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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庆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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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了两支舞曲,袁维梦去前厅露个脸,毕竟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杜学英坐在角落格格不入,即使他相貌英俊、笑意温柔,但眼高于顶的世家Omega们不可能自降身价去跟他聊天,富二代Alpha更不可能跟他攀谈,甚至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秦泊远坐在李舒眉身边安静地听他和别人聊天。他的笑容甚少,仅有几次微微勾唇全是看向李舒眉,面部轮廓锋利,眉眼似乎总是凝着一股化不开的冷锐,即使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并且宣布有家有室,还是有几个胆大的Omega坐在他旁边没话找话。
秦泊远当没听见,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们。
小Omega有钱有颜却遭冷待,知情识趣地不再搭讪,三三两两凑一起去玩了。
袁维梦回来时身边跟了个身穿黑西装的Alpha,他身高腿长,面如冠玉,举止绅士,由内而外的矜贵持重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他对来客笑得亲和:“今日小梦生日,希望大家玩得开怀,想吃什么喝什么不要拘束。”
“秦总,那我们今晚就不客气了。”
李舒眉看着那位俊逸潇洒的Alpha在嘈杂中“嗯?”了一声,敏锐地被身边的秦泊远听见:“怎么了?”
“唔。”李舒眉歪了歪头,转头看向身边人,疑惑道,“竹马,你觉不觉得他跟你有点像诶。”
“哪儿像?”秦泊远看着他,问道。
李舒眉观察几步之外的Alpha,那Alpha跟别人说话,侧对他们,露出侧颜的线条轮廓,额头饱满、鼻梁挺立、线条流畅、下颌线清晰,面部的三低四高堪称完美。
李舒眉心头震动,他正好朝他们看过来,目光在秦泊远身上定了几秒,又朝李舒眉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如花瓣般立体饱满的嘴唇微弯。
李舒眉恍然大悟:“侧脸和嘴唇,竹马,你俩的侧脸和嘴唇一模一样。”
秦泊远无奈地摇摇头。
李舒眉听见富家小O们谈论刚才一面之缘的Alpha,知道他叫秦泊航,是长运集团的CEO,26岁,黄金单身汉,不仅没有绯闻,甚至一段恋爱都没谈过,他的信息素味道没人闻到过,不过爱慕他的小O们经常私下讨论。
袁维梦从记事起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秦家,由秦夫人邹倾抚养,自然知道秦泊航的信息素味道但他从没跟别人说过,有人来问,他就说秦泊航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没必要到处嚷嚷,想知道就去问秦泊航。
他这话一说出口,也没人再来问了。
“他叫秦泊航,”李舒眉看秦泊航走了,开玩笑地说,“泊远、泊航——远航,你俩说不定是兄弟呢!”
秦泊远眉头蹙了蹙,有点不悦:“不要瞎猜。”
“好吧。”
此时,秦泊远放在裤子口袋的手机震了震,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短信页面一串数字,点进去只有一句话:【我在后园等你】
“青梅,我去趟洗手间。”
李舒眉“嗯嗯”两声。
杜学英的目光时时刻刻落在李舒眉和秦泊远身上,秦泊远刚才看完手机直接出门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袁维梦坐到他身边与他碰杯,两人抿了口酒。
李舒眉看了旁边一眼,发现杜学英不在,问袁维梦:“你怎么请了杜学英,他和咱们不熟吧?”
袁维梦吃了口甜点:“这是个意外。星期三我和朋友去KTV玩,出来上厕所被一个Alpha骚扰,他救了我,被客人投诉,工作丢了。我顺嘴说了一句星期六我过生日,你能来吗?谁想到他真答应了。你也知道来这儿的都是什么人,咱们这些同龄人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同学不也就你和秦哥,我连崔子鑫都没叫,就怕他不自在。”
——
杜学英走在汀步石上,左顾右盼,眼里满是拥有一个豪华别墅的向往,突然眼睛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他回来时碰上李焕明和另一个男人在门口告别。那男人走后,李焕明低头看自己的袖口,神色微变,舒皎为他挑选的袖扣少了一个,虽然并不昂贵,但这对袖扣是舒皎送他的结婚十八周年纪念礼物,如果不是应酬,他都舍不得戴。
李焕明回想自己去过哪些地方,沿着路往回找。
杜学英站在远处观察片刻,看李焕明一会儿看看袖口,一会儿看脚下的路,神色焦急,他从口袋里拿出捡到的袖扣端详片刻,嘴角上扬。
“叔叔,您在找这个吗?”
李焕明应声抬头,看见杜学英笑得人畜无害,手心躺着一枚弯月形状的袖扣,心下松了一口气,拿过来,道:“是啊,谢谢你啊。”
杜学英跟他闲聊:“看您这么紧张这枚袖扣,它是个很重要的人送你的吧?”
“对啊。”李焕明一脸幸福,边戴边说,“我太太送的。”
“原来这样,这个图案很特别,让我想起我的一个同学,右眼眼尾有一轮弯月,他是个很可爱的人。”
李焕明戴好之后细心整理一番,听他这么说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儿子,笑着道:“是吗?他叫什么啊?”
“李舒眉。”
李焕明仔细打量他片刻:“原来你是舒眉的同学。”
杜学英故作惊讶:“您认识李舒眉?”
