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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门开雾迷会破晓 ...


  •   门开雾迷会破晓

      “要开了噢~三、二——”徐缘月掐着嫩嗓,侧头向两位帅哥报道实况。

      门被拉开了一小缝,徐缘月嗖的一下立马‘青蛙蹲’下,她怕极外面有不懂事的魔人乱扔垃圾,要是砸到门或花坛倒无所谓,砸坏了她徐缘月的小脑瓜可就要“哎呦喂”了!

      小笧看着可爱的身影冁然一笑,可随即又捏紧了拳头,一脸狠戾。

      原来,隔他十米远的杜咘夷然嘲讽道:“开个门还磨磨蹭蹭磨磨叽叽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当贼呢!”

      说着说着,他口腔攸然飘散出一股臭鱼烂虾味,更真实地感受到一道惩治之爪箍紧绷直了他的舌头,妥妥是某人的拔舌警告。杜咘后知后觉说错话,肠子都悔青了。

      徐缘月搁在门前伸头又缩头,不疾不徐辩驳道:“我这叫心所谓危,危机意识很重要的!万一有支毒箭或一把利斧飙过来,我现在贼兮兮的可不就躲过了,保住小命的同时我还夸自己料事如神呢!”

      杜咘舌根抽筋,叫苦不能,点头哈腰就差给跪了:“是是是,我开玩笑的,我错举、了、不恰当例子,非、非常抱歉啊。”

      含糊不清的回答带着怪怪的味道,徐缘月疑惑地‘猫头鹰式’转头,打量了身后二位各三秒,深吸一口气道:“没事的话,我要出门了!”

      ……

      门大开,外头魔人们眼见一名女子坦坦向前,看清相貌后是一派欢呼雀跃,全开始手舞足蹈地唤出“金一姐!一姐!一姐!”

      徐缘月心想:好嗨哦~感觉我是巨星开办演唱会耶嘿!

      转念犹疑:金家人才这么快凋零了?赶鸭子上架似的,我什么都没做就成‘一姐’了?给我买粉了(粉丝买卖)?

      疯狂!一如眼前。“一姐!一姐!一姐!”

      徐缘月停步门庭梯级上,目光巡睃,魔人们一边喝彩,一边纷纷小碎步腾转挪移,礼让出一条通道来。

      徐缘月本以为三万魔人大军里的基本构成该是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女居多,却惊见很多携老挈幼的情况。她率先看见魔人中有一家六口的,一对五、六岁模样的双胞胎兄弟各拉着父母、爷奶,他们精神奕奕,小童说笑,男女依偎,相互关怀温情脉脉。

      这么一看,根本无法分辨出人类与魔人之间的外表特征。或许,魔人本身即人类,入魔后外表也与寻常人无异,并没有多长出几根长毛、鳞片或犄角,粗略之看,也并未发现完全摒弃为人习性等情况。

      一位看着德高望重的垂垂老者几步向前,在距离徐缘月两米的位置前停下,当场跪拜叩首。随即,所有人都不无例外,如出一辙地跪地照做。

      比在惊叹之前,徐缘月这回看得更直观了,三万人数量,绵延不断,像风拂过芦苇荡,像雨涟涟中水涣涣,是星光勾起睡意,像做了场动魄惊心皇帝梦,她不想说“众爱卿平身”,她要委派‘内务府总管’,即是还搁在屋内看戏的两位帅哥,代她发言,宣旨!

      徐缘月小动作招手唤人,见两人却是置若罔闻,心中大呼他们是‘金屋藏娇’的娇娇男之际,面前作为群众大代表的老爷子昂首挺胸,下巴的一撮白须有了动作,似吟诵状:“小姐自幼失落在外,艰苦维生尝尽风霜,明珠蒙尘关关难过,唯难可贵至始至终,真善美之心不移离。此番前来原因有二,感谢小姐救命大恩,恭迎小姐回归金家。”

      徐缘月听的一愣一愣,魔人还追求真善美吗?她?应该说洛载兰还救过他们?全部人?

      “你们三万人出动得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迎我回金家?”徐缘月快言快语一出,尴尬地食指扣头,她紧接一句:“你们都先平,起身吧!”

      “小姐大义炳然,救苦救难,若非是您施以援手,吾等早便死无葬身之地啦!得见您如今安好,实乃天命有归。吾等甘愿日日行那稽颡膜拜之礼,求得小姐万寿无疆。”代表的长老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

      “你们太客气了!我,其实人各有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救人不是要求回报,也不需要你们日日对我牵肠挂肚,很感谢大家,嗯!所以希望你们多关注自己本身,请多关心,关心身边家人就好。”徐缘月想要‘振聋发聩’式效果,只奈何讲出来的话磕磕绊绊。

      现场持续了十秒的一片寂静。

      大抵只有徐缘月悄悄硬着头皮在承受这场尴尬难堪的无声风吹。

      冷不防,一声“一姐一姐”并合着抃手欢呼,在看不见的一处传出,一如春风野火之势,瞬时掌声雷动,又是一片热情汪洋。

      徐缘月被这动静扰乱心神,她出来是为了什么?

