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日常》闭口

9、第八章 各思

　　“皎皎，皎皎，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陆留边叫着，边用手去摇了摇霜华的肩膀。
　　霜华也才从记忆中醒来，“没事，没事。只是眯了眼睛而已。”霜华边说着，边用手去抹了眼泪。
　　杭怨看着霜华的胳膊，才觉得不对，“林姑娘，你这手腕处是受了伤吗？”
　　霜华这也才顾上看一眼手腕，直接回了，“没事。这伤明早也就好了。”她是仙体，恢复能力远高于凡人。这点烧伤并不是大事。陆留自然也知道此事。“对对，阿姊的伤并无大碍。”
　　饭毕，便要安排住处。三人争论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待在同一屋子里，以防树妖夜半偷袭。霜华向来有主见，自然是将两人赶到床上，而自己却是直接席地而坐，打坐起来。不顾床上闲聊的两人。
　　“杭兄，你竟比我大些。我是久在山中修炼，除了门中师兄弟们，极少见外人。没想到头次从山中出来历练，就能遇到皎皎阿姊和杭兄。真是幸事。不知杭兄家住何处，父母何在，是否有婚配？”陆留套着近乎便追问了人家的家世。
　　“在下家住在潞洲。母亲因生我难产去世了。三年前父亲也因病离世了。家中只余我一人。本有婚约，但三年孝期恐耽误了姑娘，两家便协商着退了婚。我也算是孤家寡人了，想着出来游历一番，增长见闻。”杭怨回着。
　　“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杭兄远见。这人间广阔，合该一观，免得蹉跎。”陆留说着，“那杭兄游历可有目的地，若是不嫌，等明日咱们顺利除了妖，不如作伴一起上路。师父让我出门修行，一年不到，不让我回去。说是什么见众生，方能见自己。我一人实在寂寞。咱们不如结伴。”
　　“在下要去长安。书中写长安繁华，总要去看一看。若是顺路，自然愿一同前往。”杭怨回道。
　　“长安是个好地方，我愿一同前往，也去瞧一瞧长安的繁华。”陆留是愿意有伴的。“皎皎，你愿不愿一同去长安看看？”他又问着霜华。
　　霜华自然知道若是不回他，他是会一直追问的，便也只回了一句，“有事要办，不顺路。”霜华不想与旁人有太深的交往或联系，哪怕他们顺路，她也希望一人上路。
　　“那皎皎要去何处？能多走一段也是好的。”陆留又问。
　　“长安。”霜华回着，她并不会编谎话。
　　“这天下还有两个长安吗？皎皎，你是要甩了我吗？亏着你我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我还把你当做我的榜样，你竟然想抛下我，皎皎，你如何对得起我？”陆留有些撒娇般地质问着。
　　“我有急事去长安，耽误不得，不方便同行。”霜华淡然地解释着。“你若是去得快，我们还可以在长安相见。”
　　“皎皎，你虽武功高强，但我们是男子，也是不差的。还能跟不上你的脚程吗？杭兄，你怎么看？”若是能一起走，陆留自然是要争取的。
　　“林姑娘，若是顺路，不如还是同行吧，也好有个照应。”杭怨这样说着。
　　“那等明日除了妖再说吧。”霜华只得转换了话锋。
　　“那好吧。”陆留曾读过霜华的传记，知道她为人冷淡，却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她既然如此说了，便算是同意了，不会抛下他自己离开的。
　　夜色越来越深，陆留早已经入了梦乡。可杭怨却是还没睡，他一双眼睛瞧着霜华，不知何时才挪开。
　　山林的深处，流离正来回踱步，他早早便知晓此处来了仙人，本以为不过是寻常仙人，不足为惧，却不知正是大名鼎鼎的霜华上仙。那可是“杀神”一般的人物。他本做好了安排，将她投入了牢笼，任她一人是如何也逃不出去的。可那探查快没气的修士却不知是何缘故竟然还能撑着，还让两人脱了困。若是自己趁她昏迷早早将她杀了，哪里还有这等烦心事。自己也是大意，为何非要亲自试探，他竟以为那战场传来的威名是名不副实，谁能料想只一招，只一招就能打碎自己的傀儡。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落败。还未来得及将枝条毁掉，反而让霜华抓住了把柄，算是大麻烦。他刚才已经多次尝试，妄图摧毁枝条，以掩去自己的踪迹，可枝条却无任何反应。想来是被霜华施了术法，隔绝了联系。想来明日他们必然会追踪过来，到那时可就真算是穷途末路了。
　　流离自己已经是无家可归了，就算死了也是没关系的，可若是他们知道小女孩的事，恐怕难以善了。
　　“流离，事情是不是很难办？若是不好处理，你就把我交出去吧！杀人的事都是我做的，把我交出去，他们应该会留你一命吧。”小女孩站在流离身后，稚嫩的声音问着。
　　“暖暖，你不会有事的。过会儿我就将你和你母亲送走。你们可以换个地方生活，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过往。你也会长命百岁的。”流离安慰着暖暖。
　　“你不要骗我。那女人好厉害，她已经将你伤了。她不会放过你的。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做了那些事。我去找她认罪求情，求她放过你。”暖暖关心着流离。
　　“她是神仙，与妖族向来是有仇的。她只要遇上了，就不会放过我。这与你无关。你是人族，她不会伤你的。等天亮了，你就和你母亲离开，好好过你们的生活。你们的过往不会有人知道的。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的错。你们得好好生活，才对得起自己。”流离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每年吃上一粒，你会好好的。”流离将一个盒子塞给暖暖，不等暖暖再说什么，直接用根系将她绑住，想着将她送去。
　　“原来你的名字叫流离，多谢你救了我的女儿。”妇人说着话，也出现在两人身后。这妇人瞧着便是昨日霜华借宿人家的主人。流离知道有人闯了进来，此时，瞧见人也没有什么惊慌。
　　“明日带着你的女儿离开。那女子虽然武功高强，但不是嗜杀之人，她为除妖而来。她不会杀你们的。”流离早已经发现这妇人躲在暗处，却没有告诉暖暖。暖暖希望她在母亲心中不是个坏人，暖暖不希望母亲知道自己的事，流离也愿意为她保密。
　　“她是我的孩子，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瞒住我。我猜到我的女儿犯了错。但她不愿说，我便也不问。只是那无数大夫都判了死刑的病，你却能治好，靠得绝非人力吧。我知道你是妖怪，可你救了我女儿，便是救了我，便是我的恩人。若是那女子不愿放过，便让我顶了那些事，为你求个活路吧。”妇人说着。昨日夜里的密谋，她全听见了，她没有阻止，甚至主动得将那盆绿萝搬上了桌子。毕竟这两年的快乐时光，她是真得很珍惜。
　　“你既然知道，便能猜到我很厉害。她虽然厉害，却也不见得能将我杀得干净。暖暖需要母亲，你跟她一起走吧。”流离也不愿再多说，直接将人都送走了。那妇人喊着些什么，但他也不在意了。他不知明天的命运如何，可他还是要为自己做好准备，留下些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