谁没事来她的永和宫。
楚沧澜懒洋洋地换好衣服,又叫了竹子过来梳发髻,原本没得比较的两人,这会差距更大了。
雀儿梳头发时,是细心温柔。
梳好的发髻也是端正又精致。
竹子吧,楚沧澜用手扶了一下梳得不太精致的发冠,心中郁闷。
哎,算了。
她抬脚出门,远远地就看见周舒云立在殿门前接她,楚沧澜觉察真是不对劲,除了自己离开了雀儿,连母妃今日也是分外不对劲。
周淑云笑意洋洋,“澜澜,最近胃口好吗,母妃听说你将那个雀儿调走了,真是万分高兴。那人母妃一直就是不放心。”
楚沧澜垂眸,淡笑,“有劳母妃操心,我一切都好,新来的竹子也还可以……”
那夜她得到曹术的回复后,再一次见到那少年。
目光对上,苍白脆弱,少年眼神空洞,死寂一片,当见到她时,唇瓣的笑费了力却再也挤不出来。
怀疑的种子种下,两人心中的隔阂已经无法消除。
她给了一大笔银子让他回去好好安葬他的父母,这些银子可以保证他一辈子衣食无忧,名为奔丧,实为驱除。
无论是何人遇上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回来,想必雀儿也是。
可为何心底忧伤,无法排解……
“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几声了?”
有力的大手在眼前晃动,清朗的声音展示着热情。
“谢寻?你怎么在这里?母妃呢?”
谢寻双手抱胸,好笑地看着她 ,“听说最近你身体不好,我过来看看你,贤妃娘娘刚刚出去了,让我陪你说说话,不过,你脸上看着气色不错,好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过来抚脸。
楚沧澜后退一步,随即向他踢了一脚,“干什么,我没断袖的爱好!”
“你!”
谢寻打掉她的花拳绣腿,恼恨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那种人。”
“哼,谁知道呢?”楚沧澜环顾四周,想看看来的客人是谁。母妃怎么就走了呢?
谢寻跟着她走,“在找什么?”
“贵客!”
“不用找了。”某人拉住她的手臂,挤了挤眼,“难道我不像贵客吗?”
楚沧澜立马明白过来,母妃为什么这么高兴,原来是心中的好女婿来了。
她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怎么才能跟母妃解释,这谢寻可是被老五看上的。
虽然谢寻长得不错,剑眉星目,阳刚热烈,但是做小三这样的事,她没兴趣……
“在乱想什么?这么不专心。”
“想你,想你行不行。”楚沧澜不耐烦地回答。
谢寻却听得喜笑颜开,连忙拉她坐下,修长的手指稍微掐了一下她的手,“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不枉我整日担忧你。”
楚沧澜瞪他一眼,“担忧我什么,怕我以后长得比你帅,京城的姑娘喜欢我,不喜欢你?”
“看看,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
“想要好听的话,出门右转,去老五那里。”
谢寻将她揽过来,“好了。我进来一趟不容易,又是请示太后,又是在你父皇那里为你说了无数好话,这么努力才见到你,你居然还故意气我!”
“没气你,没气你!”这么大人,这么强壮的力量,她哪里能反抗,只要不被欺负就不错了。
楚沧澜拍了拍自己的脸,问,“说吧,来找我干嘛?”
“其实也没什么?”
“来找我玩,吃喝嫖赌?”
谢寻笑容微敛,也不再纠正她的话,“陛下有意要我去西北随军。”
“这不挺好的吗,你自己之前也请示过,这下被我父皇爱重,以后定是大将军。”
楚沧澜随意道,又拿起桌上瓜果往嘴里塞了一颗,含糊道,“恭喜你,以后前途似锦。”
“我明日就要走了……”
谢寻继续说,“三年之内都不能回来……”
楚沧澜咽下口中瓜果,一瞬间就像被人打了一拳,又无法还手,憋屈难受。
怔怔看他。
……
是夜,永和宫热闹一片,年仅十五岁的三皇子,第一次摆宴席接待客人,整个永和宫的人都激动的不行,这意味着他们的皇子终于长大了。
宴席开始,宫女上完菜后,周舒云避退左右,吃到半路,又找了借口借故离开,好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楚沧澜看在眼里,却不知怎么说,母妃怎么就非得看上谢寻呢。
摇了摇头,夹起一堆酥肉就往他碗里塞,“快吃,快吃,吃完赶紧走,可别耽误了明日的行程。”
谢寻看着几个小碗堆积如山,哭笑不得,“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这一走,你可是三年都见不着我,就不能……”
楚沧澜停手,也是,谢寻一走就三年,到时候老五都十七了,于是正经看他,“那怎么不跟老五订完婚再走,万一,老五变心了怎么办,你这驸马爷可就做不成了。”
谢寻正在喝水,差点被她的话呛住,“你这孩子,老爱胡说八道,我跟五公主清清白白,定什么婚。”
他一边笑,一边过去揉她头发,揶揄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做你的妹夫?”