      回家!回到属于她的真实世界!

      而现在的某种意义上,回金家。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我要回家!谢谢你们!”徐缘月的声音淹没在喧豗声浪中。

      “等等!”铮铮响亮身后由远及近,是杜咘御剑飞行而来。

      “我跟你一起去金家,作为第一界的老乡,有个帮手,多多照应。”他悬停在半空,双眼濛濛的感觉是在以‘极目’扫描现场异常,总之,看起来高高在上的。

      徐缘月道声“好”后,转身想看看小笧的态度,却不见其所踪。

      突然,

      轰轰——

      天空几声闷雷。

      嗷吼——

      三万魔人莫名其妙开始狼嚎,忘情地投入,听得在场唯二的正常人毛骨悚然,徐缘月和杜咘一对眼神,事有蹊跷。

      徐缘月压低声音战战道:“魔人,是狼人呐?打雷下雨是兴奋剂?感觉他们要发狂啊……不如还是先进去躲会儿雨。”

      “对。好主意。”杜咘赶紧御剑飞达大门,赶在了雨点打湿头发的前一秒。

      轰——一道紫电惊雷划破夜幕。

      吼声重合,浑厚低沉,似极传闻中怪婴哭啼拌娇着嗷呜呜空灵笑意的惊骇。人群摩肩耸动,男女老少姿势一致地逐渐后仰起身子,手绷得像鸡爪子,头歪着同一边,只有嘴巴嘟嘟着看起来有点诡异的可爱。刚刚还能正常交流的一众,现在全被一股无形邪气野蛮操控,像极了行尸走肉。

      杜咘进了去,雨点渐渐,徐缘月不敢再多犹豫,连忙几步后退,然后转头朝门奔去。

      隆啊——又一道雷电,连着徐缘月差点跌跤的一叫。

      “为什么?”徐缘月捂着震痛的手,面露惊愕,直起身来,大门前多了一道厚厚的屏障,阻止她的进入。

      杜咘也发觉不对劲,他用手敲击着眼前突然冒出的透明墙,“怎么回事!……喂,笧殿下,你在哪里?”

      徐缘月自认倒霉,“唉”了一声,“是我选择开门的,现在的情况,预料之内,预料之内,杜咘大佬!请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回去噢!”

      杜咘茫然又无措,他看见徐缘月身后鬼影幢幢,想呼喊提醒,压抑感要叫他槌骨沥髓,眼前一黑又一黑,直到他再看不见荒地上的徐缘月,还没想明白情况,只随着这栋诡异的建筑一起失重掉入了黑黝黝的地底世界,持续了好久的‘无底洞’之旅。

      杜咘和徐缘月不一样,他还保持着原有的仙力,很快调整好状态,他也想明白了,这一次,他不顾一切地开启大门。

      门前,所见是一座红与橙极致配色的‘火辣’宫殿,与其说是建筑,更像一锅麻辣烫,悬浮着一圈圈热油滚烫的环绕滑梯。镂空?和悬挑的墙体是栩栩如生的牛鬼蛇神,机关位移中,烈焰森邃的瞭望塔台有三十六座,层峦叠嶂气冲霄汉,印得天际悬垂万万盏绛笼,周遭像被艳霞打上一层蜡,浮光落在肌肤会有种油腻腻的光滑,像涂抹了宝宝霜。

      地上无土是一层一望无际的透明粉红冰岩,树木花草亦如水晶美玉般无瑕,皆为烂漫的红色系。

      这方囹圄只用红与橙两色,来勾兑出鲜美的恢宏。

      ‘极目’远眺,地基似乎是一台厚大的烤炉,延绵不绝地飘浮出一簇簇红焰状字符,每朵字符起起落落,又像爆竹声碎,“噼啪”引动整座宫殿为之颤颤,永无止境。一时间,地面升成高坡,化作山峦,像一片波浪起伏着的长条牛肉薄片,宫殿宛如是用胡萝卜和番茄雕琢而成的红玫瑰丛。又一时间,风起云涌、云遮雾绕,杜咘想起火锅咕嘟冒泡开盖时带起的一团浓烟,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叫。

      御剑飞行继续探察此地界,不巧迎面飞驰而来四匹红鬃天马,他乍一瞧,骑马的四位不正是自己那失散了的其貌不扬好兄弟!