“我是他爸爸。”
杜学英立即道:“叔叔好。”
“嗯。”
此时有人叫李焕明,李焕明匆匆结束和他的聊天:“我先走了。”
“叔叔再见。”
杜学英目送李焕明走远。他太了解李焕明了,他爱妻子,也爱儿子,是个把家庭看得比事业还重的老婆奴和孩子奴,甚至爱屋及乌,连老婆和儿子的朋友都另眼相待。上一世他能出人头地,李焕明是领路人,但他更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过得更好,才对杜学英伸出援助之手。
杜学英握了一下口袋中的手机,走进小宴会厅。
袁维梦高兴,又端起一杯酒,与朋友们碰杯,一饮而尽,喝完下意识摸了摸颈后的腺体,有点发热和麻痒。他的发/情期快到了,但脑子被酒精淹了个彻底,想不起这件事了。
李舒眉就喝过一次酒,酒量差得出奇,两杯香槟下肚,已经有了醉意,耳朵和脸颊都泛起了一层薄红,秦泊远拿下他的酒杯:“青梅,你醉了,别喝了。”
“喔。”李舒眉歪头栽在秦泊远怀里,蹭了蹭脸颊找了个舒服姿势,闻到他身上清幽绵长的崖柏香,迷蒙地看着他,口齿不清地嘟囔:“好香啊,你的易感期快到了吧?”
“嗯。”
“我陪着你。”
秦泊远唇角微弯,更加轻柔的声音里全是满足:“好。”
晚会结束,秦泊远抱着睡过去的李舒眉走到大门口,醉醺醺的袁维梦执意要送他,拉着李舒眉的手说:“眉眉,你…你送我的…香水……一会儿我就把它打开,以后我…天天喷……”
秦泊航一手扶着袁维梦防止他摔倒,一手让他松开李舒眉,哄道:“他知道了,小梦,先松手,让他回家。”
袁维梦恋恋不舍地松开他。
李焕明也喝了酒,他们叫了代驾,李焕明坐在副驾,秦泊远抱着李舒眉坐在后排。
李焕明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身后。深秋夜凉,秦泊远脱了外套披在李舒眉身上,珍视疼爱地看着怀里人。
李焕明笑了一下,问他:“泊远,你今天注意到秦运的夫人邹倾了吗?”
秦泊远的目光在黑暗中警惕起来:“嗯。叔叔,他怎么了?”
“他和你小叔叔比,谁的气色更好些?”
“小叔叔。”
“秦夫人的丈夫家财万贯,他的身体护理可比舒皎高级,为什么觉得舒皎气色更好?”
秦泊远默默抱紧了点怀里人:“我不知道,我感觉秦夫人的眼神有点暗淡。”
“你感觉的不错。我听说他和秦运已经毫无感情,两人可能连形婚都算不上了。”李焕明摸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Omega比鲜花娇嫩,他们一生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全部的身心和爱意都倾注到这个Alpha身上,如果这个Alpha三心二意,Omega就很苦恼,这非常耗气血和青春,长此以往Omega会怎样可想而知。所以,终生标记绑住的只有Omega,两人恩爱甜蜜,Omega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爱,反之,就是秦夫人那样,这个标记是永远打不开的枷锁,外表光鲜,其实内在已经是个空壳了。”
秦泊远低头看着怀里安睡的李舒眉,眉头不知不觉紧紧蹙了起来,Omega不动情,依靠富足的生活也能把自己养的神采奕奕,可是上一世,李舒眉动了情,而自己专制武断地拒绝,还自以为做得是对的。中考后,李舒眉每一天都在等他回心转意,最终心灰意冷。他见到过没有Alpha爱意滋养的Omega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那是他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的根源。
坐电梯到五楼,秦泊远抱李舒眉回自己家:“叔叔,青梅卸妆的东西在我那儿。”
李焕明习以为常,跟他道了声“晚安”。
——
李焕明换鞋进卧室的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只香水瓶,里面盛着无色液体。
舒皎穿了件他的白衬衫趴在床上,系得松松垮垮,香肩半露,雪白的左脚脚踝戴着一只中等大小的金色铃铛,一动便叮铃作响,舒皎调皮地冲他眨眼,拿过桌上的香水瓶喷了两下:“喵~”
李焕明连忙上前,担忧道:“宝儿,喷一下就行了,这是我托人从外国弄来的,劲儿大,喷多了真下不来床。”
“好香呀,”舒皎爬到他怀里,轻轻咬他的耳朵,“茉莉味。”
李焕明心满意足地把人压下去,听到后面两个字动作一顿,动了动鼻子:“茉莉?”
“是啊。”
李焕明心中疑惑:“我买的是水蜜桃的,怎么会是茉莉?”
“啊?”
李焕明起来拿过桌上的瓶子看一大串外文,顿时瞪大眼睛。
舒皎看他反应这么大:“怎么了?这不是催/情/香精?”
“这是瓶香水。”
舒皎感受了一下,自己是没什么反应。
李焕明回忆了一会儿,脸色巨变:“坏了,舒眉把那瓶当成生日礼物送给小梦了。”
李焕明想到分别时袁维梦的话,跳下床冲到对门,敲了两下卧室房门。
秦泊远打开门还没说话李焕明急道:“泊远,快,打电话给小梦。”
“好。”
秦泊远打了三个都无人接听。李焕明又打电话给邹倾,邹倾给袁维梦庆祝完生日就登机出国了,他让袁维梦在维梦住几天,秦泊航照顾。
李焕明打给秦泊航,打了五六个也是无人接听。
李焕明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匆忙套了件外套驱车往维梦赶。
舒皎在家焦急地等了一个多小时。
李焕明垂头丧气地回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这下,我们家闯大祸了。”
舒皎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肩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