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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医馆被抢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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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满愿被迫起了个大早,锦绣说柳溶月回家探亲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她的宫中。
满愿被闹得有些头痛,想着明明后宫中人都已经许久没来她这儿了,今日柳溶月怎么又来了,她可不想同她打嘴炮,心中怨气横生,却还是穿戴整齐出来迎她。
“月嫔今日才回宫怎么就来我这儿了?莫不是带了什么家里特产与我?”满月直接开门见山,将激人的话柄送她手里,只希望她快些走,一会儿她还想早点出去,不欲与李瑜碰面。
柳溶月面上有些别扭,看了看身后的婢女,居然真的掏出一个盒子,满愿都在想里面莫不是什么凶器了,但又想着自己与她的那些小恩小怨不至于此吧!
“我听说你不慎流产了,这是些有助于身体恢复的药,我家势大,多的是人送这些玩意儿,施舍些与你,也不用太感恩于我!”说完柳溶月傲娇地别过头。
满愿打开锦绣拿过来的盒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好药材,听到她说的话摇摇头,这么没防范,又不敏感怕真是来送药的,嘴上忍不住揶揄,“你没在里面下毒吧?”
柳溶月听此脸上强装出来的不在意顿时崩裂,转过头看着她激动说道,“你别不识好人心!我是见我娘流产的时候很难受才……”说着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讲家里的事给她听又环着手扭头看向别处,嗫嚅道,“你爱要不要,反正我就当喂……扔了!”说完气势如虹朝着外面走去。
满愿低头笑了笑,提醒道,“别对着外人说什么有人送礼之类的。”
“要你管!”柳溶月的声音远远传来,俨然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满愿昨日托父母帮自己问了哪里有好一些的先生,今天一看要的价格都偏高,满愿觉得不甚划算,她虽然有些钱财,但也禁不住挥霍,养这些孩子以后各项开支都是巨大,更要俭省才是。
但京中大多是举人、贡士,心气颇高,觉得财不可轻才,但为了维持京中生活又不得不出卖才来得财,当下风气“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人的地位高,也被崇尚,人们愿意花大价钱去请读书人教自己的孩子,心中还暗自高兴,觉得自己的孩子以后也会有这种待遇,读得书中书,成为人上人。
给满月请的那个先生听说要教这么多人也狮子大开口,虽然教育无法省略,但满愿还是觉得有些舍不得,这么贵的先生像是故意不给穷人学似的,但心中又矛盾,想着他们也生活艰辛。
到昨日给孩子们找的那个地方时,进了院子满愿就看见一个女子正蹲下身教那些孩子该怎么把脸洗干净,满愿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孩子在外面呆久了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照料自己,确实应该有个人教他们。
那女子看见外面进来人连忙起身,绿色长裙微微发白,上面却长满了各种颜色鲜艳的小花,看着她有些局促道,“这位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外面看他们不太会洗漱想着进来教教他们,我家也有小孩,就是见不得孩子受苦,没有别的意思。”
“无碍,我正想着这些孩子也该学学如何照料自己,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愿不愿意领我这个缺来教教他们?月一两纹银如何?”她自己也觉这钱太少,但还是厚着脸皮开了口。
“我这也没干什么,这么多钱我有些受不起……如果姑娘愿意给我和孩子一些衣物和吃食我就已经知足了。”一两银子,夸张地说,她甚至很少见过,每日找些盥洗衣物的活,一盆衣服也才一枚铜板,孩子心疼她,总是什么东西都不吃,饿得瘦骨嶙峋,让她实在心疼,她没想到无心之举竟能让眼前之人给自己一月一两银子,却也知钱财来之不易,想给她节省。
“如果你愿意来就帮了我大忙了,你推辞难道是不愿?”满愿故意这样问。
那女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愿意的!”
