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双血融阵?星门重启 ...
-
“星门要塌了。”
声音从她嘴里出来，轻得像一口气。
秦无痕没抬头。他右手还在动，指尖划过手腕，血顺着掌心往下滴。每一滴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渗进那道由阵纹凝成的红线里。血链在震，光柱在抖，头顶的裂缝正一寸寸收拢。
他知道。
可他不能停。
——这是谁的声音？
云昭左眼金光未散，却已照不穿眼前的雾。她的身体越来越轻，像是风一吹就会碎。她看见自己手指的颜色在褪，从血红变成半透，再变成近乎虚影。她没怕，她在等他回头。
可他一直没看她。
风停了。
铜钱碰撞声从地底传来，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祭坛根基。
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崩裂的石板上，扭曲成两条缠绕的蛇。
秦无痕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空中。血珠没落地，就被阵法吸走，化作一道符纹补进第九个节点。他的经脉已经断了，每动一次手指，肋骨就像被锯子来回拉扯。但他还在画。
补全纹路的最后一笔。
那一瞬间，血链暴涨，螺旋上升，直冲天际。整座祭坛猛地一震，沉入地底三丈。石碑裂开，铜钱飞起，悬在阵心上方一寸，缓缓旋转。
光，出来了。
不是闪一下就灭的那种，是实实在在的一道光柱，从阵眼冲上云霄，撕开黑雾，劈穿苍穹。天空像被刀割开，露出背后的星河。星光洒下来，落在东荒大地上，所过之处，妖气湮灭，地脉复苏。
边境外，集结的妖兵开始溃散。他们尖叫，后退，试图用血祭强行阻挡光流。可光柱扫过，他们的身体直接化为灰烬，连魂都没留下。
秦无痕终于抬头。
他看见了完整的星门。
它不再是虚影，不再是传说。它就在那里，通体由星纹铸成，边缘流转着远古符文，中央是一片旋转的漩涡，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他还看见云昭的脸。
她嘴角有血，脸色苍白如纸。她看着他，笑了。不是那种带刺的、骄纵的笑，是很轻很淡的一种，像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萤火虫那样。
“你答应过我。”她说，“要带我去看星海。”
他点头：“我在。”
——我低头看碗底那道裂痕……
不对，不是碗。
是铜钱。
它浮在空中，静静旋转，表面刻着一段没人认得的文字。秦无痕没见过，可他的识海突然一痛，一段记忆翻了出来——千年前，他和云璇站在这里，也是这样，把血滴进铜钱凹槽，启动星门。
那时她说：“混血启门，双命同契。”
现在，他又听见了这句话。
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
他想起来了。
这枚铜钱，不是钥匙。
是锁。
封住星门的最后一条链。
而打开它的条件，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命，而是两个人的血融在一起，心同步跳，魂共一线。
他攥紧云昭的手。
指尖冰凉。
手背发麻。
嘴里发苦。
他知道她快撑不住了。
可他不能松。
他把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两人的血还在流，顺着手臂汇入阵心。他闭上眼，低声念出一段咒文——不是玉简给的，是他自己记的。前世的记忆，藏在转世之魂深处，此刻随着血脉共鸣，一句句浮现。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星门归位，天地重序。”
每一个字落下，光柱就粗一分。
大陆开始震颤。
北境的雪崩了，中州的河倒流了，西漠的沙丘平了，南疆的火山熄了。
法则在变。
——这是谁在说话？
不是他。
也不是她。
是星门本身。
它在回应。
云昭突然睁眼。她的灵目还能用，最后一丝力量没耗尽。她看见星门内部有九个断裂点，像断掉的锁链，正在慢慢修复。她张嘴，无声地说出位置。
秦无痕接住了。
他抬起左手，在空中划动。指风带血，每画一笔，就咳一口黑血。那是逆脉残留的毒，正被强行逼出。他的手臂已经开始透明，皮肤下的血管一根根断裂。
第九道纹路闭合时，星门轰然共鸣。
光柱扩散，如涟漪席卷四方。所过之处，灵气复苏，草木重生，连死去多年的古树都抽出新芽。
东荒大地，开始呼吸。
——老头说完 →空一行 →主角反应 →空一行 →回忆/成长 →空一行 →结尾钩子
虚空裂开一丝缝隙。
没有光，没有风，只有一道声音钻出来。
“游戏才刚开始……”
秦无痕猛然抬头。
瞳孔泛金。
他死死盯住那道裂隙。
他知道是谁。
萧天澜。
那个被妖族控制的男人，那个设计他觉醒铭纹的人，那个在边城追杀他十二年的仇人。他的残念还活着，在某个角落窥视着这一切。
可他没动。
他不能动。
一动，阵法就断。
一动，前功尽弃。
云昭轻笑一声，声音微弱：“听到了吗？他还怕我们。”
秦无痕回看她。
嘴角扬起一点弧度：“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终结。”
两人再度发力，将最后气血注入阵心。
星门轰鸣，光柱贯通天地。整片大陆微微震颤，仿佛在迎接新生。
——我低头看铜钱……
它还在转。
表面那道裂痕，像旧疤。
风从地底吹上来，带着铁锈味和尘土味。
秦无痕闻到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
上一章，他把铜钱放回阵眼时，指尖碰到一道刻痕。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那不是天然形成的。
是人为的。
三个点，排成三角。
和云昭左肩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他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她会有这个标记？
——为什么这枚铜钱会认她的血？
——为什么千年前的云璇，也叫出“莫信帝族血脉”？
他没时间想了。
云昭的身体更透明了。她的手指几乎看不见，只有那股暖流还在，顺着血脉传给他。她靠在他身上，呼吸很轻。
“别闭眼。”他说。
她嗯了一声：“我不敢睡。一睡，可能就醒不了。”
“不会。”
“我在这。”
他把她抱紧一点。
十指紧扣，站在崩塌的中心。
石柱倒塌，地面龟裂。防御光幕升起，一圈圈压回红雾。远处爆炸声不断，血祭阵基彻底清除。
可他们动不了。
阵法钉住了他们。
血脉连着，无法分离。
秦无痕的铭纹在发光，全身泛起淡金。
云昭的灵目内敛，金光沉入心脏。
他们的血在空中凝成红线，缓缓注入铜钱中央。
祭坛彻底沉入地底。
只剩他们站着。
头顶是贯通天地的光柱。
脚下是平息的地脉动荡。
东荒大陆在光芒中颤抖。
他们，是这场重生唯一的支点。
——口袋里的铜钱 →下一章关键道具
秦无痕忽然觉得胸口一烫。
不是玉简。
是另一枚东西。
他没带任何储物袋，可他记得，那天从老井出来时，顺手把一枚铜钱塞进了怀里。很小，很旧，边缘磨得光滑。
他一直没拿出来。
现在，它在烧。
像是在回应空中的那枚。
他想掏出来看看。
可他动不了。
手被云昭握着。
血在流。
阵在转。
他只能盯着那枚悬浮的铜钱，看着它缓缓停下，正面朝上，露出底部一行小字。
他不认识那字。
可他的魂在颤。
——有些东西，不是捡来的。
是命里该来的。
风又起了。
吹起她的发。
影子拉得很长。
他听见心跳。
一下，又一下。
和铜钱的震动，同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