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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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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一臣溜回会场，一屁股瘫在东方梦旁边的座位上，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气。东方梦看她这样疑惑地问：“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一副逃命的样子？”
“哪有，我只是当门童，累着了。”绿一臣心虚地道。
此时，台上，一位高级班学生代表正用堪比《大悲咒》的语调念着新生欢迎词，其中还参杂着让僵尸们听不懂“能量矩阵优化”和“尸气微循环控制”的高深话题。台下众僵神情呆滞，眼神放空，仿佛集体中了定身咒。
“诶？陆川那个‘优秀学生代表’发言了吗？”一臣突然想起陆川还有这么一个任务，这时去当门童还能上去发言吗？
“结束了！”东方梦一拍大腿，眼中全是敬佩之意，“他就给自己写了两个字的发言稿——‘欢迎’！哦不，是四个字，结尾还有‘谢谢。’！”她伸出四根手指，在绿一臣眼前疯狂晃动，“院长当时脸都绿了，跟新腌的黄瓜一个色！”
“四个字？！”绿一臣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对比他给院长写的那份能当裹脚布的致辞，他这分明是故意的啊！难怪院长‘奖励’他去当门童。不过干得漂亮，让她默默笑一会。
这时，司仪老师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有请启蒙班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全场目光“唰”地聚焦。只见一个穿着崭新校服、但明显四肢各有想法的僵尸，双臂僵直前伸，以一种奇异的、类似“太空步”混合“触电”的姿态，蹦跳着上了主席台。每跳一步，关节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启蒙班的同学……智慧之灯不是还没点亮吗？他们真的具备‘发言’这个技能？”绿一臣发出了灵魂拷问。阅微学院的分班不看年龄看“智龄”，台上这位，说不定是个沉睡了几百年刚醒的“老古董”。
果然，那新生僵尸站在话筒前，像根风化的木桩。在死寂的三十秒后，他突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动，然后开始了一段堪称行为艺术的表演：先是原地转了五个圈，接着试图用额头去磕话筒，发现行不通后，猛地对着台下观众，行了一个标准得可以去博物馆当示范的、手臂打直九十度的清代作揖礼！
“噗哈哈哈——”东方梦笑得直捶绿一臣的胳膊，“看见没！现在知道你纯种僵尸的优势了吧！想想当年你作为启蒙班代表上台，那小词儿拽的，那逻辑清晰的！真是我们那届新生代表的典范！”
绿一臣被她捶得龇牙咧嘴：“得了吧你！我发言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你那会儿灵智的开关在哪儿都还没找到吧？说得好像你当时在台下能听得懂似的！”
“哼！”东方梦立刻反唇相讥，“我开没开智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位‘天之骄女’、‘全村的希望’，现在不也跟我一样，在初级一班混了好几年，升中级班的考试回回稳坐钓鱼台吗？咱们这叫‘咸鱼相伴，地久天长’！”
“彼此彼此！”绿一臣皮笑肉不笑，“谁也别笑话谁是为学院留级率做出卓越贡献的功勋元老！”
就在她俩互相伤害之际，台上的启蒙班代表似乎觉得一个作揖礼不足以表达他澎湃的内心，突然开始单脚跳跃，结果“嘭”地一声，以一种极其标准的、硬邦邦的姿势，直挺挺地栽倒在台上，只剩下两条腿还在微微晃动。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比之前热烈十倍的掌声和口哨声，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老师们手忙脚乱地冲上台实施“救援”。
绿一臣和东方梦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瞬间达成和解。
“唉，算了，”绿一臣拍了拍东方梦的肩膀，“跟台上这位用生命在搞笑的学弟相比，我觉得我们留级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同意，”东方梦深沉地点点头，补充道，“至少我们不会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这么硬核的‘平地摔’。”
台上的僵尸新生被扶起来，然后张开嘴，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嘎————！！！”
全场死寂。
紧接着，会场角落传来另一个启蒙班新生迷茫的回应：“嗷呜——？！”
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整个启蒙班区域瞬间沸腾了！
“嗬嗬！”
“吱吱——！
“咚咚咚！”
启蒙班的僵尸们开始在用头撞椅子。
一场即兴的、毫无章法的“启蒙班交响乐”响彻礼堂！
台上的代表似乎受到了同伴的鼓舞，挣脱老师们的搀扶，开始一边“嘎嘎”叫，一边僵硬地挥舞双臂，像极了信号不良的机器人。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全体启蒙班新生仿佛接收到了某种神秘的集体指令，“哐当”一声集体掀翻了面前的桌椅，如同开了闸的丧尸潮，齐刷刷地、一蹦一跳地涌向主席台！场面瞬间失控。
就在这千钧一发、桌椅齐飞之际，一道黑影伴随着狂放的笑声与……几片刻意撒下的黑色羽毛从天而降——是姬无极！
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套绣着暗金纹路的黑色劲装，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他单脚踩在一个翻倒的椅子上，一手抚额，一手指着混乱的僵尸群，用尽全身力气演绎着他的中二台词：
“哼！一群未开化的愚民！竟敢践踏本王——半血尸王·寂灭主宰·永夜之子——以无上伟力摆列的‘永恒序位之阵’（指那些桌椅）！尔等的罪孽，唯有以鲜血……呃，以番茄汁洗刷！颤抖吧，在本王的怒火下灰飞烟灭！”
说罢，他摆出一个自认为帅炸苍穹的起手式，就冲向了那群……根本听不懂人话的启蒙班僵尸。
只见他身形如电，出手如风，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砰！砰！砰！”精准地将最前面的三个启蒙班僵尸扫飞出去，动作干净利落，引得台下部分不明真相的同学发出一阵低呼。