“你叫什么名字?”满愿问。
“姑娘叫我素练就好。”素练人如其名,虽居贫困之境,却有脱尘之质。
“素练,那往后便辛苦你了,今天就可以开始吗?我与你签个契。”她没办法一直在外面顾着这些孩子,需要一个人帮她看顾。
“可以的,我先回去将衣服送到雇家去便来!”素练兴致冲冲。
素练如此说,满愿便跟着她一起回了她家。
素练开了家门,有些红了脸,低着头道,“我家简陋,让姑娘见笑了。”又转身去端了椅子来,坐上去有些摇晃,看着像是自己做的。
“娘,你回来了!这是……”一个小男孩从屋里飞快跑了出来抱住素练,看到家里来了陌生人不自觉挡到自己娘亲面前。
“阿言,这是满愿姑娘,我们家的恩人,来见过!”素练摸摸儿子的头。
阿言听了母亲的话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小小的人站出来恭正地行礼,“见过恩人姐姐!”
素练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快去温习,娘还有事。”阿言听此又向满愿鞠了一个躬,“哒哒哒”地跑回去打开书开始学习。
满愿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个房子何止是简陋,拢共一所房子,周围的黄土墙没有一面是完好无损的,上面的茅草尽管盖得厚实,春风稍微一吹就开始在天空中飞舞,半点不牢靠,素练看见又赶忙去将茅草拾捡起来,抱着一怀枯黄尴尬地对满愿笑笑道,“茅草不易得,需得俭省些才行。”
满愿站起身帮她一起捡,“素练,不如你搬到孩子们那边去吧!后面我会给他们找先生,你的孩子正好可以跟着一起读书。”
“姑娘,这太麻烦你了,还是不要了!”素练连忙摆手,知道满愿是看了自己家同情自己,识相的不想欠太多人情。
“我没办法一直在那儿陪着他们,若是再找一个人便要花多余的钱,此外,我想借用你这个地方放些东西,你可愿意?”满愿的话半真半假,想要让她放下心防。
素练心中明了,福身感谢道,“多谢姑娘!”
满愿笑笑没有多言,又在屋里一看,房屋虽小却堆了些书,还有个篮子存放了些烧好的木炭,阿言手里捏了一块,正专心致志在一块木头上写着,字体娟秀,若非名师教导那定然天赋异禀,不禁多口问了一句,“素练,你识字吗?”
“不瞒姑娘,从前我也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跟着小姐也是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的,虽然当下贫困,也想能有知识作伴,也不想阿言读不得书,将来受人欺负。”素练如实道。
满愿眼前一亮,忙道,“素练,我有一事相求,在我找到教书匠前你能不能也教教那些孩子?”
“可是我……”素练有些没信心,自己的孩子怎么教都行,可教别的孩子总会有许多顾虑。
满愿继续道,“我每月与你二两银子可好?”
素练急摇头,“我并非此意,只是担心自己知识浅薄,教不好那些孩子,若是……误人子弟便不好了……”
满愿摇摇头,肯定道,“怎么会,你将阿言都教得这么优秀,只是那些孩子年纪一大,性格难以纠正,若是有个别极端,你恐怕要劳累,若是不愿我也理解。”
“我怎么会不愿,姑娘既然不嫌我那我便献丑了。”素练想着自己像一个教书先生那样教孩子心中还是有些慌张,不免担忧道,“可是,我是一个女子……”
“嗯!”满愿点点头,夸赞道,“是女子,以后也会是很优秀的教书姑娘。”
素练顿时鼓足了气,有什么不足她就笨鸟先飞,学嘛!
帮着素练把东西搬到了孩子那边去满愿又去找了些工匠来修缮这里的房屋,在若水县养成的习惯,她确实需要囤积一些粮食,以防进入荒年米价横长,素练感激她,她更感激素练,若不是她,她又得花钱重新置办一个屋子了,钱花得像流水一样,能省则省。
孩子里阿南是大哥哥,一直照顾着其他孩子,连做饭也会一些,满愿省了找厨子的钱,只用定时让人给他们送些食材便是,满愿打算以后有时间带他们出去吃改善改善伙食,现在省下的这笔钱正好拿去给他们找了一个教武术的师父,想着若是他们文不成,练练武术让身体好些也成。
和孩子们说话的时候满愿才发现他们身上有许多伤口,便去了满桢的医馆,想着找他配些药给他们备用。
到时,医馆正关着门,满愿奇怪地皱了皱眉头,满桢不是说有病人才回来的吗?
