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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支线任务五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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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渊一记白眼翻上天,快被江晔清气晕过去。
他闭上眼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道:“把我放开。”
江晔清语气坚定:“不行。”
“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放开我!!”
“不可能。”
沈时渊懒得跟他就这个话题僵持不下,改口问道:“行,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绑我?你不能让我死也死得不明不白的吧。”
“我不会让你死的。”江晔清眼里写满笃定。
沈时渊被他盯得浑身发怵,又是一记白眼抛出,他不满地道:“你别撇开话题,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绑、我。”
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快咬碎的后槽牙仿佛要把对方的狼子野心嚼烂吃进肚里。
可江晔清偏不如他愿,满腔心腹写得尽是“图谋不轨”。
为什么要把人绑在身边?
因为沈时渊总能让他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因为这个人不能在恢复他七情六欲后,让他一个人面对陌生的情绪和欲望;因为沈时渊从鼠形化人开始便是属于他的,是他的所有物……
还因为,他好像离不开沈时渊了。这个人不在身边的日子,他每分每刻都仿佛身处孤独落寞的深渊,空虚和无助快要击溃他筑起的心墙。
心绪涌动,狂风掀起波澜。恢复情丝的江晔清心是软了,嘴却依旧硬。
他故作冷淡强硬地回答:“你当初白吃我化精丹的事,还没找你算账。我当然得把你看好了,你要是溜了不回来了,我上哪儿去寻人讨债?”
沈时渊对“讨债”两个字很敏感,听到这人把自己吃化精丹的事归于债务,一颗心瞬间凉透半截。
他曾想,原著虽然将江晔清刻画得冷血无情,可前段时间两人相处下来,他已经对江晔清有所改观。有时候甚至觉得江晔清人挺不错的,并不是无情,只是不懂得什么是感情、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
他曾想,他们虽然感情不深,但毕竟也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也应该算得上是关系还不错的师徒了,可谁知,人家江晔清心里想得却是如何杀他助自己修炼、如何把他捆绑在身边寻机会讨债。
他冷笑一声,自嘲地道:“我真是贱命一条,到处欠债、到处被追债,还完这边还那边。”
江晔清看着沈时渊憔悴的脸、绝望的表情,心里一紧。他眉头紧蹙,想解释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放心,我沈时渊从来不是欠债不还的人,这笔债我一定会还给你。但在这之前,能不能请你把我放开?你这样把我绑起来,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沈时渊闭上眼,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江晔清心里难受,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答应他这个要求,他拧着眉头道:“我会放了你,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才刚刚把人寻回来,怎么能轻易放手?沈时渊身上关于自己的气息在日渐消散,如果这人再次不告而别、不知所踪,他该怎么凭淡到几乎没有的气味找到人?
到那时候,他便要再一次体会失去的无助与痛苦,如果事情重现,他一定会疯。
无法表达的心声总会带来误会,沈时渊只当是自己不被信任,曾经跪下乞求债主给予时间宽限的绝望涌入鼻尖,酸意激出涕泪,他瞬间双眼朦胧,看不真切眼前的人了。
江晔清被眼眶红润、狠狠瞪着自己的沈时渊盯得难受,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想带走沈时渊滑进发间的泪,却因迅速撇开的脸颊扑了个空。他收回悬在空中的手,起身离开了。
他这一离开,便是整整一天,直到晚上才回来。
刚走进江府,江叔便凑上来,焦灼地对江晔清道:“公子,沈公子一日未进食饮水,我劝了好久都不听,这该如何是好?”
江晔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面不改色地道:“没事,他魂刚回来,胃口不会好,慢慢来。”
这是一句托词,江晔清很清楚沈时渊是在闹情绪。
江晔清和江叔沟通了几句,便直奔厨房,打算亲自给沈时渊做顿饭。
小时候他随师父贺羽来到云都,老人家弟子多,顾不上他,弟子又心眼多,瞧不上他,因此,厨房做的大锅饭,他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他好几次被饿得练功时晕倒,只得趁厨房没人时,偷偷给自己做饭吃。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不错的厨艺。
拜师前,江晔清在家不受父母待见;拜师后,又不受师父和师兄弟姐妹待见。这样的经历让他总有意无意察言观色,所以他还记得,沈时渊在饭桌上吃哪道菜更多、对哪道菜更满意。
印象中,“白切鸡”是沈时渊最爱吃的一道菜。
江晔清来到鸡笼,四下张望确认附近没人后,才放下包袱对鸡群展开追逐。
他没什么经验,只知道乱抓,不讲究方法。鸡群一会儿聚拢一会儿四散,他被晃得眼花缭乱,目标一换再换,最后落得个浑身泥巴鸡毛却一无所获的下场。
“哥哥,需要我帮忙吗?”
江韫柔方才刚好路过鸡笼,看到自己哥哥卖了老命地追着一大群鸡跑来跑去,蛙跳匍匐都使上了,却连鸡屁股都没摸着一次,不禁心生怜悯。她怕哥哥丢面子,硬是忍到江晔清泄气般一屁股坐到地上,才敢开口问出这一句。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大敞着两条长腿坐在地上休息的江晔清猛地回头,一张脸瞬间被尴尬席卷地黯淡无光。
他故作淡定地道:“不用,我在练功,不是真的要抓鸡。”
江韫柔原本还有些心疼哥哥,听到这句话瞬间心生崇拜——哥哥永远愿意为了突破自我去挑战难题,这一定是他新创的、独到的练功方式。
看到江韫柔眼中闪烁的星星,江晔清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怕江韫柔再待下去会看出端倪,便急着道:“韫柔,若是没什么事,便快些回去吧,你在这里会打扰到我练功。”
江韫柔赶忙应了声好,便立即转身离开了。
刚走了两步,她想起什么,回头问江晔清:“哥哥,你这个新练功方式不需要用到引魂萦吗?”她记得,无论级别高低,引魂师练功时都是要用到引魂萦的。这世上唯一一位可以不用引魂萦练功的人,便是引魂始祖贺羽,她没想到自己哥哥的功力已经强到这种级别了。
引魂萦……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用引魂萦抓鸡呢?
