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爱》一个人的冷暖

47、结局

　　林薇和叶忻宸一起给宝宝喂了奶粉。小家伙吃饱喝足，很快便闭上眼睛睡着了，小嘴巴还微微动着，仿佛在梦里继续吮吸。两人静静望着那张恬静的小脸，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宝宝轻柔的呼吸声。这时，丁佳禾在床上轻轻动了动，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叶忻宸立刻回头，关切地俯身问道：“是不是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丁佳禾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虚弱：“有点饿。”
　　叶忻宸看了看身旁仍专注望着孩子的林薇，想到她出去买饭可能也不清楚丁佳禾产后适合吃什么，便温声道：“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你看着买吧，清淡些就好。”丁佳禾轻声回答。
　　叶忻宸又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再瞥向目光始终流连在宝宝身上的林薇，心里隐约闪过一丝说不清的异样，但并未深想。他点点头，拿起外套：“我很快回来。”
　　等到叶忻宸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林薇快步走到门边，确认他确实离开后，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丁晨希的电话。
　　“他出去了，你到了吗？”
　　“我已经到地下车库了，B区23号位。”
　　“好，等我们消息。”
　　挂了电话，林薇回到丁佳禾床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快速说道：“他父母估计晚点就到，等他们来了，我们再想走就难了。你爸爸已经在地下车库等着，我们现在走，还是再找机会？”
　　丁佳禾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目光望向一旁熟睡的婴儿，眼中涌起强烈的不舍与挣扎：“孩子怎么办？出生证明还没办，以后户口……”
　　“如果走，就一起带走。孩子的户口总有办法解决，”林薇语气坚决，声音压得更低，“你和孩子一旦消失，他不敢报警的——这事闹大了，对他没好处。”
　　“那你呢？”丁佳禾看向她，“你帮我们走，你怎么办？”
　　林薇沉默了一下，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苦笑：“我先跟你们一起离开。至于以后……我需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
　　丁佳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变得坚定：“那就现在走。帮我拿一下衣服，孩子你用那条厚披风裹好，外面凉。”
　　VIP病房的独立性与隐私性此刻成了她们最好的掩护。两人动作迅速却并不慌乱，丁佳禾忍着产后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换上了宽松的便服。林薇则用柔软的婴儿披风将孩子仔细包裹好，只露出一张熟睡的小脸。
　　不过几分钟，两人戴着口罩，抱着孩子，悄悄推开了病房的门。走廊空旷安静，她们低头快步走向电梯，径直按下地下车库的楼层。
　　丁佳禾的心脏狂跳，每一声脚步声都敲打在她的神经上。直到看见站在车旁焦急张望的丁晨希，她才感到腿一软，几乎要支撑不住。
　　“先上车，什么都别说。”丁晨希迅速拉开后座车门，扶住女儿，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她怀中襁褓里的孩子，随即对司机道：“开车。”
　　车辆平稳驶出医院车库，汇入街上的车流。丁晨希指挥司机将车开往离高速入口不远的一条僻静小路。那里，另一辆不起眼的灰色商务车正静静等着。
　　李明站在车旁，看到丁晨希带着两个女人和一个婴儿匆匆下车，什么也没问，只是利落地拉开车门：“快上车。”
　　一行人迅速换乘。商务车很快启动，朝着通往H市的高速公路方向疾驰而去。车内气氛凝重，无人说话，只有婴儿在沉睡中发出轻微的鼻息。

