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驯》居里杳杳

11、死缠烂打的温柔与骂声里的妥协

　　周末的晨光刚漫进客厅，周子琅就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弄醒。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沈煜城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锅里飘出煎蛋的香味，案板上还摆着切好的番茄和生菜——是他昨天随口提过想吃的三明治。

　　“你他妈大清早的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周子琅靠在门框上，语气里满是起床气，眼神却忍不住往餐盘上瞟。沈煜城穿着他的旧卫衣，袖子挽到小臂，露出胳膊上还没完全消退的淤青，莫名让他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

　　沈煜城转过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手里还拿着煎铲：“哥，你醒啦？三明治马上就好，我还热了牛奶，你先去洗漱。”他说着，把煎好的蛋盛进盘子里，动作小心得像在对待什么宝贝。

　　周子琅没动，皱着眉骂：“谁让你动我厨房的？还有，你穿我衣服干什么？赶紧脱了，别给我弄脏了！”

　　“我洗过了，昨天晾在阳台，看你没穿就……”沈煜城的声音低了下去，耳尖有点红，却还是把三明治和牛奶端到餐桌上，“哥，你先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子琅被他这副死缠烂打的样子弄得没辙，骂了句“多管闲事”，却还是走过去坐下。三明治的温度刚好，番茄的酸甜混着蛋香，比外面买的还合他胃口。他没抬头，却能感觉到沈煜城坐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在等夸奖。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吃饭？”周子琅头也不抬地凶了一句，手里的三明治却咬得更慢了。

　　沈煜城立刻收回目光，小声说：“我就是怕你不喜欢……”

　　吃过早饭，周子琅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沈煜城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一会儿递水，一会儿递水果，连他打游戏时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抱枕，都立刻捡起来拍干净递回去。

　　“你能不能别跟个跟屁虫似的？”周子琅被他烦得没法集中注意力，把游戏手柄往沙发上一扔，“我打个游戏你也盯着，你是不是闲得慌？”

　　“我就是想陪着你。”沈煜城没走，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带着点委屈，“哥，我们下午去看电影吧？上次你说想看的那部，今天上映了。”

　　“不去！”周子琅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下午要跟朋友去打球，没空陪你瞎晃。”

　　沈煜城的眼神暗了暗，却没再坚持，只是小声说：“那你打球的时候小心点，别再受伤了，我在家给你煮绿豆汤，等你回来喝。”

　　周子琅心里咯噔一下，想说“谁要喝你煮的东西”，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随便你”。他拿起游戏手柄，假装继续打游戏，却没再赶走沈煜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狠不下心对沈煜城说重话，哪怕对方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他也只是嘴上骂两句，根本舍不得真的推开。

　　下午去打球，周子琅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打了没一会儿就借口累了，提前回了家。推开家门，就闻到绿豆汤的清香，沈煜城正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勺子轻轻搅拌着锅里的绿豆汤，看到他回来，眼睛瞬间亮了：“哥，你回来啦？绿豆汤刚煮好，放凉了就可以喝了。”

　　周子琅没说话，换了鞋走进客厅，却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新的游戏手柄——是他昨天抱怨旧手柄不好用的那款。“你买这个干什么？”他拿起手柄，语气里带着点惊讶。

　　“我看你昨天说旧的不好用，就去店里给你买了个新的。”沈煜城端着绿豆汤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哥，你试试，要是不好用，我再去换。”

　　周子琅看着手里的游戏手柄，又看了看沈煜城满是期待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喝了一口绿豆汤，甜甜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刚好压下心里的燥热。“你他妈是不是钱多烧的？”他嘴里骂着，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下次别乱花钱，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煜城却笑了，坐在他身边，小声说：“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周子琅没再反驳，拿起新的游戏手柄开始玩，沈煜城就坐在旁边安静地陪着他，偶尔递颗橘子糖过来。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周子琅嘴上还在骂沈煜城烦，心里却清楚，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份死缠烂打的温柔，甚至开始偷偷期待这份温柔只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