满愿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敲了敲,还是没……
门“唰”从里面打开,一只布满茧子的手顿时捂上自己的口鼻,惊恐从心中来,满愿剧烈挣扎起来,却纹丝不动。
“你是谁?”粗犷的男声在自己耳边响起。
“呜呜呜~”满愿呜咽着挣扎,听到他的话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嘴上他捂着的手。
那人一愣,用一条腰带遮住她的眼睛,又反绑住她的手又开口厉声问道,“现在说!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
“我只是来买药的,我家里有人受伤了。”满愿脑子里思绪万千,想着医馆是不是遇到劫匪了?那满桢怎么样?有没有事?
“住手!放开她!”是满桢的声音,满愿连忙开口喊道,“满桢!”
“大人!她……”绑住自己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被满桢打断,“住嘴!”
满愿感受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满桢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害怕!”说着就环抱住她解她后面的绳子,唇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满愿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开口道,“这是什么?”却不料舌头也被碰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可面前的人是满桢她又没那么害怕。
“有脏东西,我帮你擦了!”满桢道,说着眼睛上的腰带也被扯了下来扔到一边。
满桢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问道,“你怎么来了这儿?”
“我才发现带回来的那些孩子身上有许多伤口,想着找你来拿点药——嘶~”满愿的手刚刚被绳索勒红了,此时被满桢摩挲着有些疼痛。
满桢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药,轻柔地掏出来给她擦。
满愿看着眼前气鼓鼓的人奇怪道,“医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刚刚……”
满桢的笑容春风和煦,足以安慰人心,声音低沉,“刚才有一伙人来盗药,应是亡命之徒,把这群伙计给吓着了,这才敏感了些,你别担心,没事。”
“嗯。”清凉的药膏被涂抹在红肿的地方,就这一会儿已经不疼了。
满桢最后捏了捏她的手心,抚平她袖口的褶皱,“手上怎么起了这么多茧?算了,医馆现在没什么药材,药我明日再给那边送去,现在还有病人,你先回去,好吗?”
“好!”
满愿正要走满桢又拉过她的手递给她一个油纸包,“是余水的南瓜饼,许久没吃了吧?尝尝!”
“谢谢哥哥!”从小到大,满愿也只有在满桢给她带好吃的时才会叫哥哥。
出门的时候满愿望望天,明明也没做些什么事,但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午饭是孩子们做的,味道虽比不上宫里和家里的厨子却也温暖可口,每个孩子都吃得很高兴,满愿也不由得多吃了些,此时过了晚膳时间依然不太饿,但还是取出一个南瓜饼,入口是淡淡的油甜,外酥里软,里面是厚厚一层南瓜馅料,虽然已经凉了但还是很好吃,就是家乡的味道,她经常出来,京城里并没有卖这个的。
到了宫门口,李瑜仍然站在那儿,看见她迎了上来,不同的是今日的他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跟她走着。
满愿也不想说话,两个人之间诡异地沉默着。
到了安仁殿李瑜才开口问道,“阿愿,饿了吗?可要用膳?”
“多谢皇上,臣妾不饿。”
李瑜被这一句话冷到心里,他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离开她,害得她变成那样,他们,又该怎么回到过去?
“阿愿,我可不可以与你说说话?”
“皇上,我有些累,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满愿的心里其实有些别扭,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但她仍觉得李瑜是喜欢她的,待她也好,之前的事或许有些误会,她想知道实情,自己受的伤害却不假,而这些伤害都是他带来的,她难以释怀,也怀疑他以后还会这样,该怎么办,她也不知,只能先这样躲着他。
但她的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希望他能懂得自己的心,然后将那些事一一与她说清楚,但李瑜沉默了,她也沉默着洗漱完上床朝里睡着。
李瑜见此看着桌上的饭菜已然没了食欲,突然瞥见桌上放着一个黄纸包,叫了锦绣来问,“这是阿愿给我的吗?”
锦绣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李瑜便不敢碰了,只是第二天害怕里面的东西捂着坏了便拿了出来让御厨加热了一下摆到保温盒里放到她床前的小桌上,临走时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脸。
满愿眼睫毛颤动了一下,听见关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看了看旁边的盒子,拿出来吃了一口,热的确实要好吃一些,只是放久了,皮也没那么脆了。
李瑜,我之前很难过,现在的我们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