      ……

      “是你们吗?还是我的幻觉?”杜咘又惊又喜,连忙急刹飞剑。

      “好大哥,我们终于找到您了!”四兄弟异口同声。

      很快大家抱作一团,痛哭流涕。

      “大哥不妙,我们快要不是我们了……”四兄弟异口同声道。

      杜咘本就心存戒备,听到这突兀的话冷静异常,及时挣开扣握住自己肩背上的两只手,边退边问:“什么意思?”

      提问被彻底无视,顷刻间,四兄弟本就狰狞的面上布满一道道夸张的网状红斑,像戴了红丝蒙头头套。

      咻——四位熟透了的‘皮皮虾’壮士联合出击,原地纵身跳跃起,意图扑倒杜咘,还各自抛出了一张捆仙网。

      杜咘一个撤退连着侧空翻,双拳双脚张长似大鹏展翅,轻盈落地后单脚踮立,身体如陀螺开始高速旋转,一边手掐剑诀,召使暴雨倾泻的万道剑光,利落劈击开锋利无比的网。

      起初剑影凌冽挥斩得势,有逼退之效。但很快,四张网竟如盐溶于水般黏合紧贴,变化成铺天盖地的大网袭来。杜咘再无法伤及分毫,化作龙卷风且退且逃。

      “放弃吧。”一句熟悉得叫人头皮发麻的男声四面八方传来。

      杜咘冷硬道:“当真是您啊,圣魔王殿下。”

      吽吽——

      辉煌宫殿边沿的牛鬼‘苏醒’鸣叫着,牛角是何等的巍峨雄壮,大小是一个橘红色草坪的足球场,被卷成向上的号角,另一只角则是千亿个红辣椒拼合的大甜筒,喷出冒着绯红火星子的一颗颗籽粒,像一场货真价实的烟花秀。

      场景眨眼之间置换,杜咘眼前是一道坐在宝座上的模糊身影,放眼望去圣殿一片红火,红得发慌,他反应不及,倍感乏力,完全为目之所及的画面震碎眼睫。

      ……

      另一头,徐缘月发现自己‘穿越’了?

      轰——

      咔嚓几声响,三万魔人扯下自己的小拇指,一副副痴呆模样,全是“回家!回家!恭送一姐回家!”然后齐齐将三万根鲜血淋漓的尾指拋向徐缘月。

      “有病吧!”徐缘月玩着躲避球似,只觉得恶心得莫名其妙。

      刹那,黑夜变白天,黄沙漫漫,徐缘月似乎回到了最开始搭巴士的状态,那身喜欢的桂月黑玫运动服就在身上,裤口袋揣着手机。

      不过,她好累,口干舌燥,正在一排排队伍中,艰难前行着。

      烈日当空,每列队伍都有两位挥鞭者,看见谁停下就给谁身上来一抽,一路上总有啼啼啜涕声,不胜忧愁烦扰。

      行走数日,风餐露宿,她的角色好像是囚犯,要被押送往远方的监狱。

      穿到沙漠中后段,刚好经过一座荒城中,沙子迷了眼睛,酸胀攻佔脚底,好想好想停一停,休息休息。

      挥鞭者无情,徐缘月只能咬牙忍耐。

      听见身后几米有人倒地不起,人群中无人在意,继续拖着要死不活的肉身一步一步移动。

      挥鞭者上前查探鼻息,没死的,免不了一顿鞭打,若实在起不来,就差两名囚犯一人一条腿拖着前进;若死绝的,也免不了几下鞭打和怨毒诅咒,尸身直接弃于原地,挥鞭者又慢悠悠骑着悬浮平衡车赶上队伍。

      休息?只有等到挥鞭者累了倦了疲了,只有得到他们难得的‘于心不忍’,几百上千的可怜人才得一丝喘息空间。

      但其实,徐缘月这行人可不是什么为非作歹之徒,这一切或许比株连九族的悲剧更悲剧。她不甘心地想。

      没错,这群人里边是被人贩子卖来的、骗来的、拐来的、走哪里被一闷棍敲晕来的……都是些底层的苦力工、劳动者、身微力薄的无名小卒。

      徐缘月,应该说是洛载兰,正值暑假去打工,打工自然为了赚钱了!不幸搭上了一驾黑车,醒来时,发现周围全是呜呜咽咽的人,之后,便像是经历着抄家流放之路,来到了从未见过的这个地方。

      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她不怕当挖矿工,也不怕流落风尘,她只想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她想养母洛麦麦了,消失了四天,她肯定食不下咽,坐立不安……

      她恐惧,没有见过这样的科技,她不经意间观察这班挥鞭者,他们的装备、伪人般的模样、交流……看起来就像怪谈故事中的外星人。

      徐缘月只能捕捉到洛载兰些微的记忆片段……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推断现在所经历的应该就是一年半之前,或者比之前再之前……的重要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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