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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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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麦酒屋吗？”里安问艾维斯。
刚下过雨的地面有些湿滑，天上乌云也没完全散去，搞不好什么时候又要下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适合进入森林。
“嗯，等会儿去广场看一眼，隼在的话，问问他知不知道鹿的位置。”艾维斯回答道。
既然隼说他打猎很厉害，那他应该了解橡树林里的状况，说不定会知道鹿在哪里。
“好。”里安胳膊肘搭在艾维斯肩头，要不是在外面，他恨不得整个人挂到他身上去。
他们特地绕路，经过广场，可惜没有遇到隼，只能先回了麦酒屋。
刚进麦酒屋的大门，就遇见了熟人，那人微微点头，站在柜台前，抬手对他们打招呼，“许久不见，真是不讲情面，走的时候也不通知一声，害我一通好找。”
“玛德琳女士，久违了。”里安嘴角抽了抽，他没想到跑这么远，还能再遇到。
艾维斯更是招呼都不打，直接去一边坐下，懒得搭理她。
“好无情啊，公爵大人。”玛德琳撇嘴抱怨，“难得我为了你们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
玛德琳难得没有穿华服，而是套着一身简约的深褐色长袍，也只有胸前挂着的吊坠能彰显她的地位，那枚银制的六芒星中间镶嵌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里安看她衣服整洁，神情自若，加上他和艾维斯来这里也才不久，推断玛德琳肯定不是通过海上，长途跋涉来的。
里安走到艾维斯旁边坐下，“您别开玩笑了，这么短暂的时间，应该是走的中央神殿的随机落点传送吧。”
“不不不。”玛德琳冲着他晃晃食指，眼睛里满是得意，“那种东西不确定性太高了，花费一件神器就好了。反正那种一次性的神器，买来就是为了折损的。”
果然财大气粗，里安不禁感叹。
就连教宗都觉得肉疼的神器，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个可以随随便便使用的消耗品。
玛德琳不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打转，而是反复打量着里安和艾维斯，“没想到咱们的圣子大人隐姓埋名，跑这么远和首席大法官谈恋爱。”
“放心，无关的人都被我支开了，这家酒馆也少有人住，不用担心我们的交谈被人听到。”就算真的听到，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毕竟她可是小镇货品的最大买家，谁都不会随意得罪自己的金主。
玛德琳抬起手，想起自己没带手扇，而且在默尔嵚这么偏远的地方，完全不需要维护贵族形象，索性一屁股坐下，慢慢闲聊。
对于玛德琳打听到自己身份这件事，里安觉得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他们跑到这儿都被找到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里安不想继续她的话题，毕竟搞不好被弄成一部戏剧什么的，到时候又惹得艾维斯生气。
“这间麦酒屋，包括你们先前在瓦雷斯城邦待的那家大尾巴酒馆。”玛德琳面带笑意，“都是我的私人财产，严格来说我才是背后真正的老板。”
“你们消失的当晚我就接到消息了，然后就寻了渠道，用了点手段。”
“不过麦酒屋我交给一对夫妇打理了，收入一半算他们自己的，毕竟这里一年也收不到几个钱，就当是她们维护房屋的补贴了。”
“大尾巴酒馆……”里安皱起眉毛，挤着眼睛，表现出对这个名字的不理解。
他之前都不知道那个酒馆的名字，没想到会是这么的……独特。
“瓦雷斯城邦的贵族大多都是吹牛懦夫，酒馆取这个名字正是为了应景。”玛德琳好心解释道。
聊完这些，玛德琳看见艾维斯对自己还是一副抗拒的神情，弄得自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她轻咳了一声，“别误会，我可是来帮你们的。”
“你们在这里是以货物受损的借口留下的吧。”玛德琳说道，“默尔嵚对外来人的来历十分考究，要是查出你们的理由参假，马上就会被驱逐出去。”
“什么条件。”艾维斯开门见山，他不想多费口舌。
“我只想知道……”玛德琳的笑意更甚，“你们两个在一起没有？”
提到这一点，里安倒是毫不避忌，直接揽着艾维斯，让两人的脑袋凑近了些，说道：“我男人。”
