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烤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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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后懿旨：
户部尚书林渊之女林知夭，毓秀钟灵，秉性温恭，幼承庭训，淑慎端良，言行有度，德容兼备，堪为闺阁典范。
赏：
锦缎十匹；赤金镶珠钗一对、点翠步摇一支、羊脂玉镯一双、玛瑙串珠一串；白银五百两。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来宣旨的，是皇后宫中一名白胖的太监，笑得满脸和善。
林知夭直到听完最后一个字，依旧是一脸懵逼。
什么幼承庭训，淑慎端良？什么言行有度，德容兼备？还堪为闺阁典范？
这说的是她？
没记错的话，就在短短半个时辰前，她还被自家先生嫌弃粗鄙不堪，画技还不如一个粗使婆子。
还有，这皇后娘娘不是林知蕴姨母吗？
没有道理她在这边刚和林知蕴生死攸关打了一场，对方姨母就赏了她一堆东西还口头嘉奖。
这不是妥妥的拉偏架吗？
问题皇后还是站她这边的！
这简直怎么想怎么诡异。
莫非这姨甥俩还有什么算计，打算暗中给自己小鞋穿？
林知夭捧着圣旨，偷偷瞄了眼旁边跪着的林知蕴。
为了迎接懿旨，林知蕴暂时从她院子里被放了出来。
此时林知蕴面上一派平静，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林知夭看过去时，林知蕴恰好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林知夭不由打了个寒噤。
她看见了林知蕴眸中浓到化不开的阴翳，有种彻骨的恨意在其中酝酿。
而那恨意，却仿佛不是完全针对她。
林知夭有些看不透。
然而从心底，她却对这位传说多智近妖的女主林知蕴，更添了几分警惕。
好在对方的禁足期还有差不多两个月，至少在这段时间内，林知夭觉得，自己还是安全的。
隔日，黛月忽地带来消息，那位先前被林知蕴怂恿，想要强掳她回府当小妾的魏国公世子，被锦衣卫以妨害公务，打伤官员为名抓起来的张冲，出狱了。
林知夭听了脸色不由发烫。
她刚刚被皇后赏赐了一大堆东西，隔天锦衣卫便放过了张冲，这怎能不让她想到，秦砚与皇后私下里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皇后那道给她的懿旨，更像是对秦砚的示好。
这让林知夭心头某些不可言说的情绪愈发膨胀起来。
这段她明知，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仿佛是某种禁忌，越是努力压抑，便越是发展壮大，一往无前。
她忽然想起，自打留在林家，她还未曾与秦砚见过面，更未来得及，提醒他小心太子。
林知夭的心就跟被火燎到般，焦急无比。
她想要见到他，想要将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他，想要确认他的安全。
这些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强烈起来。
同时，距离瀚海楼更换菜单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林知夭不免有些烦躁。
那天严霜找了林知逸后，据说林知逸与严霜有过一番交谈，且嘉奖了她教书育人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涨了一倍的束脩。
严先生兴高采烈回了兰馨苑，态度依旧高傲依旧冷漠，却再未找过林知夭以及知心知语三名学渣的麻烦。
许是皇后那道懿旨起了效果，林知逸后来也没找林知夭的麻烦。
想想也是，人家皇后娘娘都说，她是“言行有度，德容兼备”，谁还敢指责她不敬师长不学无术？
那不是和皇后娘娘对着干吗？
林知夭也乐得轻松，连着在课堂上摸了两日的鱼，这天终于憋不住，早早便翘课从兰馨苑溜了出来。
她一路专往林府边缘的围墙底下绕，顺带观察地形，寻思着怎样能神不知鬼不觉出府一趟。
却没想，刚走出没多远，便见前方浓烟滚滚，仿佛是什么东西烧着了一般。
林知夭吓了一跳，刚打算喊人救火，却听前方有人被呛得不住咳嗽起来。
晴月胆大，往前赶了几步，旋即却“噗嗤”笑出了声。
“小姐你看，有个小厮，在那里偷着烤鱼吃呢！”
林知夭走到她身边，忍着烟尘看过去，果见是一名穿着林府小厮衣服的少年，正蹲在池塘边，正用煮茶的小泥炉子烤鱼。
那小厮应该是不懂厨艺，竟是直接将鱼往明火上放，燎得好好一条鱼如黑炭一般。
不止是鱼，连那小厮一张脸，也都被烟尘熏得黑乎乎一片，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
林知夭“噗嗤”便乐了。