　　与此同时，叶忻宸正在医院附近一家餐馆等着现熬的小米粥和几样清淡小菜。他低头看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母亲发条消息，告诉她们佳禾生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医院的座机号码。
　　他心头莫名一跳，按下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护士急促而不耐烦的声音：“是丁佳禾家属吗？你们人去哪儿了？病房里怎么没人？孩子也不见了！”
　　叶忻宸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周遭嘈杂的人声、厨房的声响瞬间褪去，只剩下护士那句“人不见了”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你说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而陌生，“什么叫人不见了？”
　　“就是不见了！产妇、孩子，还有那个陪护的女的，都不在病房！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护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怀疑和怒气。
　　叶忻宸猛地站起身，碰倒了身后的椅子，引来周围诧异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马上回来！”他对着电话吼道，也顾不上还在准备的饭菜，扔下几张钞票，转身冲出了餐馆。
　　午后的阳光晃得人眼花，叶忻宸却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林薇凝视孩子时那过分专注的侧脸，闪过丁佳禾虚弱却平静地说“你看着买吧”的样子，更闪过自己临出门时，心头那丝一掠而过、却被焦急掩盖的异样感。
　　难道……
　　一个令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念头，狠狠攫住了他。
　　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他发疯似的向医院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狂乱冲撞，喉间涌起铁锈般的腥气。巨大的不安与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四肢百骸，几乎让他窒息。他猛地掏出手机，指尖颤抖地划开屏幕，想要报警——他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不见了！可下一秒，理智艰难地压过了恐慌。报警？怎么报？说刚刚生产完的妻子带着新生儿失踪了？媒体会闻风而至，叶家的脸面、那些尚未厘清的纠葛、甚至孩子的身世……无数念头混乱交织，最终，他死死攥紧手机，放弃了按键，只是更加拼命地向医院跑去。
　　冲回VIP病房，映入眼帘的是空空如也的病床和同样空荡的婴儿床。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奶腥气和消毒水味道，属于丁佳禾和林薇的个人物品却已不见踪影，只剩医院统一的白色被褥，凌乱地掀开着，仿佛无声的嘲讽。
　　叶忻宸只觉得两腿一软，不得不伸手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丁佳禾……林薇……你们真是好样的。合起伙来，演了这么一出天衣无缝的戏，把他像个傻子一样支开，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愤怒后知后觉地涌上，烧得他眼眶发红。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被情绪吞噬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去找医院保安和负责人，要求立刻调取监控。
　　监控室里，时间一分一秒在焦虑中流逝。画面快速滚动，叶忻宸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病房所在的楼层走廊，很快出现了两个戴着口罩、包裹严实的身影，一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另一人搀扶着，快步走向电梯。尽管面容模糊，但那身形和走姿，无疑是丁佳禾和林薇。
　　然而，接下来的查找却让人心焦。各个大门、侧门的监控都没有再捕捉到她们的身影。直到切换到地下车库的摄像头——
　　画面显示，她们径直走向一辆停在B区的出租车。车边，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身材略显肥胖（尤其是腹部突出）的男人正在等候。那不是丁晨希。男人快速拉开车门，三人迅速上车，出租车随即驶离。
　　“这辆车出去的时间？”叶忻宸的声音沙哑。
　　保安查看记录：“大约……一小时四十分钟前。”
　　一个多小时！足够他们去到任何地方，或者换乘其他车辆，彻底消失在人海。叶忻宸一拳砸在监控台上，指骨传来剧痛，却远不及心中恐慌的万分之一。
　　与此同时，通往H市的高速公路上，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正平稳行驶。
　　丁佳禾半躺在被精心铺了厚厚被褥的后排，小口吃着丁晨希递过来的温热的馄饨和面条。食物下肚，带来些许暖意，但身体深处的疼痛和虚弱，以及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却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吃着吃着，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滚落，混进汤里。
　　“哎哟，我的乖囡，不能哭，可不能哭啊！”丁晨希顿时手忙脚乱，赶紧抽出纸巾，心疼不已地给她擦脸，声音都带着哽咽，“你现在是在坐月子，哭了对眼睛不好，以后见了风就要流眼泪的，那是一辈子的毛病。是爸爸没用，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这些罪……”
　　丁佳禾摇着头，却说不出话，只是泪水流得更急。逃离的紧张、生产的疲惫、与叶忻宸之间理不清的恩怨、对孩子未来的茫然，以及对眼前苍老了许多的父亲的心疼……所有情绪决堤而出。
　　丁晨希红着眼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好了，好了，不哭了。咱们出来了，就不想以前的事了。以后啊，你就和宝宝好好过，都是好日子，爸爸一定护着你们。”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叶忻宸那边……估计很快会查到我头上。为了绝对安全，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亲生母亲就在下一个服务区等着。”
　　丁佳禾蓦地抬头，泪眼婆娑中满是惊愕。亲生母亲？这个称呼遥远得如同上辈子的事。
　　丁晨希握着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后面，你带着孩子跟她走。她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好你们。别怕，她……一直惦记着你。她是林薇的亲姑妈。”
　　丁佳禾猛地转头看向林薇，后者也正回望着她，目光复杂，有歉然，有抚慰。
　　原来如此。一些模糊的疑点，似乎有了隐约的轮廓。
　　车继续向前飞驰，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丁佳禾靠在柔软的枕被间，闭上眼睛，泪痕未干。前路未知，但此刻，她紧紧搂住了林薇递过来的、熟睡的孩子。
　　服务区的轮廓渐渐出现在前方。李明打了转向灯，车子驶离高速主干道，滑入略显空旷的停车场。
　　远远地，只见一辆低调的黑色SUV旁，站着一位身着浅灰色大衣、身形清瘦的女士。她似乎已经等了许久，正不时眺望来车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袖。
　　商务车缓缓停下。
　　丁晨希深吸一口气，看向女儿：“佳禾，我们到了。”
　　丁佳禾下车看着眼前的女子，血缘的关系让她一眼就喜欢上她。
　　“是我的家家！真的是我的家家，太好了！”林嘉欣上前抱住丁佳禾，小心翼翼的扶住，生怕弄疼了女儿，“刚生完孩子就一路奔波，不要在外面吹风，先赶紧上车吧。”
　　丁佳禾听到有人如梦里一般喊她“家家”，心里温暖、激动，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妈妈，就像怀里的婴儿对她的依恋那般，从此人生有了依靠。听话的上了车，林薇和林嘉欣打了招呼后，主动的抱上孩子，让丁佳禾躺在后排。
　　“晨希，不管以前如何，我见到了家家都要感谢你。你回去后，注意安全！”
　　丁佳禾看着父亲离开，心里不舍，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和丁晨希打招呼，“爸，你和李叔注意安全，回去路上慢点。”
　　丁晨希满眼不舍的点头，“我知道，你要好好的，相信你妈妈对你的爱。”
　　李明擦了擦眼角的泪，听了丁晨希将整个事情前因后果以及他原来做的错事却迷途知返要想办法将丁佳禾救出来后，他二话没说就全力配合，看到脸色苍白的丁佳禾，他心里十分难过，他从小看着长大，从小被呵护在手心的小公主这一年多却受了这么多的苦！
　　两部车开往不同的方向，丁佳禾折腾了一上午，林嘉欣上车后就一直抱着小宝宝看着女儿，让丁佳禾内心十分安宁，摇摇晃晃中睡了过去，不管以后的人生会怎样，也不会差过被人囚禁，失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