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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梁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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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见到山长来此,嚣张的气焰不复存在,纷纷低头拱手问好。
马文才动作一顿,转过身见山长站在他面前,低头对山长行礼:“山长。”
山长扫视一眼周围的混乱,面沉如水。
“马文才,你不上谢先生的课,将来品状排名如何上榜?”
打蛇七寸,山长显然最清楚这些学子到书院的目的。
周亦枝原本以为马文才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应该不怕。
没想到这人居然掀起衣摆,直接单膝跪朝谢道韫低头致歉。
“谢先生,学生先前莽撞得罪先生,给先生赔罪。”
谢道韫也不愿意矛盾加剧,如今马文才愿意低头,她便顺势让学子们回座位重新上课。
大家重新回位置做好,这场闹剧至此结束。
课堂继续传来朗朗读书声,只是这次再没有人闹事。
下午的课结束后,学子们沉默地收拾东西。
今天一天的闹剧让大家没心情说话,唯有王蓝田捂着腰直哼哼。
祝英台四人落在人群后走出课堂。
梁山伯失落地对周亦枝说道:
“亦枝,看来你是对的,只有山长能解决此事,如果我们早点去找山长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还害得谢先生受辱。”
“山伯不用丧气,遇到问题我们往往很难一次性解决,都是慢慢来的,这个方法不行就换一个,一开始都是靠摸索,你能想出这个办法就已经很难得了。”
周亦枝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谢先生受辱也与你无关,无须自责,那是马文才、王蓝田这些闹事的学子造成的,咱们万万不能受害者有罪论。”
祝英台安慰:“亦枝说得对,山伯你不要灰心。”
荀巨伯也拍了拍梁山伯的肩以作鼓励。
得到大家的安慰与鼓励,梁山伯失落尽去,阳光明朗的笑容重回少年脸上。
“亦枝,你刚才所说的受害者有罪论是什么意思?”祝英台好奇地问。
周亦枝:“意思便是坏人伤害了别人,人们却总喜欢在这个被伤害的人身上找原因,怀疑是这个受害者自身的某些原因才会被坏人伤害,否则为什么只害他而不害别人?”
“亦或者像山伯刚才那种想法,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导致坏人伤害到别人,这种言论其实就是在替真正做错事的坏人开脱。”
“原来如此。”祝英台佩服:“亦枝你懂得也太多了。”
“都是拾人牙慧,别人告诉我的。”
周亦枝突然想起什么,说:“英台你们先去饭堂帮我打一份饭,我有事回去一趟。”
“哎!”
瞧着周亦枝风风火火跑开的背影,祝英台疑惑:“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回去?”
“英台别管了,亦枝肯定有事,我们先去饭堂替他打好饭。”梁山伯招呼两人离开。
至于周亦枝有什么事,当然是今天她又得罪马文才了!
以马文才那记仇的性子,回房后没准又得用箭射她。
这人太嚣张,为了防止再有昨天的情形,她准备趁人没在房里的时候将弓箭取出来。
如果马文才再敢用弓箭射她,大不了互相对射,看谁先死!
周亦枝回到房里,将一直用的弓箭取出挂到小榻边放好。
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弓箭,周亦枝冷笑。
“马文才,这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箭快。”
周亦枝重新回到饭堂,饭堂的气氛却不太对劲。
学子们坐在饭桌上静静地吃饭,偶尔朝梁山伯三人的位置看几眼。
王蓝田和秦京生表现的就非常明显,心思显然没在吃饭上。
两人鬼鬼祟祟地偷笑,一看就没安好心。
周亦枝的饭食被三人打好放在了桌上。
她走过去,发现三人情绪不对,刚想问问是什么情况,梁山伯先出声。
“亦枝,别坐之前的位置,坐这边。”
他指着荀巨伯身旁的位置。
周亦枝探头去看,她一直坐的板凳零散地碎成一地。
“这是谁干的?”
王蓝田得逞地笑了笑,低下头吃饭当没听见。
秦京生则将脑袋埋在碗里不敢抬头。
马文才从头到尾就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周亦枝嗤笑,真是够幼稚的,玩这种小伎俩。
“苏安,有人毁坏书院公物,你记得告诉陈夫子,让他来查查看,谁敢破坏书院财物,必须抓起来罚款十倍。”
“知道了,周公子”,苏安小心翼翼地看了马文才三人一眼,答应道。
王蓝田从怀里掏出一个装钱的荷包,不屑地说:
“不就是一点钱吗,本大爷帮忙赔了,何必麻烦陈夫子……苏安,你自己去买回来补上,剩下的钱赏你了。”
他将钱袋丢给苏安,轻蔑地看向周亦枝。
“周亦枝,也就是你这种穷酸才会为了点小事大动干戈。”
“哦,是吗?”