那小厮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继续低头烤他的鱼。
林知夭见池塘边还放着一只小马扎，并鱼竿鱼饵鱼篓之类，很明显，那小厮烤的鱼，还是他刚钓上来的。
那鱼篓里还放着十几条鱼，都有巴掌大小，烤着吃倒也是够了。
林知夭观察对方烤鱼的手法，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不由提醒道。
“你这么烤是不成的，要离火远一点。”
“不是这样，要这样……”
“来来来，我帮你。”
林知夭几天没进厨房，忽然就有些手痒，此时将袖子一卷，蹲在炉子边就跟着烤起了鱼。
那小厮也没拒绝，脚还往旁边挪了挪，给林知夭腾出个地方。
“你是府里的小姐？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上课？”
林知夭双眼一眨不眨盯着炉子上的烤鱼，听了他这话，不由鼓了鼓腮帮。
“你觉得那些琴棋书画很有趣？”
小厮眨眨眼。
“好像也没有。”
林知夭点点头。
“所以啊，我又不打算考状元，学那些有什么用？能赚银子吗？”
呃……
小厮想了想，也颇为认同地点头。
“的确，于民生社稷无益，自然也不能赚得银钱。”
“小哥哥，商量个事……”
林知夭眼珠一转，她烤着烤着，忽然就想起来，在现代吃过的烤鱼。
这些天在府里住着，吃的都是珍馐美味，却太过养生清淡，总觉得嘴里少了些味道。
“你将那篓鱼都送我，我请你吃鱼如何？”
“你还会做鱼？”
那小厮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旋即有趣滴笑了。
“行啊，那我便等着吃你做的鱼。”
***
林知夭自己的小院里，有一间废弃的小厨房。
她让黛月帮着打下手，将所有鱼开膛破肚，收拾干净。
这时晴月终于跑回来了。
还没等进院，她便咋咋呼呼大喊。
“小姐小姐，你让我从厨房偷的调料，都在这里了！”
黛月连忙比了个“嘘”的动作。
晴月吐了吐舌头，笑得一脸得意。
“小姐，您看，花椒、八角、葱姜蒜、油盐酱醋……都给你偷回来了！”
林知夭无奈翻了个白眼。
自家的东西，咋能算偷呢？
“谁说是偷？待会用不完的，我还要还回去的！总不能浪费不是？”
呃……
这还真是个懂得节约的贼。
嗯，素质还挺高。
那待在后院里等吃鱼的小厮闻言，唇角不由抽了抽。
“要是有些蔬菜豆腐的，就更好了。”
林知夭有些可惜地叹口气。
没办法，材料有限，将就下吧。
晴月挠挠头。
“小姐，要不我再去厨房……‘借’一些？”
林知夭眸光顿时一亮，刚要答应下来。
却听那黑脸的小厮道。
“要什么菜？我知道后院有个菜园。”
菜园？
新鲜的？！！！
当大厨的都知道，食材的新鲜程度是决定菜品最终味道的关键。
今天她用的鱼是现钓的活鱼，再加上新鲜的蔬菜，成品必然更加美味。
林知夭顿时有些兴奋。
“要要要！什么都要！”
她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停，从厨房门口抻着脖子往外喊。
“什么瓜果蔬菜萝卜豆腐都行，最好每样来点，一起煮才好吃！”
那小厮颇淡定地点点头，背着手出去了……
林知夭美滋滋地生火，将收拾干净，对半切开的鱼用食盐、黄酒、胡椒粉入味后，摆在架子上便烤了起来。
当鱼烤的滋滋作响，表皮金黄酥脆，外焦里嫩，那小厮终于抱着一堆蔬菜回来了。
有绿莹莹的白菜、红彤彤的萝卜，清脆欲滴的黄瓜、丝瓜、水灵灵的小番茄……
甚至小厮说，路上路过林府自己的磨坊，还顺了一块豆腐回来。
林知夭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请偷菜的功臣小厮坐下，招呼着黛月、晴月帮忙洗菜、切菜。
她自己便开始调制起酱汁来。
锅中加少许油，放豆瓣酱、大酱、甜面酱，加入葱姜蒜花椒大料孜然小茴香等爆香，待锅中腾起香味，加酱油、糖、淋入少许清水，煮开。
陆续加入各类青菜，煮至断生。
最后再将烤熟的鱼，鱼皮焦脆一面冲上，放在煮好的酱汁最上方，略微炖煮五分钟即可。
其实正常这最后一步，应该是将煮好的料汁连蔬菜浇在烤鱼上，在烤炉内大火再烤制五分钟，但眼下没有烤炉，林知夭也只得用煮的代替了。
锅中的汤汁沸腾，香气随着蒸汽飘散，厨房里满室飘香。
先是鲜香中透着焦香的烤鱼本味，紧接着是酱香中混着各种调料的辛香，将整个厨房占得满满当当。
馋得黛月和晴月两个小丫鬟眼睛都直了，不停吸着口水。
香气顺着门口飘散出去，萦绕在整个小院里。
那小厮先还稳稳当当坐着，后来实在忍不住，顺着香气找了过来。
他站在门口，眼睛不停地往厨房里瞧。
“到底是什么？不是说烤鱼吗？怎么会这么香？”
林知夭直接将整个大锅从炉子上搬了出来，放在院子中央的茶几上。
“自然是烤鱼啊，不过，我这烤鱼，却有些不一样。”
她笑着招呼两个丫鬟找来四副碗筷，首先便拿起筷子捡最肥的那块鱼戳了下去。
“快吃快吃，尝尝你们小姐的手艺。”
“你们说，瀚海楼下周便卖这烤鱼，怎么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