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魇兽入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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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易玄看不到他的梦境，只能监测他的生命体征是否正常。
看起来他并没有遭遇任何危险。
狐妖做了个美梦，还半只脚踏在梦境里恍恍惚惚，看到他的脸时，竟然还能说出“小封，你今天怎么没给我带礼物”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封易玄使了“两万”的术法，让狐妖瞬间清醒。
胡季欢一脸憔悴落寞，像是一夜间从家财万贯到沦落街头，丢失的不止两万。
他纠结很久，才对封易玄说出魇兽在梦中如何引诱他。
若是凡人或者修为薄弱的妖怪，兴许已经忘了梦境内容，只在潜意识里留存一丝调动情绪的暗示，只待时机到来，便不受控制地踏上一样的轨迹。
也就是说，这几日魇兽就要找上他。
胡季欢照常去工作，只待小岩出现就拿下。没想到小岩办事谨慎，摸不准胡季欢的实力怕被反杀，就选择连续骚扰他七个晚上，硬是要量变引起质变，给他洗脑。
胡季欢在梦里痛快过活，颐指气使，醒来后落差太大，每日一睁眼便哀怨地看着床头的人。
因魇兽迟迟不出现，封易玄每天与他同进同出，上班的时候就混在人群里，跟个保镖似的，能站一整天，下班的时候跟着他回家，简单辅导他学习后坐在床头盯着他睡觉。
目睹二人如胶似漆，上班都舍不得分开的布甘时有些无语：“你们感情真好啊。”
很快就习惯家里多出个人的胡陵衷心祝福：“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封易玄并不介意别人误解，只当耳旁风。
胡季欢并无心在意别人误解，他脑子里填满了一个想法——抓到魇兽，甩开封易玄的纠缠，自己是不是可以真的往娱乐圈方向发展？
之前总在妖怪的圈子里混，都不知道人类活动如此丰富，还有这条路可以走。
这不比当NPC来钱快？这不比考公来钱快？
他狠狠心动了。
于是每晚的梦中，他都愈发配合魇兽，去享受编造的奢华生活。
魇兽见他不敌自己的精神污染，已经沉浸其中，终于放心现身了。
第八日，临近下班点，黑巫师看见了人群中的熟人。那张脸，他已经梦了七个晚上。
胡季欢眼神在他身上蜻蜓点水般略过，像看陌生人一样，随后扫了眼人群边缘的封易玄。
可能是怕自己的外貌已经在犯罪分子集体中暴露了，封易玄换了身装扮，宽松的卫衣牛仔裤模糊了身形，游乐园售卖的面具盖住脸，伪装成来游玩的男大学生，很自然地融入周围人群。
封易玄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随后也假装不经意扫了魇兽一眼。
来人体型矮小，借着人群掩盖自己赤裸裸的凝视。他在摩肩接踵的缝隙里窥视胡季欢，确认他的皮囊是否如视频照片那般完美，观察他会否做出偏离梦境的行为。
最终放下戒备和忐忑，在人群离散时迎上前。
激动地面色通红：“您好，我是传媒公司的星探小岩，我觉得您很有当明星的潜质，请问可否借一步谈话？”
胡季欢看他这明显比梦里还激动的状态，心不在焉地想着，真要进娱乐圈的话，他不仅能靠脸还能靠演技，他的演技简直暴打魇兽。
小岩近距离被狐妖冷淡的眼神一瞥，只觉心如擂鼓，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也压不住激动的语调了。
这比视频里还好看啊！我的天！大人一定会喜欢这张皮的！
他等着狐妖顺从故事设定，只要他答应自己挪步一谈，直接将其骗回大本营，让别的妖怪来动手扒皮！
越想越激动，对建功的渴望和成功的兴奋在身体里交织，把他冲的头脑都发昏。
但是他等了一会儿，忽然后知后觉地浑身一凉。
对面的人一直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在原地有些无趣地看着他。
在预料之外的场景，让他立马意识到了，在连续七个晚上的洗脑下，狐妖仍然没有受到他的控制。
一滴冷汗从额角缓缓滑下。也就是说，这只妖怪的真实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小岩后背发麻，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还心存侥幸地假装没有恶意。
“您有兴趣当明星吗？我觉得以您的资质一定可以大红大紫。”
在他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下，胡季欢几乎没有犹豫地点了两下头。
小岩大喜。
“那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聊？”
胡季欢又点点头。
小岩喜上眉梢，狐妖没有中招，但他愿意主动了解！还是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将他引到大本营……
“走吧，那就换个地方聊。”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打断思绪，随着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浮现，小岩低头，看到手腕上多了一副手铐。
他转身，背后的男人冷静地扯了扯手铐，示意他跟上，要换个地方了。
