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这几日陈大人也是迅速的整理文书，一一排查证人，所有证人口供也完全一致，但陈大人不同意仇舟雪在文书上写下“乡绅为受指使者，背后还有嫌疑人”这句话。
“仇知县，你既说是从已经烧毁的账簿上发现他们每年贪污的数额不对，但口供之中所有人都未曾提到背后指使者是何人，既然如此，那就此打住多查也无益，我会上书将这几位定为主谋，到时上达天听，只听二圣裁断便是。”陈大人随意地翻看卷宗，大腹便便地坐在木椅上，看着书桌对面站着的仇舟雪劝说道。
“大人，海晏县百姓多年忍受穷困饥饿的痛苦，若是不查下怕是百姓那儿交代不了。”仇舟雪恭敬回答道。
“这怎会交代不了，这账簿也烧毁不能核实真假，仇知县你又拿不出实质的证据证明这几位乡绅背后就是有人指使，若是你执意如此，上头只知你判断有误，行事错漏，你这还未坐热乎的知县便丢了。
百姓那边自是听官府的决断，不会出其他心思，本官劝你就此打住，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懂我说得话。”
陈大人说着便站起身笑眯眯地向仇舟雪靠近，他肥厚的手掌伸出要摸上仇舟雪那纤细的腰。
仇舟雪躲开陈大人的手，“还请陈大人自重！”
她已做好这位知府大人要将这个案件直接终结审理的事实，但现在这么一听，心中滋味不好受，心中的那股无名的怒火又好似燃起，加上她看着知府大人老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模样，心中厌恶更甚。
陈大人看着仇舟雪微皱的眉头抗拒的肢体动作心中也不恼，还是笑嘻嘻的凑到她面前说道：“你这嗔怒的模样也甚是可爱，仇知县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证你此后官运亨通，荣华富贵不少了你，我看你这几日身上的银两也是用尽了吧，又是帮那些百姓做麦秆画，又是出路费让他们卖画的，原本你这个捐过来的官用力你不少银子，现在也是强驽之末吧！”
仇舟雪听到陈大人话微蹙一下眉头，她有所准备陈大人会查自己的底细，但是没想到这么细致，连她叫人去卖麦秆画这件事还有自己报销路费和口粮这件事都知道，想必陈大人他们已是派人前去乡下探查。
“还请陈大人自重，下官目前还未有婚配的打算，陈大人前途似锦何必看上我这小小知县呢？”
仇舟雪心中再是怎么厌恶这个陈大人，目前的局势还得忍，做足了面子功夫，也尽可能降低风险指数，这样还能与他周旋几日留给自己思索剩下的路如何走的时间。
女子本与男子力量上的区别，若是她一时意气用事，到时激怒对方不是一件好事。
陈大人听着仇舟雪对于他的奉承受用，但看着她拒绝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快，“听说你的麦秆画技艺超凡，若你跟着我我可以帮你将麦秆画做的麦秆画给那些权贵打开名声，流水不从明面过，你也可以拿到钱不是，总比拿着一点俸禄勒紧裤腰第过日子强。”
“下官只为民生不为其他。”仇舟雪简短回复。
“哼，你这几日好好考虑清楚。”陈大人看着仇舟雪油盐不进的模样拂袖而走。
她也是被盯上，她再想着做些事情也很快会被汇报给陈大人他们，她必须得将这件案子捅到京城之中引起那些京官的重视。
这件案子连着一省之长的巡抚都要按下来，那牵扯的人必当是京城里头的尊贵人物，京城之中各派系错综复杂，各有圣后一党，太子一堂和保皇党，相互持恒相互争锋，尤其是圣后和太子一党是剑拔弩张，局势正处于紧绷状态。
若是她这个案子正巧撞上这个枪口，两党自是相争，无论是哪个党派之人牵扯这个案子其中，另一个党派必当是要查个一清二楚。
可是如何将这个消息确切地传入京城之中呢？
就在仇舟雪发愁之际门外的人传话进来说有一位农妇请求仇大人相见。
“让她进来吧。”
“是。”
进来之人是之前留下跟她学麦秆画之中的其中一位农妇。
那位农妇风尘仆仆好似特意赶路来见她一般，看见仇舟雪农妇眼前一亮，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开口说话。
仇舟雪用眼神示意，农妇顺着仇舟雪的眼光看去，瞧见门外正是有人偷听着，便将想说的话全吞了回去。
“你将画卖的如何的事正常讲。”
