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凶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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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两侧的皮肤比想象的要敏感很多，王亚瑟头一次和人十指相扣，莫名觉得这样的肢体接触比拥抱更暧昧。
以前也不是完全没有肢体接触不是吗？琉花本身对他们的边界感并不是很强，最常做的就是拉过他的手腕看表盘上的时间，还靠在他肩上或腿上睡过觉，一副无法无天无所谓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对方态度太坦荡，他那时候哪怕离她离得很近，也远没有现在紧张。
夕阳落下后天很快黑了下来，明明没牵几分钟，却感觉像过了半个世纪。
琉花晃了晃两人牵住的手，左手抬起把山茶花从唇边拿下，抬眼看他，“你要牵到什么时候？”
“你想我牵到什么时候？”他手指一抖，趁着昏暗的夜色遮掩脸颊和耳根的薄红。
“是你要牵我的，可不是我逼你。”她做出副威胁似的语气，“是你在干坏事！”
“牵手是在干坏事吗？”被她这样一说，他没那么紧张了，弯起嘴角顺着她的话说。
“哇，我们现在可还是无名无份的关系，王亚瑟。”她夸大了语气，戏剧般的腔调说来就来，“是我引诱你吗？我曾经向你说过好话吗？我不是曾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不爱你，而且也不能爱你吗？”
王亚瑟几乎是第一秒就反应过来她是在念《仲夏夜之梦》的台词，有些许的晃神。她居然能背出这些台词吗？以前似乎没听说过她喜欢莎士比亚。
偏偏是这几句，放在订婚宴前说出，总让他觉得故事的结局会是个悲剧。不想让她接着说下去，他牵住她的手的力度紧了紧，“……你可没说过你不爱我，和不能爱我。”
她踮起脚尖看他，眼睛一眨，想说你当真了？可见他眼瞳反射的月光湿润，感觉说出来似乎有点伤人，便还是没开口，而是重新抬手把红山茶送到嘴边，咬住花梗不说话。
“干嘛又咬花啊……”王亚瑟喉结微动，“很好吃吗？”
“你吃吃看咯。”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一边扯下一片花瓣贴上他的嘴唇。
王亚瑟睁大眼睛，隔着花瓣感受到她的指腹的触感，好像自己在亲吻她的指尖。
鬼使神差般的，他微微张开嘴，咬住那片花瓣，牙齿短暂的接触到她的手指，鼻息间能闻到的是山茶花的清香，牙齿咬合时尝到的却是属于植物的苦涩。
原来山茶花是这样的味道吗？
他有点迷糊，红色的花瓣被含进口腔，出乎意料的带给了他一种近乎窒息和被侵占全部的侵略感，来得毫无缘由又势不可挡。他分神用仅存的理智思考这是否会杀了他，却不想把它吐出，而是强行吞咽了下去。
琉花用手抚摸过他的喉结，很满意似的弯起眼睛，眸中流露出笑意。
好奇怪的感觉，王亚瑟觉得那片花瓣并没有进到胃里，而是覆盖上了他的心脏。不然该怎么解释，他的心跳为什么会轻易的被左右？
薄膜笼罩下，任何细微的动静都变得清晰可闻。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心脏一上一下的，让他的呼吸难以平稳。
月光下她的皮肤白得泛着冷调，长发和睫毛都比黑夜更沉。被花朵挡住的嘴唇会是什么颜色呢？是否和血一样鲜红？
他的思绪被风扯着乱飘，直到月光冷冷地洒在她的睫毛尖，他才惊觉原来自己俯下身离她那么近，残缺了一片花瓣的山茶花就在距离自己嘴唇不过一公分的地方，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才吞咽下一片花瓣，他知道它是苦的。
王亚瑟牵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琉花便离他更近了一些。她被他空余的另外一只手揽住腰，扬起的脸已经闭上眼睛，两人的嘴唇仅隔着一朵鲜红的山茶花，呼吸缠绕过花瓣间隙，比肢体更缠绵。
不拒绝就是一个信号，他想自己应该更主动一点的。
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脸，嘴唇压下一片花瓣，温柔地碾转过她的嘴唇，一时间难以辨认柔软的是花瓣还是她的唇瓣。
琉花咬住花梗的牙关稍微放松，山茶花便从两人中间掉了下去，落在她的胸口，又与他胸前别的那朵红山茶依偎到一块，好似两颗亲密的心脏。
他的呼吸比想象的要烫，琉花未被他牵住的左手没忍住握紧再松开，没想到他会和她接吻。
她清楚地知道她可以拒绝，可以推开他，可以终止那段婚约……王土龙不会逼她，王亚瑟也会处理得足够体面，反正她已经不住在王家了，过不上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生活。
雷克斯对王亚瑟什么态度她也知道，他绝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发展。
可王亚瑟又做错了什么呢？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雷克斯对她隐瞒太多，她已经决定不站在他那边了。至少在他弥补过错之前，她很难再去对他付出百分之一百，况且他恨的也不只是王亚瑟一个。
也许他也该恨她的，他跟她之间不管是爱还是恨，从来也不是单一情感可以定义的。
她明了趁着什么都没发生时脱身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在王亚瑟朝她伸手，吞咽下那片花瓣，主动朝她俯身侧脸时，她才发现自己动摇了——原来她并不想拒绝他。
跟拒绝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的人不一样，王亚瑟确实是特别的。纵使也称不上有多了解她，但就是更不一样些。跟家长钦定的契约无关，她察觉得到对方的态度和起初并不一样，他此时确实是抱着一颗真心朝她靠近。
王亚瑟的吻和他本人一样温柔，浅尝辄止似的试探，齿间带着那片山茶花瓣的苦味。
她迷迷糊糊地想初吻发生在月色和山茶中间，倒也不算坏。
左手上移至他的胸口，她摸到了落下的那朵山茶花，不自觉捏紧，红色的花瓣从指缝间挤压，汁水像鲜血沾染上她掌心，她略有些动情地抚摸上他的脖颈，在他的颈侧也涂抹上了红色。
王亚瑟感受到了她的动作，但他不在乎。他握住她的左手，任由自己身上沾染上凶杀案般的红。
天旋地转中，他脑海中闪过的是王尔德的《莎乐美》，“他们说，爱是苦涩的……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吻过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凶杀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