绿一臣面无表情地鼓掌：“哇哦，好厉害，居然打败了三个连左右手都分不清的对手。”
东方梦双眼放光：“你不懂！这叫实力碾压！虽然对手弱了点，但动作真的很帅啊！有没有觉得他刚才那个转身，像极了夜礼服假面？”
“呵，不堪一击。” 姬无极潇洒落地，甩了甩并不凌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接着他化掌为爪，施展出精妙的擒拿手法，“咔嚓”两声，利落地卸掉了两个扑上来僵尸的胳膊关节，动作行云流水。
“见识到本王真正的实力了吗？” 他傲然立于一小片“真空”地带，仿佛已经掌控全局。
绿一臣捂眼：“完了完了，伤害同学，违反校规，这罪名够他扫一个月厕所了。”
东方梦捧心：“这叫掌控力道！说明他格斗功底扎实！”
然而，局势急转直下……
他忽略了僵尸的数量，以及……他们毫无逻辑的攻击方式。
他刚抓住一个僵尸的胳膊，旁边三个就完全无视他的气场，抱住了他的大腿；他试图再次施展“帅气”的扫堂腿，却被一个僵尸直接咬住了披风角，“刺啦——” 披风应声破裂。
“放…放开本王！本王的披风！！”
绿一臣：“看吧，我就说披风是累赘。战斗第一课：杜绝一切可能被抓住的飘带类装饰。”
东方梦：“听，是限量版破裂的声音。”
姬无极想用“华丽”的柔术摆脱纠缠，却被另一个僵尸从后面死死勒住了脖子，对方还无意识地在他耳边发出“嗬嗬”的哈气声……
绿一臣：“啧，看来‘半血尸王’也需要呼吸。”
东方梦：“这个角度……这个姿势……莫名有点好磕？强攻被弱受反杀？”
“谁允许你们用口水玷污本王的战靴？！等等……别扯裤子！”
绿一臣长叹一声：“所以说了不要立flag。‘灰飞烟灭’的原来是他自己。”
东方梦已经笑倒在座位上：“不行了不行了……半血尸王被平民拖下神坛……这个剧情我更爱了！快看！他还在挣扎！好顽强的生命力！”
不到三十秒，刚刚还大显神威的“半血尸王”，就在人海战术和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攻击下，悲壮地被淹没在僵尸的海洋里，只剩下一条胳膊在外面无力地挥舞，声音带着崩溃的呐喊：
“救…救命……本王的形象……全毁了……”
就在这无比混乱、姬无极即将被踩成“僵尸地毯”的时刻——
“定。”
一道清冷低沉的并不响亮的声音，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随着声音，一张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符纸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门口极速飞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啪”地一声，精准无误地贴在了那个正在啃姬无极靴子的僵尸额头上。那僵尸瞬间僵住，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动弹不得。
下一秒，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脚踏桃木剑，御风而来！他黑色的发丝在风中微扬，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冷静如寒潭。正是毛瀛御！
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下的混乱场面，修长的手指并指如剑，在空中行云流水般虚划数下。霎时间，无数张金色符箓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从他袖中翩然飞出。
这些符箓仿佛自带导航系统，在空中分散成数十道金光，精准地、优雅地避开所有障碍，"啪啪啪啪"——如同天女散花般，准确无误地贴在了每一个暴动启蒙班僵尸的额心！
刚才还如同炼狱的会场，瞬间安静了。
所有僵尸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势被定在原地：有的正张牙舞爪，有的还咬着姬无极的衣角，有的保持着金鸡独立的诡异姿势……构成了一幅极其怪诞又搞笑的静态画面。
毛瀛御轻盈地落在主席台中央，桃木剑化作一道剑光稳稳地回到他的背上。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全场，最后目光落在刚从僵尸堆里爬出来、头发凌乱、披风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有个鞋印的姬无极身上。
“这次算你运气，”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下次切不可擅自行动。”
姬无极：“……”可恶！你哪位，我凭什么听你的？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绿一臣在台下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一张符定一个就算了，一次性定几十个？这家伙，出场费一定很贵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莫名觉得那里有些发烫。
东方梦已经彻底沦陷，双手捧心，眼睛里闪烁着无数小星星：“啊啊啊！这位神仙小哥哥是谁？他刚才御剑的姿势！他甩符的弧度！就连他冷淡的眼神都那么完美！这是哪里来的天降系男主角啊！”
她激动地摇晃着绿一臣的胳膊：“臣臣你看见没有！他连头发丝都在发光！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范！比某个自称半血尸王的中二病强了不止一百个等级！”
绿一臣被晃得头晕，忍不住吐槽：“你刚才不还说姬无极很帅吗？这么快就变心了？”
“那怎么能一样！”东方梦理直气壮，“姬无极是接地气的搞笑担当，这位是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啊，我已经脑补出十万字他和某个幸运儿的爱情故事了！”
毛瀛御仿佛听到了她们的窃窃私语，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绿一臣的方向。那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却让绿一臣莫名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眼神里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带他们下去，”他转向匆匆赶来的老师们，声音平静无波，“符咒一小时后自会解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