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爱》一个人的冷暖

20、怀孕

　　与此同时，在地球另一端的昏暗地下室里，一种扭曲的“日常”也在悄然固化。
　　叶忻宸为了让丁佳禾安心，时不时带一些关于她寻找她父母亲的资料，比如十几年前的寻人启事，询问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她看着叶忻宸为她的事“奔波忙碌”，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滋生——那是憎恨、依赖、绝望与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感激交织成的混沌体。她明白，彻底的反抗只会换来更严酷的禁锢，甚至可能断绝与过去世界唯一的脆弱连接。
　　她选择了接受眼前的现实，一种被精密计算过的妥协。她不再激烈抗争，生活回到了最初被软禁的轨道：阅读、学习、做笔记。白天叶忻宸外出忙碌或者工作的时候，她看书做笔记，叶忻宸有空她便把不懂的地方和他探讨。叶忻宸每次回家，总会变戏法般拿出她喜欢吃的食物或者一束带着水珠的鲜花，或是一件精致却无处佩戴的饰品。夜晚，他贪婪地索取她的温度，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由着叶忻宸折腾，也在被迫接受的同时用身体的愉悦享受活着的瞬间。
　　如果不考虑这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如果不考虑丁佳禾完全失去外出自由的事实，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和谐的夫妻相处模式。空气里弥漫着书香、食物香气和鲜花的芬芳，掩盖了无形中弥漫的窒息感。
　　时光在书页的翻动和键盘的轻响中悄然流逝。半年光阴，已完成了研一阶段的所有课程。
　　叶忻宸对此十分满意，他特意准备了一份综合考核卷。当看到丁佳禾逻辑缜密的论述和精准的计算时，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他确实为她感到骄傲，这份聪慧与坚韧印证了他挑选的眼光；但与此同时，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也随之而来——她学得太快，进步得太迅猛，仿佛很快就不再需要他这个“导师”了。
　　“做得很好。”他收起试卷，语气温和，却悄然改变了策略，“理论知识终究要结合实际。这里有几个外面的项目，你来试着写分析报告，设计实验方案。”他需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与他有更多的磨合。
　　二月的一个傍晚，叶忻宸回到地下室，发现丁佳禾罕见地躺在床上。他心头一紧，快步上前，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她只是在沉睡。
　　他站在床边，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许多被忽略的细节瞬间串联起来：她最近晚上睡得越来越早，总也睡不够的样子；对他亲昵的触碰，不再全然被动地接受，而是会下意识地微微抗拒，含糊地嘟囔着“累”；他们的亲密几乎未做任何措施……
　　叶忻宸猛地拿起手机，快速调出记录。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一月份，丁佳禾的生理期没有到来。他记得非常清楚，春节期间他们足不出户，在这张床上度过了整整七天，日夜缠绵。
　　一个强烈的念头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心脏因激动而剧烈跳动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那里依然平坦，但在他指尖下，仿佛已能感知到一个正在悄然孕育的秘密。
　　丁佳禾在触碰中悠悠转醒，对上他深邃难辨的目光。
　　“佳禾，”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充满了某种笃定的占有，“你的身体里，可能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
　　地下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丁佳禾的眼神从初醒的迷蒙瞬间变为震惊，这个可能存在的生命，究竟是更深沉的枷锁，还是……一线意想不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