“行，干得漂亮！”玛德琳抚着胸口，内心的欢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对一旁招了招手，“米修，快过来，别闹了。”
柜台旁的酒桶盖被顶开，一只黑猫从里面爬了出来，然后带着酒气，满是陶醉的神情，三两下蹦上柜台，又跳进玛德琳怀里。
玛德琳丝毫没有嫌弃，她抚摸着猫咪，看着它在自己怀中舒适地打着呼噜，许久后才想起介绍：“这只公猫是我最喜爱的宠物，所以这次远行才随身带着，你们别介意啊。”
说着，她举起米修的肉垫，向里安他们招手，“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里安也对着它招了招手，米修立刻从玛德琳的怀里挣脱出来，很快跳到了里安面前，它在桌子上伏低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左右走动着，似乎想让里安摸摸它。
里安也顺了它的意思，伸手给它理了理毛，米修用脑袋蹭了蹭里安的掌心，然后去艾维斯身边，呲了呲牙，才优雅矫健地跳回玛德琳怀里。
“看来它很喜欢你。”玛德琳说道，“这可真难得，要知道除了我之外几乎就没有人能被它友善对待。”
“当然，艾维斯公爵，我可没有贬损的意思，这的确是事实。”
“请随意。”艾维斯没有理会这些，他对小动物的应激行为，毫不在意。只要不是冲着里安，那都没什么。
“行了，不和你们折腾了，陪我走一趟镇长家吧。”玛德琳抱着黑猫起身，“由我亲自带着去说明，镇上就不会有人对你们的身份产生怀疑，更何况我也确实有些货物方面的问题，要找镇长商讨。”
玛德琳先一步走出麦酒屋，里安他们随即跟上。
再泥泞的道路也不能阻拦玛德琳的脚步，比起从口袋里溜走的金币，这点小麻烦根本不值得她挂心。
“对了，还得感谢你们帮忙处理黑松林的异常现象，以及瓦雷斯城邦的政权问题。”玛德琳不忘称赞里安他们先前的功绩，“让我的货品能以正常税率，从最为捷径的道路流入瓦雷斯。”
里安原本以为玛德琳对他们的一些提示，就算不是出于好心，也多半是为了研究她的那些戏剧，没想到还有贸易方面的考量，只能说不愧是唯一的一位女公爵。这样算起来，整个瓦雷斯事件之后，最大的获益人可能就是玛德琳了。
费一些口舌，就能解决问题，是最少的支出了，甚至都算不上是支出。
“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里安宁愿不知道有这件事，这会让他觉得，只要跟玛德琳在一块儿，总会被算计上。
艾维斯则是更为直接，“既然帮了这么大的忙，你准备付多少报酬？”
“公爵大人也会缺钱吗？”玛德琳做出吃惊的表情，故意刺激艾维斯，“不会吧。不谈您公爵的身份，首席大法官的薪酬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吧。”
“我要养家。”艾维斯看了眼里安，“再多的金币也不嫌多。”
更何况这些日子下来，他明显感觉到里安对金币的执念。
玛德琳拳头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吧，默尔嵚小镇你们进行的调查，我会从旁协助，无偿提供我所知道的信息，怎么样？”
“要知道，有些信息可是无价的。”
“成交。”艾维斯也没犹豫，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但要是没有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我还是建议支付报酬。”艾维斯补充道。
玛德琳撇嘴，心想这位大法官什么时候这么斤斤计较了起来，都快赶得上她这个满眼金币的商人了。
“你知道我们要调查的东西？”里安问出了一个近乎无意义的问题，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别的，“是神父告知的吗？”
“无名之地信仰消失的秘密。”玛德琳闭着眼睛，歪了歪脑袋，表示自己全都知道，“是神父告诉我的，那位不着调的教宗也跟着补充了些内容。”
“神父……他……还好吗？对了，尤瑞亚过得怎么样？”里安忍不住问道。
不论是神父还是尤瑞亚，对他来说都像家人一样重要。神父将他养大，尤瑞亚陪伴他成长，一个像是父亲，另一个和亲妹妹无异。
“这……”玛德琳看了一眼艾维斯，对方递给了她一个眼神，“还是老样子。那位最不像神父的神父，依旧走在属于他的那条路上。”
“门萨王嘛，在王位上，受着众人的敬仰，履行着身为王的职责，将门萨治理得很好。”
玛德琳没有说谎，只是没有言明。那些残酷的变化，既然艾维斯阻止她说出口，她也就选择了适当遮掩。
里安松了一口气，既然他们都过得还不错，他就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