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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再分手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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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自家闺女的电话后,陆拾礼立刻就撇下了手上的工作,忙不迭往附属第一医院赶去。
等他匆忙走进乔今玥的病房时,满脸都是焦虑和担忧:
“小玥儿!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乔今玥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陆老父亲还准备问几句详细的情况来着,转头就听见有护士在病房门口喊病人家属过去结付一下急诊费用。
他立马转身又走了出去,大声应道:“我是家属,我来。”
等陆拾礼再次回到病房后,他这才注意到乔今玥的左侧脸颊上有明显的红肿印。
由于之前淋了雨,她湿漉漉的长发一直粘黏在脸上,所以恰好就将它遮挡住了。
在她刚才伸手去别了一下自己的湿发后,先前挨了那一耳光的印痕就看上去格外明显了。
陆老父亲的一颗心再次紧揪,又往病床前走了几步,话语里多出了几分怒意:
“小玥儿,谁打你了?”
此时的乔今玥就像是在幼儿园受了欺负的小孩子一样,见到有能够信任自己、为自己撑腰的大人后,终于绷不住委屈地哭了出来。
她直接将头埋在了自己父亲的胸膛,哭得一塌糊涂。
“小玥儿,不哭不哭。”从来没哄过女儿的陆老父亲生平第一次感到有些手忙脚乱,一边给她拍背表示安慰,一边愤愤地道,“告诉爸爸,是谁欺负你了?怎么敢动手打你?”
可乔今玥始终没说话,只是一直哭,哭到肩膀一抽一抽的。
……
当许务迟提着一碗热粥再次赶到急诊科时,刚好听见有一个护士在门口大声喊了句:
“乔今玥的家属在不在?麻烦把出急诊的费用结一下。”
许务迟正要加快脚步往前走,一个看上去约摸三十岁出头的陌生男人竟抢先一步:
“我是家属,我来。”
对方麻利地付完了所有账单,随即又走回了病房里。
某人的黑眸警惕地一眯:
这男的是谁?
为什么会自称是她的家属?
许务迟有些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她的病房走去。
可在即将踏进去的那一刻,他却猛地停在了门口——
因为他恰好看见了病床上的女人正扑在那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抽泣。
可明明就在十分钟前,她还对着自己大发脾气,说不想看见自己;
而十分钟后,她却当着自己的面扑在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哭。
所以,他是被她劈腿了?
紧攥着门把的手背已经有青筋凸显,病房门口的男人把牙狠狠一咬,转身离去。
可刚走了两步,越想越生气的某人还是不甘心地调转了步伐。
他黑着一张脸重新出现在了病房门口,猛地推门而入,凶狠地瞪着那个陌生男人厉声质问:
“你是谁?你跟她什么关系?”
陆拾礼一愣:
他显然不理解明明是和这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对方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病床上的乔今玥就已经抢先用一种极其冷漠的语调开了口:
“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
某人满脸愠怒地走了进来,像是踩着一地带血的荆棘而来,步伐沉重,浑身戾气:
“我不同意!”
这下,关于对方和自家闺女间的关系,陆老父亲总算是恍然大悟了。
陆拾礼瞬间换上了警惕的敌视眼神,牙齿有点痒了:
“哦,那天晚上把小玥儿惹哭的人——原来就是你小子啊。”
“你叫她什么?”许务迟先是将手里提着的热粥放在了一边,随即大步朝着那个陌生男人走去,情绪即将爆发,怒目而视,“你到底跟她什么关系?”
陆拾礼没再开口,反倒是不紧不慢地卷了一下右手的衣袖。
下一刻,他居然直接一拳向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打去——
“臭小子,我想揍你很久了!”
要不是许务迟反应迅速地往后一退,他的额角差点就要狠狠地挨上那一拳。
这猝不及防的发展把病床上的乔今玥给猛然吓了一大跳。
许务迟本来还有那么一丁点耐心等着这个陌生男人的答案来着,然而对方竟一言不合就要跟他干架,这迷之操作立刻就把某人给惹怒了。
他抡起拳头就要还回去,结果却被乔今玥大喊的一声“住手”给制止了。
“出去!”病床上的人是真发火了,对着二人怒目圆瞪,“全都给我出去!”
病房里的这出大动静不免又惊动了外面的护士,那护士匆忙地走到病房门口,以一种极其不满的神色盯着两个男人:
“都说了不要刺激病人,别在病房里吵闹!”
“抱歉,刚才没忍住。”陆拾礼变脸极快,刚还一脸凶相地跟许务迟对抡来着,现在又满眼的歉意,“小玥儿,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等陆拾礼先一步往门口走去后,许务迟不但没离开,反倒还迈开腿向着病床上的乔今玥走近了几步,神色冷冽得像是结了霜一样。
乔今玥刚要皱着眉头开口轰他,对方却突然伸手来抬起她的下颌,俯身而下,一个裹挟着强势气息的吻随之落了下来。
“嘿,你个臭小子!竟然还敢占便宜!”
