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帝之大杀四方》云枳山

12、相认

　　听说是免费给看病，都自觉地排起了队，也有眼尖的发现那是郡城有名的莫大夫，要找他看病可不容易。
　　莫大夫检查了十几个，基本上这些人都没什么毛病，都是饿的。
　　到杨家时，只有杨文铭的情况比较复杂，他断腿多日没有得到救治，好在并没有恶化，就是好了也是个跛足。
　　“大夫，我儿/我爹/丈夫怎么样，”杨家人齐齐问出口。
　　莫大夫将情况如实告知，一时间杨家人都有些失落。
　　还是杨文铭看得开些，“能有条命就不错了，也就会跛了点，走路难看些，无碍。”
　　见他这么想得开，杨家人也松了一口气，就怕他不能接受。
　　“大夫，这药多少钱？”杨正飞见其他人都没有上药什么的，而他爹又是上药又是包扎的，就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这冬天药材可是稀缺得紧。
　　“不用钱，这都是郡主给你们的福利，”莫大夫头都不台，包扎好了就让他们走。
　　“福利是什么？”杨正飞没听过这个词，一时好奇。
　　莫大夫一拍脑袋，经常和羽卫郡主他们打交道，不知不觉就学会了些很多新鲜词。
　　“你以后就懂了，”他现在可没功夫给杨正飞扫盲。
　　下一位就是柳云霄，莫大夫替他和阿大把了脉，见没什么问题就让他们往里走。
　　检查了身体后还要登记户籍，负责登记的人是后来训练出来的新兵河洛，严格按照羽二大人的要求，将这些人的信息里填在表格里。
　　“姓名？
　　“柳云霄，柳阿大。”
　　“来自哪里？”
　　“西京柳家。”
　　西京柳家？不是南湖郡的人，河洛不觉有些疑惑，还是第一次遇见南湖郡以外的人。
　　虽然按流程没什么问题，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人去通知了郡主。
　　柳云霄带着阿大往里走，杨家人在前面等着，见他俩过来才继续往前走。
　　当他们走出另一端的谷口时，却看见之前的一些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疑惑地走上前，看着眼前的景象也如之前那些人一般呆怔。
　　外面风雪肆虐，里面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旁边绿油油一片地庄稼欣欣向荣，有人在田间劳作，旁边温泉蒸腾地雾气将这一片衬托成仙境。
　　远处有一排木屋，不少的人忙得热火朝天，用绳子吊着木头上去，正在新建木屋。
　　只是不知中间那绿色的大篷是做什么？看着有人在里面进进出出的。
　　隐隐约约还传来读书声，大人的声音和小孩的声音交杂，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有一位大娘走过来，“愣着干嘛，去前面领碗姜汤，再领些吃食。”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乖乖地跟着那位大娘走。
　　阿大领了姜汤一口气就喝完，又去领吃食，竟然是白米粥和馒头，都被他囫囵一扫光。
　　他打着饱嗝说道，“公子，居然能吃到白米饭和这种馒头。”
　　话说着眼睛放光地看着柳云霄一口一口地喝粥，公子就是吃饭太慢条斯理了。
　　柳云霄咽下一口粥，只觉得胃里暖洋洋的，“是啊，就是之前未发生战乱时，平民都没有机会吃到白米饭和这么白香的馒头，更何况是在如今战乱的时候。”
　　又咽下一口馒头，如此支出能养得活这么多人么。
　　旁边阿大一直目不转晴地盯着他，他反正也饱了就将剩下的给了阿大。