“？？？”
小岩试图挣脱，却发现手铐并非人类警察使用版，上方缠着厚重的妖力，压制他阻止他变回原型。而这妖力，就来源于眼前这人。
A市妖管局审讯室，熟悉的房间里。
石轻岚看着从头到尾兴致缺缺的胡季欢，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心情不佳？”不作妖，不习惯。
胡季欢眼神投在玻璃后的魇兽身上，保持沉默。他不说话时，光那长相还挺唬人，让石轻岚都担心他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
不久后，胡季欢叹了气，跟她说：“我不打算考公了。”
“你之前准备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要放弃？”
胡季欢忽然坐直身子，要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你看，你们考上的人，现在是不是还要每天加班加点？休息时间少？是不是还得看领导眼色行事？是不是工资也没多少，还有KPI？”
“……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石轻岚支支吾吾地回答。
“所以就算考上了，也还是得做牛马啊，虽然你们可能不是牛妖马妖。”
“也不能这么想，总有人是想上岸后为民服务的。”
“那是人类，我们是妖怪，哪有这种思想境界？你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妖管局，你活得是不是更轻松些？”
石轻岚呃了一声，说不出话来。不如说根本不敢说话。
她偷偷回头看了眼封易玄，确认他不在意聊天内容，才继续说。
“也不能这么说，我喜欢安稳点的生活，不想打打杀杀，有妖管局在，可以避免很多无谓的争斗。而且，现在靠修行飞升基本无望了，只能靠积攒功德，在这里就职是飞升速度最快的途径。”
胡季欢眼皮子一耷拉：“我不想飞升，上天说不定还得风餐露宿，只能吃点琼浆玉果，日子多苦啊。”就算受人供奉，大多也是些水果生肉，谁要吃啊？
“那你想做什么？”
“你看我这张脸，如何？比之旁人，是不是美若天仙？”狐妖摸了摸自己的脸，毫无羞色地问出这样的话来。
“……好看。”石轻岚无语，她不是很想陪人演自夸的戏码，但最可恶的是，她没办法违背良心说谎。
“我想赚钱，我想躺平。”胡季欢又看了眼魇兽，轻声说，“我想去演戏。”
“哈？”石轻岚想说，你不是平时就在演吗，但是马上意识到什么意思，“你想当明星？”
胡季欢斩钉截铁地点头，目光炯炯，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可是……妖怪不能进娱乐圈啊？”
“啊？”
自觉找到了人生新方向的胡季欢，好像没听清似的，茫然地睁着眼睛。
他看见石轻岚的嘴一张一合，但自己耳边却蒙了一层厚布，所有的声音都发闷。
“之前有个狐妖去当明星，因为颜值高还有魅惑术加成，吸粉无数，不仅在娱乐圈搅弄风云，还搞得政商两界动荡不堪，危害社会稳定，我们只能把他抓起来，从那以后就禁止妖怪进娱乐圈了。”石轻岚顿了一下，带着一丝怀疑地问，“不会是你亲戚吧？”
“……”胡季欢磨着牙道，“不是。”
他捏上封易玄的手臂，看似轻柔，实则用了不少巧力，掐着刚好使人疼。
“哥哥，这事为什么那么久都不跟我说？”
但封易玄却是个皮糙肉厚的，脸上一点吃痛的表情也没有，稳稳地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处理自己的工作。也许对他来讲这连搔痒都称不上。
胡季欢雷霆小怒。明明最近他每天都会跟封易玄描述梦中场景，毫不怀疑封易玄能从他的言语中察觉出自己的想法，然而他对此一言未发。
封易玄淡然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忽而勾唇一笑，什么话都没说，低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去了。
“……”胡季欢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旁观上司和他人打情骂俏的石轻岚，眼看着胡季欢变脸似的立马切换掉方才毅然决然的态度。
“刚刚只是开个小玩笑，检测一下你们的理想信念是否坚定。我的理想也是为民服务，绝不会放弃考公。”
“以你的演技，还真说不定能拿个影帝。不过若是天雷还能落下，你每天都得被劈三道。”石轻岚真心地感慨道。
魇兽的审讯结束地很快，他本身没有多少正面对战能力，全靠苟，被拿下之后还主动吐露消息以求减刑，直言自己光靠人类的梦境就能果腹，与其他恶贯满盈的妖怪不一样。
巫明结束审讯后本想坐到胡季欢旁边，却突然想起上次出外勤时撞见的不可说场景，猛地蹦出三里地，坐到角落去了。
他在角落里远远地喊着：“根据魇兽的证言，牛大志干的那些勾当可能也和他们有关联。”
牛大志？
乍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胡季欢都觉得恍若隔世了。这怎么还有牛大志的事呢？
封易玄问：“夏奇呢？”
前些日子牛大志那边搜集的证物就是让夏奇去汇总调查的。
石轻岚挠了挠脸：“我看她饿了许久，今天又没来上班，可能是去吸血了。”
胡季欢不可思议地反问：“你们在职人员怎么还自己吃独食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魇兽入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