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我等你》澍舟

4、第四章

　　因为有爱吃的菜，唠叨声也不觉得不悦耳，无论谁说什么，江书雅就“嗯嗯”地回答。
　　四喜丸子冒着油光。
　　程奶奶和外婆年纪大不吃这么油的，江书雅深处筷子去夹大丸子。
　　程泽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再去夹时，程泽率先夹到，夹了回去。
　　摆明跟她作对。
　　也不看其他剩下的丸子，江书雅就看中他碗里被他抢到的那只。而程泽则在她的目光中，将一只大丸子吃完。
　　江书雅无语。
　　餐桌上另外两位老人则在聊别的话题，不一会儿就扯到小辈的婚事上面。
　　“正找呢，但是也不着急，”外婆说，“我们家对这个比较看得开。”
　　“你们家孩子有心找啊，我们家这个没这个心思啊。”程泽奶奶点程泽。
　　程泽没反应，吃自己的，看手机。
　　程泽奶奶叹气，看了眼孙子，然后笑眯眯看向江书雅：“我们家书雅这么好，嫁给谁都可惜，但是还是要嫁人的，将来也有个伴。”程泽奶奶又看了眼孙子，“没伴的自己孤独终老。”
　　江书雅灵机一动，以报丸子被抢之仇：“程泽好像有女朋友。”
　　此话一出，程泽奶奶和外婆以及程泽本人都放下手机看过来。
　　程泽奶奶喜出望外：“真的？”
　　江书雅对上程泽的目光，还是有点心虚：“不是，就是上次我们出去的时候聊过这个话题，我感觉像是有。我猜的。”
　　程泽奶奶看向大孙。
　　程泽看着江书雅，神色有些冷淡，抿着唇，也不说话。
　　搞得江书雅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

　　外婆忽然可惜道：“这样啊，我以前还打算着有一天程泽能成我外孙女婿呢。”外婆摇摇头。
　　程泽看向外婆，又看向江书雅。
　　江书雅也看着他，她眨眨眼睛。
　　“谁啊，小泽，哪家的姑娘啊？同事？怎么跟你认识的？”程泽奶奶放下筷子，打听。
　　“奶奶，别听江书雅胡说，我没有。”他声音不太高兴的样子。
　　“别害羞啊，奶奶又不会棒打鸳鸯，就是问问人家什么条件，长什么样子。”
　　程泽长吐一口气，看江书雅：“她说出口的，问她就行。”
　　江书雅摸摸脑袋。
　　然后迎来程泽的质问：“你见过吗？就说我有对象？”
　　江书雅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说？”
　　“呃，因为……”
　　他目光过于犀利，真的生气了，江书雅一个字都不敢说了，生怕下一秒他要绝交。
　　“那你知道你这么说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吗？你能负责吗？”他继而连续追问。
　　江书雅还是说不出话。
　　“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随便乱说话，尤其是会对他人造成任何的影响的。”

　　说完，程泽拿着手机，起身离开。
　　江书雅蒙圈。
　　第一次见他跟她认真生气的，还是当着奶奶和外婆的面。
　　程泽奶奶过来摸她的头：“别在意，这臭小子就是害羞了，不想让我们打听他的事，没事啊没事。”说完还给她夹菜。
　　江书雅闷闷地吃了一口酸菜鱼。都不好吃了，没胃口。