　　洛月离收到报信时正在巡查军队，西京柳家？莫非是和母亲有关？
　　事不宜迟，她自然也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哥哥和母亲。
　　“你说他叫什么？”柳瑶如怀疑自己听错了。
　　“柳云霄。”
　　柳瑶如曾经带着洛子珏省亲，在府里住的时候这孩子没日都要来找珏儿，月离却是没见过，“是霄儿，他是你舅舅的孩子，你应该叫他表哥。”
　　“如果真是表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洛子珏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柳云霄带着阿大前往被分配的住处时，被人拦住了路，“柳公子，夫人要见你，请这边走。”
　　柳云霄心里却又百转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当他看见坐在最上面的姨母，一如回忆中的那般温柔端庄，只是增添了丝许风霜。
　　回忆起往昔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画面，他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失去了世家子的矜贵优雅，三两步跪伏在柳瑶如的膝头，“姨母！”
　　柳瑶如也认出来了，这就是她的侄儿，那眉眼也和大哥生的一模一样，只是不知为何会哭得如此厉害，她伸手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背。
　　洛子珏和洛月离面面相觑。
　　阿大见自家公子哭得这么厉害，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只有他知道公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跟姨母说，可是遇见什么事了？”柳瑶如见他渐渐恢复了平静，心急地问道。
　　柳云霄平复了下呼吸，眼神好像望向了虚空，“姨母，柳家没了。”
　　“什么叫柳家没了？”柳瑶如颤抖着手扶着他的肩。
　　“在一月前，因父亲劝谏了那昏君几句，全家就被昏君以以下犯上的由头被判满门抄斩，只因我在外游学，是大哥。。。拼死给我报的信，我才逃过一劫。”
　　满门抄斩！柳瑶如没想到那一面竟然就成了最后一面。
　　她原本所想最坏的结果是他们可能在某处逃亡，却没想到竟然一月前人就没了，一时间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娘，”洛子珏忙扶住她，洛月离也是担心地查看了下她的脉搏，只是晕过去了。
　　“姨母，”柳云霄心怀愧疚，却也不想瞒住她，“表哥，表妹，对不起。”
　　洛子珏却是拍拍他的肩膀，“你受苦了。”
　　洛月离对柳家人没什么记忆，自然受到的影响最小。
　　不过她倒是佩服这位表哥，千里迢迢地带着一个侍卫能在这乱局中谋生，看来心性和智谋都不错。
　　将柳摇如放在了她的帐篷里，柳瑶如刚躺在了床上就醒过来了，声音有气无力，“你表哥呢？”
　　“他在哥哥那里，已经安排他在哥哥那边住下了。娘，节哀。”
　　“放心，娘知道，”柳瑶如撑着身子倚在床头，为了这三个孩子她也会好好的。
　　洛子珏帐篷里，
　　柳云霄心里比之前来的路上轻松了些，虽止住了情绪，但眼睛看着有点肿。
　　“表弟，这些天你辛苦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需要什么和我们说，”洛子珏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递给他。
　　“谢谢表哥，” 柳云霄也没客气，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刚刚看表妹并没有如之前所说失了心智，是不是已经大好了？”
　　“是，多亏上天保佑，只是可惜我爹没能见到。”
　　说起逝去的燕王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我明日想去祭拜下姨父。”
　　“好，想必我爹会很高兴的，到时候给祖父母还有舅舅他们也立个碑吧。”
　　“如此他们也算是有归处了，”想必西京他们也不愿意多待吧。
　　柳云霄忽然又想起路上来的时候那些士兵的表现，
　　“我听士兵说，现在是表妹作主？”
　　“是啊，妹妹很厉害的，你很快就知道了，”洛子珏嘴角微扬，一幅很骄傲的样子。
　　忽然想到一些事，他看柳云霄眼神也变了变，柳云霄曾经也是出类拔萃的西京公子，想必一定能帮他分担他一些事情了。
　　想起妹妹的性子不由在心里为他点了蜡。
　　柳云霄只觉得洛子珏最后出去时看他眼神让他毛毛的，好像是要待宰的羔羊。
　　他摇摇头，肯定是自己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阿大铺好了床铺问道，“公子，你要休息吗？”
　　“今晚夜深了，先睡吧。”
　　“好嘞，”阿大吹灭了蜡烛，往被子里一缩就睡着了，不一会就鼾声连天。
　　原本还在伤春悲秋的柳云霄一阵无名火起，算了，阿大这些时日为了保护他也没怎么睡过好觉。
　　于是拖着被子去找洛子珏了。

　　第二日一早，洛子珏便已不在帐篷里。
　　柳云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这一个多月的逃亡日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醒来。
　　收拾好了去给姨母请安，见姨母身体无大碍，只是心情有点郁郁便陪着用了早膳。
　　“表妹怎么也不在？”
　　“他一早就说要去查看下庄稼？”
　　“表妹还懂这些？”
　　“是啊，你表妹会的可不止这些，”柳瑶如说起女儿心情也好了不少，“等以后你就慢慢了解了。”
　　柳瑶如说起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事，自然也包括去南湖郡城那一段。
　　柳云霄从一开始的眉头紧锁到后面痛快叫好，对这个表妹刮目相看。
　　吃过早饭柳云霄便带着阿大满山谷的转悠，看着眼前安居的一幕，他问，“阿大，你觉得这里好吗？”
　　“好，还特别好吃，”阿大憨憨地点头。
　　柳云霄笑了，“我也觉得很好。”
　　所以，他想出一份力。
　　正要抬脚走，
　　远远地就看见洛月离在与一中年男子交谈着什么。
　　“邱叔，你照顾得很好，这些土豆和番薯恐怕再过一个多月就能丰收了。”
　　洛月离夸赞道，粮食可是她的立身之本，自然是特别看重。
　　“真的？这东西真能成熟这么快么，如果是那可真是百姓之福，”黄文宣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片种地，如果真如郡主所说种植周期短，产量多，而且又能做粮食又能做菜，那可真是宝啊。
　　“黄老，您怎么来了？”洛月离有点意外，她不是让他好好养伤吗。
　　“听说你有这么一片宝地，里面还种植了什么红薯土豆还有棉花，我怎么能安心躺下，”黄文宣当时就按耐不住，而且他本来就不是爱清闲的人，当下就要揽了这个差事。
　　洛月离拗不过他只能点头同意，细心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将一个本子递给了他，让他按照这上面记录作物生长情况。
　　又叮嘱他好好注意身体，小老头不耐烦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见他已经忘我地沉浸在工作日，时不时和老邱交谈几句，洛月离忍不住笑笑，她是真心想让他好好休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