仇舟雪用只有她与农妇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农妇心领神会，“大人，俺们那十幅麦秆画都得到不少好价钱，连着你说较好的那几幅也是让那边的掌柜的想让俺们合作，说是技艺不错，画中做些君子喜欢的东西最好不过。”
说完农妇悄悄插上几句话，“除了俺和我俺那口子，其余几位拿了钱把消息给了知府。”
“多谢。”仇舟雪没想到农妇今日过来便是要说与这件事她低声感谢，“那你们紧着做吧，麦秆画的产业正好可以凭自个来做。”
“是，那也多谢仇大人之前对俺们尽心尽力地照顾。”农妇又低声说道，“那陈大人手下找到了之前讹钱的那几位，大人小心。”
仇舟雪嘴角微勾，用手拍了拍农妇的手背表示让她安心。
说到麦秆画仇舟雪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与农妇说了什么，农妇听了眼睛微微睁大表示惊讶，而后又是点头答应了仇舟雪说的事情。
——
京城。
“圣上，臣有一事相告。”书房之中一男子说道。
“讲。”位居高位的皇帝让男子说出。
“臣听闻鄯城的海晏县有一批乡绅贪了三年朝廷发下的银两，这一地方乡绅何有如此大胆，定是背后指使，圣上此事重大，还请圣上允臣前去查案。”男子笑着说道，可眼中尽是深沉。
“可朝中并未议论此事，刑部也未收到地方卷宗文书。”皇帝皱眉。
“那听闻地方知府已去查办，可鄯城的巡抚是乌宰相的大公子小妾的弟弟。”男子说到这儿便停下了话语。
“唉，天后可知？”皇帝询问。
“臣认为天后不知。”男子如实回答。
“近来天后一党是过分张狂，也算是打压一下气焰，那这件裴卿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务必把这件事从查清，”皇帝也是明白男子话中意思，随之幽幽叹了口气吩咐道。
“诺。”
——
“大人，牢房那位姓李的情况不太妙。”
手下衙役匆匆忙忙跑来说到。
仇舟雪立刻放下手中之事，赶紧前去牢房探望，边跑边吩咐手底下的人去请医馆的大夫来。
到了牢房，只见李老爷已是满头白发，闭着眼气息奄奄地坐着那儿。
听到有人喊仇知县到，他才缓缓睁开眼望向走来的人影。
只见仇舟雪面容担忧地看着他，他强撑口气对仇舟雪说道：“我，我命数已绝，原想我儿死时，就，就应随他上黄泉，奈何自身罪孽还未赎完，想撑着这破败的身子等，咳咳咳，等到判决下来，可惜我是等不到了，若我一死......一死，咳咳咳，唯一的证词就不在了，还，还请大人原谅。”
仇舟雪看着已是消瘦不成模样的李老爷心中不禁一阵心酸，想想最初见他模样判若两人，不禁唏嘘。
“我知道你已做了过多了，我还未想你道歉李少爷的事情。”说到李少爷，她心中不禁充满愧疚。
李老爷自嘲的笑了笑，“不干你的事，咳咳，这都是报应。”
牢中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仇舟雪不知能讲些什么，应该讲些什么。
李老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一眼仇舟雪，将手上的东西偷偷地塞进她的手中，再是慢慢地沉下身子，用浑浊的眼神望向远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呐喊着，“儿啊——”
这一声呐喊是听得让人心中感受到悲凉哀切。
李老爷就在牢狱中闭上了眼睛。
周边关押着司户佐和其他乡绅，他们也都望着李老爷那个牢房，抛去往事恩怨，看着故人的死去，他们眼中也是含着几丝复杂情绪。
“本官听说那个叫李忠的要死了特地过来看看，人呢？”
沉重略带些凄凉的气氛被这不和谐的声音划破。
来的人正是那陈大人，仇舟雪缓缓背对起身，将李老爷临终塞给她的东西藏进袖口之中。
“哟，仇知县也在，那个叫什么李忠的人死了没？”
陈大人虽话语上惊讶，但表情却是意料之中的模样，他对于一个人的死亡没有半分的尊重。
“这李忠死前有与你说些什么吗？”
陈大人探究的眼神打量着。
“无。”
仇舟雪简练回答。
“把他身上好好搜一番，别落了什么证据，搜完就扔乱葬岗去。”陈大人有些嫌恶的看着李老爷尸体。
仇舟雪看着这个举动心中很是不适，同样身为人，她做不到对于同类的尸体是如此的残忍且不尊重。
“仇知县，我前几日说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