　　-

　　晚餐之后，程泽就没露过面。江书雅陪外婆和程泽奶奶看电视聊会儿天就回了二楼自己房间。
　　想到跟程泽吵架的事还觉得不可思议。
　　这人从前彷佛没有脾气的，如今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
　　江书雅自知哪里惹到了他，却忍不住委屈巴巴跟大学同学兼闺蜜发微信抱怨：【你知道吗？程泽冲我发火了，他，居然冲我发火了！】
　　过了五秒，闺蜜路真真不是很在意地回复：【他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跟他认识的都这么说。】
　　江书雅认真回复：【我觉得还行。】
　　路真真：【你可能对他有竹马滤镜吧。】
　　因为真真一句话，江书雅陷入沉思。思索他脾气到底好，还是不好，忘了思考他为何这么生气的。
　　聊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江书雅过去开门。
　　意外的是，站在外面的是程泽。
　　他端着一个餐盘，上卖你摆着各种切好的水果，他送到她面前：“吃不？”
　　江书雅还想着餐桌上的事，默默地拿过来，然后看他。
　　“那我关门了？”她问。
　　“嗯。”
　　她就关上门了。
　　下一秒门又响了。江书雅吃了一块苹果，开门，还是程泽：“你还有事吗？”
　　“啊，有。”他手臂搭着墙边，漫不经心。
　　江书雅看着他。
　　手机电话响了几声，她走到床边，拿起手机发现是广告，就给关了。她又看向门边，程泽还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看到她的那刻，他眼神又飘开。
　　“要不你帮我关上门？”她看他实在挤不出话。
　　他真的帮她关上了门，不过他人进来了。
　　江书雅：“？”

　　程泽跟散步似的，大摇大摆就走过来了。
　　江书雅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开窗啊？不闷呢？”程泽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户。
　　江书雅咬着苹果：“你有什么事吗？”
　　程泽倚靠在窗边，转回身来笑：“我来跟你解释一下。刚刚，那什么吧，我脾气不好了，抱歉。”
　　江书雅嚼了几口苹果，大方地抬了下下巴：“没事。”
　　程泽却反倒又来了兴致：“不好奇我为什么生气？”
　　江书雅想了想：“不好奇。”
　　道歉了就行了。
　　她跟程泽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
　　程泽这下一下子无言了，看着她，什么都不说。
　　江书雅抬抬果盘：“吃点不？”她示意他去桌前坐下。
　　程泽深吐一口气：“我吃过了。”

　　说完，他路过桌子椅子，朝门口走去，而后江书雅就听到门关的声音。
　　她搞不清状况。
　　这个人喜怒无常？最近工作上不顺心吗？
　　江书雅找出跟程泽的大学同专业同学兼现在一个公司工作的朋友周白的微信，发送消息：【程泽最近工作上有什么事不顺利吗？】
　　很快周白就回道：【没有啊，挺顺利的。】
　　挺顺利的？
　　那他这是烦躁什么呢？
　　于是，江书雅又打听：【那他是情场不太顺利吗？】
　　周白：【情场？】
　　周白：【据我所知，他情场一直挺不顺利的。】
　　江书雅来了兴致：【哦？怎么个不顺利法？他追女孩没追到？谁啊？他没跟我说过。】
　　周白：【啧，你这让我怎么说，这不是探及人家隐私吗？】
　　江书雅：【他今天跟小孩似的找我不痛快，我想对症入药。】
　　周白：【嗯……】
　　周白：【或许你自己问问他呢。】

　　周白是程泽最好的哥们，不轻易说出自己哥们的隐私，江书雅知道自己从周白这里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于是她打算听取周白的建议，直接询问程泽。
　　她给程泽发去消息：【请问你是情场失意吗？这么不爽？】
　　十分钟后，人家才回。
　　程泽：【你管这么多？】
　　江书雅：【咱们才刚和好，我不想跟你吵架。】
　　然后程泽的态度就好了一点。
　　程泽：【别管。】
　　好吧，是稍微好多了。

　　江书雅：【餐桌上的事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说不定能帮你。比如帮你追个女生啊。对方是谁啊？】
　　程泽：【……】
　　江书雅：【我都知道了。人家说你情场一直失意。】
　　程泽：【……】
　　程泽：【周白跟你说的？你去找的他？】
　　江书雅：【我是关心你。】
　　程泽消失了，直接不回任何消息了。

　　江书雅感叹，果然，程泽跟她是有秘密的。
　　有种儿大不中留的感觉。
　　简直跟嫁女儿的感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