这一幕把门口的陆老父亲再次气坏了,攥紧拳头又准备冲进来,被护士的一个瞪眼给不幸地挡在了门外。
对于许务迟忽然的动作,乔今玥完全是防不胜防。
他这次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又凶又急。
这个吻带着满满的怒气,甚至还有强烈得快要溢出来的占有欲。
推不开他的乔今玥便索性趁机狠咬了他一口。
“嘶。”许务迟这才吃痛地直起身子离她远了些,摁着自己被咬破皮的唇角,一声冷笑,“呵,兔子咬起人来居然还挺疼。”
某人虽然一直摆着张冷脸,但在离开病房前也没忘记给她丢下一句:“粥趁热喝。”
许务迟刚一踏出病房门,又是一道拳风袭来。
好在他一向反应迅速、动作灵敏,再次成功躲过。
“混账小子!”
一向彬彬有礼的陆拾礼在今天已经完全丢掉了素质,只想狠狠骂他,再把他摁在地上揍。
“想打架?”许务迟也丝毫不甘示弱,满眼挑衅,“奉陪到底。”
旁边的护士真是要被这两个神经病给气无语了:
“医院禁止喧哗打闹!你们俩要是再惊扰病人,我就直接报警了!”
两个男人明明都长得一表人才,怎么脾气心性还跟叛逆期的青少年一样暴躁易怒,动不动就干架?
果然,男人不管什么年龄,都是些幼稚鬼!
许务迟极其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瞪着陆拾礼的眼里满是狠戾。
由于他刚才是直接从酒会过来的,这一身该死的正装完全限制了他的发挥。
不然的话,他的拳头早就已经抡在这个老男人的脸上去了!
考虑到场合和环境的原因,陆拾礼也不得不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攥紧的拳头被摁得咔嚓响:
“臭小子,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许务迟丝毫不惧,甚至还因自己比对方的身高要高上那么几公分,便以一种俯视的视角睥睨他,轻蔑且不屑:
“呵,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说完,许务迟先一步转身离开。
他没有耐心再跟那个来历不明的老男人耗着,因为他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某人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立刻拨了个电话,声线冷得刺骨:
“给我找人去浔大把今天的监控调出来。对,全部,马上要!”
他必须查清楚今天在她晕倒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她脸上的红印,到底是谁打的?
居然敢欺负他的人,真是嫌命太长!
……
两个小时后。
“迟总,我已经将这些监控视频全都初步筛查了一遍。”阿勤现在是满眼的红血丝,他兢兢业业地将挑选出来的唯二两个视频打包发给了自家老板,“只有浔大校门内外的这两段视频里出现了乔小姐。”
“辛苦了。”
许务迟在平板上伸手一滑,先点开了第一个浔大校门外的监控视频。
他拖动起进度条,在看到画面里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后立即停下。
那个时候,她走路的背影看上去还挺正常的。
直到另一个女人突然入镜将她拉走,径直把人给拉上了一辆车。
许务迟眉头一皱:
乔婶婶?
这时,阿勤在一旁开始了认真地解说:
“迟总,这是许二夫人的车。两人上车后,车一直没有动。
“乔小姐和许二夫人在车里的情况,校门外的监控完全拍不到。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乔小姐才从许二夫人的车上下来。”
许务迟便再次将进度条拖到了半个小时后。
但这个时间节点正处于下雨状态,监控的视角被雨幕遮挡,画面有些模糊不清。
视频里,她的背影有些晃,步伐也不稳,就像是水面的浮萍一样,漂浮不定。
“乔小姐已经进了校门,迟总您现在可以切第二个视频,放大看校门内的视角。”
将第二个视频拖到乔今玥进校门的时间节点后,许务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虽然画面依然是模糊的,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背影摇摇晃晃地走了一段路,蓦地就停在了雨里,任由自己淋雨。
在看到站在雨中的她忽然颤抖着手拿出手机、重复了三次拨打电话的动作时,许务迟只感觉有人猛然扼住了他的喉咙,很窒息。
因为他错过了。
整整三次都没接到。
他完全不敢想象,乔今玥在给自己打那三次电话的时候,是怀着什么样复杂而痛苦的心情。
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因为在拨打完这三次电话之后,她就站在雨里一动不动,直到猛然间晕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看到一群学生和救护车陆续出现在画面里之后,阿勤本想问一句“乔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结果却惊觉平板前的人早已挪开了视线。
他倒在座椅的靠背上,一手盖住了双眼,像是不忍再看下去。
但心细的阿勤还是敏锐地观察到了——
有两行泪从那道缝隙里溜了出来。
他在哭。
跟了自家老板很多年,这还是阿勤第一回看见许务迟流泪。
阿勤立马就收回了嘴边的话,不再打扰,连呼吸都放轻了。
许务迟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没法原谅错过了三次来电的自己。
要是他当时接了,会不会她就没有那么痛苦?
过了好久,阿勤终于听见座椅上的人哽咽着下了句命令:
“去查查乔青阑的车上有没有行车记录仪。”
他必须要知道她们在车上到底说了什么话,竟然会让她情绪崩溃到晕厥的地步。
还有那一巴掌,究竟是不是乔青阑打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