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婚约谜云?灵舟南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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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地在抖，震动越来越近。秦无痕一把抓住云昭的手，让她跳到自己背上。小白已经冲了出去，红色的身影贴着沙子快速跑过，尾巴扫开浮沙，露出一条斜着的裂缝。
“这边！”她喊。
秦无痕没回头，脚下一用力，踩碎了一块干硬的土。地面还在抖，他能感觉到下面有东西在动，速度不快，但数量很多。
云昭趴在他背上，呼吸很乱。她的手搭在他胸口，手指冰凉。
“别停。”她说。
灵舟藏在沙谷底下，入口被沙子盖住一半。小白跑到岩壁前，吐出那颗蓝色的晶石，塞进一个凹槽里。石头一闪，岩壁慢慢往里缩，沙子滑落，露出一艘破旧的飞舟。
船身上有星星一样的纹路，但现在没有光。甲板上有裂痕，很久没人用过了。
“钥匙有了，可它还能飞吗？”秦无痕小声问。
小白没说话，跳上船头，爪子拍在中间的阵眼上。晶石闪了几下，护罩亮了一下就灭了。
远处沙丘顶上，一道黑线爬上坡。风吹起沙子，隐约能看到青铜鬼脸。
“来不及了。”云昭从秦无痕背上下来，站稳后看着他，“要么走，要么打。”
秦无痕盯着她的左眼——颜色还是琉璃色，但边上有点血丝。他知道她撑不了多久。
他伸手，从怀里拿出星门残片，放进阵盘的卡槽。破阵盘嗡了一声，又安静了。
然后他看向云昭。
她低头看着手心，那半块烧黑的银铃还在手里。她盯着它，不动。
秦无痕走过去，拿过那块碎片，放回她掌心，合上她的手指。
“你说过，不会嫁给没见过的人。”他声音很轻，“现在你见到了。”
云昭猛地抬头。
风突然停了。
他们对视着，谁也没动。
秦无痕没躲开。他看着她，继续说：“那你看到的未来……有我吗？”
空气好像静了一下。
云昭眼睛轻轻颤了一下，耳坠发出细小的声音。她没说话，抬手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扔进旁边的沙坑。
她指尖一弹，冒出一点火。
“轰！”
火一下烧起来，玉佩变成灰，随风飘走，什么都没留下。
“没有未来。”她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楚，“以后我自己走出的路，才是我的未来。”
秦无痕嘴角动了动，没笑，眼神却松了下来。
小白在船上大叫：“快上来！沙要塌了！”
两人立刻反应过来。秦无痕扶着云昭上了甲板。灵舟吱呀响，像随时会散架。
小白咬破舌头，喷出一口血落在晶石上。蓝光猛涨，整艘船剧烈晃动，护罩重新亮起，这次稳住了。
船底升起微弱的光流，推着灵舟慢慢升空。
下面的沙地开始裂开，裂缝到处蔓延，像大地张开了嘴。那些青铜鬼脸终于钻出来，排成队，抬头看着飞起来的船。
秦无痕站在舱门前，最后看了一眼北境。
风沙翻滚，黄沙如海。
一个声音穿过云层，冷冷传来：
“中州见，小杂种！”
是萧天澜。
秦无痕没理他，只把手放在舱门边。
灵舟猛地加速，撞进厚厚的云层。气流扯着船身，甲板咯吱响，星纹一道接一道亮起，勉强撑住船体。
云昭靠在墙边坐下，闭上眼。她脸色白，呼吸弱，但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半块银铃。
秦无痕蹲下来，帮她拉好袖子，盖住手腕上的伤。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她忽然睁眼，声音很轻。
秦无痕一顿：“哪一句？”
她没答，抬手摸了摸耳朵。那里空了，只剩一个小洞。
“我说过，我要嫁的人，得是我自己选的。”她看着他，“不是父亲写的婚书，也不是什么妖皇之子。是我点头才算数。”
秦无痕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眼神清亮，不再犹豫。
“那你点头了吗？”他问。
云昭嘴角动了一下，几乎没笑，但她点了点头。
“嗯。”
秦无痕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耳后的皮肤。那里很凉。
他收回手，站起来走向船头。
小白趴在阵眼旁，身子蜷着，尾巴缠住晶石底座，不让能量断掉。她听见脚步声，耳朵抖了抖。
“这船还能撑多久？”秦无痕问。
“不知道。”小白喘着气，“船太老了，我的血只能撑一阵。我们必须在能量耗尽前找到补给点。”
“南边最近的地方是哪儿？”
“迷雾泽。”小白说，“穿过三道风障，再往南就是南疆边境。但那里有毒气，没人敢去。”
秦无痕点头：“那就去迷雾泽。”
他转身回舱，路过云昭时停下。
“睡一会儿。”他说，“到了我叫你。”
云昭没反对，靠着舱壁慢慢坐下。她闭上眼，手指仍握着那半块银铃。
秦无痕坐在她对面，背靠着舱板。他摸了摸胸口，玉简安安静静。
但他知道，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锁妖阵纹，不是错觉。
它认出了敌人，也说明前路更难。
灵舟在云里穿行，下面是风沙，上面是亮起来的天光。星纹一道接一道亮起，撑着这艘破船向南飞。
秦无痕盯着舱顶的裂缝，一道光从里面照进来，落在他右手腕上。
他低头看。
缠在手腕上的布条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露出一小段皮肤。
那里有一道细细的纹路，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马上拉紧布条，盖住纹路。
舱外，风声呼啸。
小白趴在船头，耳朵突然竖起。
“有人在追。”她低声说。
秦无痕走过去，顺着她目光看去。
云层后面，三个红点若隐若现，距离远，但动得很快。
“不是傀儡兵。”小白说，“那是……活人用的追踪符。”
秦无痕眯眼。
他把手按在阵盘上，低声道：“转十五度，进云深处。”
小白点头，用爪子拨动阵眼。
灵舟微微倾斜，钻进厚厚的云里。星纹闪了几下，消失在白雾中。
舱内，云昭睁开了眼。
她没动，只是盯着舱顶那道裂缝。
刚才那一刻，她看到了。
秦无痕拉布条的时候，那道金光映进了她眼里。
她抬起手，轻轻按住左眼。
耳边铃声轻轻响了一下。
船身轻轻一震，彻底消失在高空云海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