周亦枝嘲笑道:
“那也不知道谁这么幼稚,锯别人坐的板凳来捉弄人,这种小孩子玩的伎俩,我表弟五岁就不玩了,没想到我们书院居然有几个比五岁稚童还幼稚的学子。”
王蓝田一拍桌面恨声道:“周亦枝你说什么?!”
周亦枝故作疑惑地说:“王蓝田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我说的是锯坏板凳的人,又没有说你,难道这板凳是……”
她指了指地上破碎的木块,又指了指王蓝田,意思再清楚不过。
马文才冷冷地瞥了王蓝田一眼。
王蓝田立马收敛,慌张地说:“你别胡说八道,跟我可没关系。”
说完埋头干饭,不再理会周亦枝。
周亦枝不屑一笑,真是又菜又爱玩,懒得和几人计较。
她走到位置上吃饭。
“你怀疑是他们干的?”荀巨伯凑过来小声地问周亦枝。
周亦枝点点头,同样小声回道:“除了这几个傻叉还能有谁?”
两个人在这边小声蛐蛐,那边祝英台又出了状况,惊呼道:“山伯,你的嘴怎么流血了?”
周亦枝好奇地转过头,还没来得及问,嘴里便是一阵刺痛。
一小块锋利的瓷片包裹在菜里划破她的口腔。
痛死她了!
吐出嘴里的小瓷片,周亦枝怒火中烧。
好好好,刚刚才嘲笑这几个人又菜又爱玩,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居然在她菜里放瓷片,简直恶毒至极!
周亦枝回头看向三人,王蓝田幸灾乐祸,秦京生依然埋头干饭。
她看向马文才,只见这厮挑眉对她挑衅一笑。
“亦枝你怎么了,你手里是什么?”荀巨伯问。
周亦枝收回目光,强忍怒气道:“有人在我菜里放碎瓷片。”
“什么?!”
荀巨伯和祝英台两人震惊。
“山伯,你的碗里也有是吗?”
怒到极致,周亦枝语气反而十分平静。
梁山伯捂着嘴点点头:“不过这碗茄子是英台的,英台不爱吃给了我,没想到菜里面居然放着瓷片。”
祝英台着急道:“那你们没事吧,山伯、亦枝我们去医舍找王兰姑娘看看。”
周亦枝也觉得先去医舍要紧,万一伤口很深怎么办,自己身体最重要。
至于马文才几人。
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几人刚到医舍,正在磨药的王惠看到祝英台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药杵迎上来。
“祝公子,你怎么来医舍了,是生病了吗?”王惠娇羞地摸着自己的辫子问道。
眼里只有祝英台一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真正受伤的两个人。
王惠姑娘穿着一身粉衣,体型是常人两倍。
如此娇羞的模样与她庞大的身躯形成强烈的反差,怎么看都很可乐。
尤其是她的声音,婉转娇柔,甜美异常。
如果在现代去当个声优,不知道迷倒多少宅男宅女。
果然,长得胖的人声音都好听。
“小惠姑娘不是我,是山伯和亦枝。”祝英台说。
王惠直勾勾地盯着祝英台问道:“他们怎么了?”
还是没将目光施舍给两人。
祝英台生气道:“有人在他们饭食里放了瓷片,两人吃饭时划伤了口舌,都受伤了。”
“什么?!”王惠花容失色。
“居然有人这么恶毒,以后我吃饭的时候得注意一些,我这么爱吃万一被人投瓷片……”
她捂着嘴后怕不已,回过神大叫:“姐姐!姐姐!你快出来看看呀。”
这时,她终于将目光放到受伤的两人身上。
“小惠,你大喊大叫干什么?”王兰掀开帘子从药房出来,轻轻斥责了自己妹妹一句。
王兰与她妹妹王惠完全不同,她体态修长,面容秀美,一身温柔婉约的气质与山长夫人十分相似。
“是梁公子和周公子。”
王惠指着梁山伯和周亦枝害怕地说:“别人在他们饭菜里放瓷片,他们伤了嘴。”
“什么?”王兰快步走过来:“梁公子、周公子你们快坐下,张开嘴让我看一下。”
两人分别张开嘴让王兰检查。
检查完后,王兰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很严重,我等会儿给你们一人一瓶药,你们晚上睡觉前敷在伤口上,敷完后就别喝水吃东西了。”
“还有,这段时间切忌不能饮食过烫和辛辣的食物,倒可以多吃些清淡和冰凉之物,有助于缓解疼痛和伤口恢复。”
“多谢王兰姑娘。”
梁山伯和周亦枝感谢道。
“分内之事,我去给你们拿药。”
王兰离开,荀巨伯却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离开的背影。
而那边王惠又娇羞地盯着祝英台。
至于祝英台,则全身心地都在梁山伯身上。
周亦枝失笑,看来书院的桃花开了,一个个红鸾心动。
几人的年纪都是青春正茂、情窦初开之时,遇到优秀的人动心也是正常。
只是可惜了小惠姑娘,注定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