江晔清以为自己被拆穿了,觉得在妹妹面前丢脸很难看,有些气恼地甩出一道引魂萦,捆住一只鸡提起就走,全程脸色阴沉,一句话也没留给愣在原地的江韫柔。
回到厨房,那只可怜的鸡已经被引魂萦捆得窒息而亡,这给江晔清省去很多力气。他拔毛、洗净、去脏,一气呵成。最终,一盘香气扑鼻、被姜蓉葱蓉点缀的白切鸡,在热油生抽浇淋下,大功告成。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沈时渊有些后悔,人是铁饭是钢,他不该赌气伤害自己,导致现在肚子疼得痉挛。
胃酸上涌带来阵阵恶心,沈时渊正难受着,房门被推开了,在看清来人时,他差点把一肚子酸水呕出来,这人可比肠胃的异常更让他觉得恶心。
江晔清端着盘子走到床边,刚准备坐下,却想起自己抓鸡抓得浑身脏乱,于是面颊泛红不敢看沈时渊,屁股落到一半又站起来,低头看着沈时渊道:“江叔说你一天没吃东西,是不是菜不合口味?”
沈时渊不看他,嘴硬得很:“没胃口。”
江晔清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夹起一块白切鸡喂到沈时渊嘴边:“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沈时渊闻到浓郁的飘香,嗅觉灵敏的鼻子牵着整颗脑袋转向江晔清,雪白衣袍上的鸡毛和污泥,比筷子间的鸡肉更先映入眼帘,沈时渊问道:“你做的?”
江晔清闻言怔了一下,随即反驳得很没支撑力:“不是。我让江叔做的。”
“好,那我尝尝。”沈时渊实在饿得撑不住了,张嘴接住嘴边的鸡肉。
细嫩软滑的鸡肉入口,唇齿留香。肥厚适中的鸡皮在牙齿相触时,悄然渗出沁而不腻的油水,和着化开的鸡肉丝流经咽喉、淌过食道,最终进入胃部。
沈时渊感觉腹部一阵暖意。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白切鸡。
剧烈的饿意使然,一盘白切鸡很快见了底,江晔清回到厨房,收拾完锅碗瓢盆,准备收拾脏乱的自己。
房间内,沈时渊满足地打了好几个饱嗝,系统的声音随后响起:“宿主您好,请于今晚完成支线任务五。支线任务五为:和江晔清一起洗浴。”
我……草?!!!!!!
要不是四肢被压制在床上,沈时渊真能被惊得弹到天花板。
没搞错吧???
这是什么鬼任务?????
沈时渊心说这系统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没头没脑了。。
哪有俘虏上赶着献身自己的?!!
他真真是一点不想完成这破任务,但怎奈系统说过,不完成就要灰飞烟灭、永无轮回,他无奈之下,只得又一次被迫接受命运的安排。。。
不一会儿,江晔清回来了,直奔浴室。
其实刚才喂沈时渊的时候,他就因为自己狼狈的样子羞恼不已,但为了让沈时渊趁热吃上白切鸡,一时间就没顾得上考虑自己的脸面和尊严。
这下他没有要事持身,满脑子想得都是要在沈时渊面前维持个好形象,于是,他尽量避开沈时渊的眼神,径直走向清理自己的地方。
可沈时渊破天荒地主动开口,终究还是留住了他的脚步。
“喂!你、你去干嘛?”沈时渊眼神飘忽。
“洗澡。”江晔清答道。
沈时渊心中大叫一声好,老天爷还是向着自己的,这下不用他支支吾吾找一堆理由提出“请求”了。
真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大学四年是在北方度过的,一屋子几十个人一起洗他都经历过,两个大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因为江晔清在原著的设定是妥妥的大直男,所以沈时渊想通后一直觉得,他当初亲自己,纯纯是因为禁欲太久憋疯了,想拿自己尝尝味。男人嘛,都是抵抗不了情欲的生物,他太了解这种感受。
毕竟他之前喝酒的时候,和兄弟们亲一下玩一下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就一边暗骂江晔清变态,一边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江晔清吻自己的原因,最终自己说服了自己,甚至还有点可怜江晔清到现在都是个没享受过xing事的处.男。
想明白江晔清对自己的真实想法后,沈时渊就没那么忌惮和他近距离接触了,包括一起洗澡这件事。
只是他实在拉不下脸跟江晔清主动说这件事,才心里阵阵犹豫和愤恨。现在话从江晔清口中先说出来了,他则只需要顺着话往下走就好。
他支棱起脑袋,满脸期待地对江晔清道:“咱俩一起洗吧?”
江晔清闻言怔了一下,耳根瞬间通红,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怪异,叫人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他迟疑了一下:“什么?”
沈时渊厚着脸皮重复道:“我说我们两个一起洗澡,可以吗?”
江晔清沉默了一会儿,强行压下上扬的嘴角,眼里闪过一丝欲念,接着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句:“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