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我等你》澍舟

3、第三幕

　　隔了两周，到了盛夏时节。
　　太阳晒得树叶油光发亮，水泥地铺满斑驳的光点。气温也一下子升起来了，老人家不开空调，于是江妈带外婆去海边度假，租了一套房，为期一个月。
　　还有程泽奶奶，也一同住过去。
　　这个周末，江书雅和程泽被要求去看看老人家们。
　　江书雅早早的，周五下午三点多就到了。
　　在企业上班的程某人姗姗来迟，到傍晚天黑才到。
　　第二天下午，去海边的好时候。
　　程泽被交代带她出去玩。
　　跟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大人有什么事，就让程泽带着她出去。
　　结果程泽一到海边就躺下了。周围都是游客，他迅速融入。
　　反正江书雅也不想下水，就在他旁边坐下，玩玩沙子。她穿着裙子，不是很方便，有些苦恼。
　　程泽的声音忽然传来：“早就跟你说别穿这么短的，不听不听的。”
　　“我哪里知道今天风这么大。”
　　“出门不看天气预报？”
　　“不看啊。”
　　程泽没话说，又枕着手臂躺回去了。

　　海鸥叫了几声，海风吹拂。
　　江书雅看旁边这位，他似乎快睡着了，她觉得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很低气压，她推推他：“你昨晚几点睡的？”
　　“几点睡到这个点也困。”他懒洋洋说，“又没有事可做。”
　　“你可以工作啊。”
　　程泽愣了一秒，看她：“你还是人吗？”
　　江书雅：“……”怎么不是人。

　　见他无话可说，她继续问：“你喝橙汁不？”
　　“不喝。”
　　“你要晒太阳可以去下面晒，你躲在太阳伞底下有什么用。”
　　他没好气说：“我到外面晒黑了怎么办？你负责？”
　　“我负责。”她想都没想。
　　程泽的手臂往上抬了抬，瞧过来。
　　“我带了防晒霜。”她说。
　　“……”

　　这时来了一对戴着黑色墨镜的夫妻，手里拿着摄影机，女人凑过来问江书雅：“姑娘，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女人态度和气。
　　江书雅点点头，义不容辞。
　　夫妻站在一起，丈夫搂着妻子，一张照片拍成。为了防止他们不满意，江书雅特地换了几个角度拍。
　　最后在夫妻二人的感谢和笑声走与他们告别。

　　刚坐回去，就听到程泽在旁边态度不是很明确地笑了一声。有点嘲笑？但是刚才哪有可以让他嘲笑的事？
　　江书雅看过去。
　　程泽笑：“我刚才还以为你是他们请来的专业摄影师，都快趴地上给人拍了。”
　　“我那不是想换不同角度给人拍吗？”
　　“你确定从那个角度拍出来他们不会恨你？”程泽坐起来，与她面对面。
　　江书雅回想了一下。
　　就是显得脸稍微大一点？但是很新奇。
　　但是……人家让她帮忙拍她就没想这么多，就想各个角度来一张。
　　“哎呀无所谓啊，又不是给你拍的，你叽叽喳喳挑毛病干什么？”
　　程泽笑到没话说。

　　不过经过这个小插曲，两人的心情都打开了，去买橙汁。
　　是鲜榨的。
　　程泽买的柠檬汁，一口下去，酸得脸皱了起来：“这也太纯天然了吧。”
　　江书雅把刚才他笑自己的全部一股脑还了回去。
　　两个小男孩穿着泳裤，套着游泳圈，被两个大人领着朝沙滩走去。
　　程泽文她：“不下去玩会儿？”
　　意思是下水。
　　江书雅拼命摇头。她小时候在泳池被呛过，不去。
　　程泽也没说什么，“那回去？”
　　江书雅摇头，忽然她看到了什么，唏嘘一声：“有帅哥。”
　　程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两身强力壮的男的正路过他们。他看了一眼，又看向江书雅。
　　江书雅看着他们点点头：“帅呢。”
　　程泽笑，推推她：“去找他们啊，要联系方式。”
　　江书雅摇头：“不敢。”
　　“不敢？”程泽似笑非笑，“不敢就回家。”
　　他扶她的头顶，硬生生将她的目光转向别处，然后松开手，他就朝停车场的方向走。
　　江书雅跟上来，他才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扯了扯唇角。

　　-
　　回到租得别墅里，程泽累倒在沙发，看电视。
　　江书雅回房间冲了个澡，下楼的时候，程泽在沙发上睡着，程泽奶奶过去给他盖上一条薄被。
　　请来的阿姨正在做饭，估计饭做好还要好一会儿，江书雅说出去走走。
　　出门的时候天空墨蓝色。外婆嘱咐她别走远，赶紧回来。江书雅答应了就出门。
　　家门口有共享电动，她看了一眼，还是选择步行。
　　这片远离市区，商店远不如城市中心热闹，路灯甚至比路人还多。有一家便利店开着。
　　江书雅去了瓶饮料，然后在小区里溜达着。
　　安安静静的，偶尔有车辆开过去。
　　仔细一看，大部分楼层都是黑的。
　　走着走着，前面垃圾桶忽然有只黑色的流浪狗，见她过来，瞬间警惕地抬起头，看着她。
　　江书雅也不敢走。
　　三秒后，狗狗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冲她狂叫起来。江书雅立马朝旁边的花园里走，一路快走，害怕被咬。
　　狗狗没有跟上来。
　　江书雅冷静下来，发现周遭的环境陌生。
　　刚刚一直沿着走过的路走，这下来到的没见过的地方。
　　她拿出手机打开地图。
　　她走着走着，似乎是一条比较远的路线。但是跟着走，总会到终点的。
　　走了十分钟，电话响起来。
　　程泽没好气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你跑去哪儿了？不是跟你说在家门口转转就行了？”
　　她边走边说：“我怎么知道？我跟着地图走，一会儿就回去了。”
　　说完，手机传来提醒她左转的声音。
　　“我真服了，江书雅，你以为这里是市区？”听到他起身的声音，应该刚从沙发站起来。
　　他说话冒火，她也开始控制不住情绪。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她挂断电话。
　　程泽没再打过来。

　　等终于看到熟悉的建筑和便利店，江书雅松了口气关上地图。再朝家走没多久，路边站着一道高挺的身影。
　　程泽低头踩在路牙上，时不时踢一脚，双手插在口袋里，心情似乎很不爽。
　　江书雅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程泽吓了一跳，看过来。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江书雅没好气地来了句：“回去吃饭。”
　　程泽跟在她身后，两人回到别墅。

　　正好阿姨要出门倒垃圾，喊他们俩快去吃饭。
　　他们俩就这么一前一后去洗了手，又一前一后来到餐桌。
　　外婆问她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江书雅说遇到小狗跑远的事。程泽的奶奶嘱咐她晚上女孩子不要一个人出门更不要去太远，危险。
　　江书雅笑着答应。
　　这时坐她对面的程泽冷笑一声。
　　江书雅看过去。
　　程泽拿着筷子，吊儿郎当地说：“她记不住的。”
　　“记不住可不行，女孩子一定要有安全意识。”程泽奶奶嘱咐。
　　江书雅淹没在嘱咐声中，吃下第一口酸菜鱼。

作者有话说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