“呃,也不是。我一个闲散皇子又不拉帮结派,谁娶我妹妹都跟我没关系,只是……”
只是,宫里人都知道,这五公主喜欢谢寻,以后哪个贵女敢来触这眉头。
谢寻不娶老五,难道打算一辈子打光棍?!
谢寻淡笑,端起酒杯,“这是我的事,你就别瞎掺和。来陪我喝一杯。”
“行。”
放下手中的卤鸭腿,楚沧澜就去握酒杯。
谢寻眉头紧锁,拉过她的手,又拿起一旁的湿帕,宠溺地为她擦拭,“你这吃相就不能斯文点,像个小花猫一样,又没人抢你的。”
楚沧澜干完一杯,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大笑,“男人,不就得豪放些!”
谢寻垂下眼眸,牵过她另一只手,神情温柔地继续,眉眼低垂,英俊得要命。
“如果你真是个女人就好了,我就永远守着你。”
“什么?”
靠,这人刚刚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真有断袖的想法,她可没想开后面!
“没什么,我瞎说的,吃菜。”
谢寻又为她夹了一些藕片,喃喃道,“以后不要太调皮,好好听太傅的课,等我回来,再……”
“再什么……”
“谢寻!干嘛不回答。”
见某人喝醉,谢寻也放下手中的酒杯,“怎么老是全名全姓的叫我。”
“那叫你什么?谢哥哥?”楚沧澜打了寒颤,这什么要命称呼。
“叫,子远,我字子远。”
“好,等你回来,我就叫你子远。”
楚沧澜笑着点头答应,又拉着他的胳臂郑重其事道,“你可要小心,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残废了,可是娶不到妻子了。”
谢寻凑过来,目光迷离,紧盯眼前的花瓣小嘴,“好……”
“好了,”楚沧澜不耐烦被人这般看,推了他一把,“快走,快走,宫门也要关了,我也要睡了。”
“好,我走了……”
谢寻摇晃起身,刚走几步又回头嘱咐,“我走了以后记得不要乱生事端,不要一个人出宫,记得好好听太傅的课。”
楚沧澜斜眼看他,不耐烦摆手,“知道了,真啰嗦。”
眼见谢寻要出门,越走越远,背影飘忽,一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谢寻,你也要记得不要乱搞。否则,以后咱们可玩不到一起了!”
谢寻站定,也没思考这话,大笑,“小鬼,还管我房中事,好,我答应你,一定君子端正,洁白如玉!”
夜色茫茫,誓言随风飘荡,落在夜幕中,无声无息。
黑沉沉的宫墙下,站着两道人影。
周淑云带着周飞扬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相视一笑。
“这就是你找的女婿?”
周舒云喜不自禁,立马夸赞,“是的,大哥,你看看,这小子可不耐,长相,气度,家室,每一样都拿得出手,与我们澜澜实在相配。”
周飞扬嗓音端正,“嗯,看起来是不错,不过……”
世事无常,谁人可知以后的事呢。
谢寻走了,雀儿也走了,这日子一下子就无聊起来。
尤其是夜晚寂默时,她也时常想起那个无微不至的少年,心就像塌了一角,空洞着漏风,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郁闷了几日,她也终于想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没什么人会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也罢,就这样。
除开课室,让楚沧澜烦恼的地方还有元寿殿的太后,不知是不是自己最近不捣乱了,这太后一反常态,时常拉着她问东问西,不是课业,就是将来打算。
她都按照以往的说辞照答,可这太后目光锐利,每次听完反响平平,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日,她接连叹息地从承乾殿回去永和宫,刚一进门,就见一道清瘦的身影跟着母妃在详谈。
周淑云一见回来的人,喜笑颜开扬手让她赶紧过去,“澜澜,快来见见你舅舅。”
舅舅,这个十几年就见了三次的人,之前一次还是六岁的生日宴。这闻名天下的神医真是神神秘秘。
楚沧澜喜笑颜开,连跑带跳地过去,“舅舅,你怎么来了。”
周飞扬一身青色长袍,笑眯眯地扶她起来,“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看来你母妃可没少为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