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要吞一千根银针》士林了

19、第 19 章

　　苏康乐最终买了两张照片，当做道歉礼物。

　　——

　　那时，苏康乐看他心情不好，便立即松开他，不再闹脾气。解脱束缚的顾苗澈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走了好一会儿，他扭过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她已经不见了。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干脆在公共蘑菇图案的长椅上坐下等人。不知等多久，终于看到了女朋友的身影。

　　他表情平静地看着女朋友向自己跑来，直到她在面前停下：“干嘛去了？”

　　苏康乐气喘吁吁地伸手递给他两个小照片挂件。那是未经同意偷拍的——当时顾苗澈气呼呼地走了，她想追，却被一位大哥拦下来：“大妹子和男朋友吵架了吧？要不要买个你俩刚才抱在一起的挂件照啊？送给他，保准哄好！”

　　在苏康乐又着急又犹豫时，对方又补充道：“要是复合不了你找我，找我就对了。”

　　她看着那个被透明玻璃完全覆盖的照片。从照片的视角可以明显看出，这大叔是在一旁偷拍的。

　　照片中两人贴得很近，女朋友抱着男朋友的胳膊，歪头贴在他肩上。相机拍得很清晰，眼尖的话还能看到男方耳朵通红。

　　这一幕倒真像那些甜蜜的情侣。

　　“一个多少钱啊？”

　　大叔一看有戏，立刻画大饼：“一个50，大哥看你面生，给你便宜点，两个80，一个40，你看成不成？”紧接着又说：“要是觉得数不吉利，可以99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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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苏康乐花80块钱买了下来。这80块对她来说简直是天价，放在以前她看都不会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一个爱生气的男朋友，而且男朋友工资还高，她不得不买些小玩意哄哄他。

　　她把挂件举到他面前，在他旁边坐下。

　　“给你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看在我花大价钱买的份上。”

　　顾苗澈看着那毫无装饰的挂件，上面没有一点艺术品的成分，不过里面的照片构图倒是挺好，拍得也不错。

　　顾苗澈勉强从她手中接过，一脸嫌弃地说：“能值多少钱？拍得还没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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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你拍得最好。”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你说的什么都对。

　　大概是风。苏康乐感觉旁边的草丛剧烈动了一下，可当她扭头看时，却什么也没有。

　　她把一切异样归结于风吹草动，没太注意，转头继续哄男朋友。

　　——

　　纯情高中生还是挺好哄的，说几句好话、许几个承诺，事情就过去了。

　　顾苗澈穿着短款牛仔外套，里面套着卫衣，下身是牛仔裤和运动板鞋。跟他玩得好的哥们儿都这么穿，环境改变人类——刚开始看别人穿觉得奇怪，现在越看越好看，他便也跟着一起尝试这样的风格。

　　一开始，他把两人的小照片收在下衣兜里，最后趁她不注意，又拿出来转移到牛仔衣胸前那个小兜里。

　　两人重新和好后，苏康乐一直在活跃气氛，简直看到什么都想玩。

　　可惜顾苗澈恐高，也就是说，他在游乐园能玩的项目很少。

　　当得知她要玩空中飞椅时，他开始紧张起来。

　　两人在下面排队，苏康乐看着被甩在空中旋转的乘客，发出感叹：“哇塞，他们飞得好高！”

　　他强装镇定：“那就别玩了。”

　　“不行，我就要玩，少看不起我。”说着得意地冲他抛了个媚眼。

　　顾苗澈表情像往常一样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到底恐不恐高，害不害怕？

　　殊不知，他这个男朋友其实恐高，甚至现在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一阵风吹过，轮到他们了。

　　苏康乐排在他前面，先走进去。她活泼又激动地走上前选两人的“座位”。

　　这时玩这个项目的人并不少，她最终选了个“小黄车”。

　　顾苗澈跟在她身后，离那些会升降的座椅越近，走得越慢。苏康乐扭头找人时，发现他还在围栏那儿，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她费劲地拉着他走到“小黄车”旁边。过程中，她能感觉到顾苗澈不想坐上去——或者说，他可能恐高。

　　两人被带上“小黄车”，系好安全带，拉下安全杆。

　　在此期间，苏康乐细心地发现他呼吸有些急促，这下她断定：顾苗澈确实恐高。

　　她默默牵起他的手，转头看向他，开口道：“没事，别怕，姐姐在。”

　　顾苗澈转头看着她，两人对视。苏康乐眼尖地发现他嘴唇有些发白，干脆也不开玩笑了：“有恐高为什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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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旁边那人不说话，她又自问自答：“没事没事，人总要克服恐惧的。一旦克服了，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原来还能这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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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

　　一阵铃声响起，苏康乐连忙三两下给自己扎了个简约的丸子头：“你快把帽子戴上。”说完，未经允许，自觉地把他的卫衣连帽扣到他脑袋上。

　　这可是他早上精心打理的发型。他正要发脾气时，旋转飞椅开始上升。

　　他立刻闭上眼睛，手紧紧抓着胸前的栏杆，生怕一个没抓牢就被甩出去。

　　苏康乐全程睁着眼睛，看着地上的东西越来越小。当飞椅停在最顶端不动时，她才想起旁边的人，扭头一看，他闭着眼睛，阳光打在脸上，睫毛很长，皮肤很白。

　　苏康乐看到他这么乖的脸，又起了一丝逗弄的心思：“顾苗澈，睁眼，结束了。”没想到他还真的信了，握力变轻，手背上的青筋也没那么明显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根本没在地面上，而是在天上。就在他要骂人时，苏康乐一把与他十指相扣，把他拽到自己这边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顾苗澈还没来得及骂出口，苏康乐先开口了：“别怕。”

　　两人十指相扣放在彼此中间。不给顾苗澈喘气的机会，旋转飞椅开始在高空旋转。他虽然闭着眼，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害怕，把苏康乐的手握得紧紧的。

　　他的耳边循环着三种声音：她的心跳声、她的尖叫声，以及帽子被风刮动的声音。

　　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心都握出了汗，却谁也没放开。

　　顾苗澈在旋转飞椅上光听着苏康乐的尖叫和心跳的兴奋了，于是他也尝试着缓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景物都缩小了一倍：比车子还小的房子，甚至还能看到一个小丑木偶在给小朋友们发气球。他在上面把整个游乐园尽收眼底。一旁的苏康乐看到他能睁眼了，连忙说：“怎么样？我就说吧，需要克服的才是最精彩的。”

　　确实是这样，需要克服的才是最精彩的。

　　顾苗澈看着自己从未见过的高度与风景，此时他的心跳与苏康乐的匹配度很高，都是那样剧烈而热烈地跳动着。

　　——

　　两人从旋转飞椅上下来，苏康乐话多，连忙问：“感觉怎么样？”

　　顾苗澈解安全带的手一顿，像是在认真思考：“感觉还不错。”

　　“是吧，是吧，就这种的最刺激最好玩了！”说着，她配合地抬起手，让工作人员把她面前的保护杆抬上去。

　　顾苗澈轻轻“嗯”了一声。

　　她第一个解开安全设备，解完后乖乖站在旁边等着男朋友“获救”。

　　顾苗澈下来后，她已经熟练地抱住他的手臂，拖着他走。

　　上午，两人把刺激的游乐设施统统玩了个遍。顾苗澈这个常年运动健身的人都被累得晕头转向，苏康乐却还跟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地走在他前面，看起来精神抖擞、精力充沛。

　　看来选游乐园是对的。

　　中午两点，两人在园内随便找了家餐厅歇脚。

　　顾苗澈点了两份牛排，又怕她不够吃，加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份沙拉。

　　菜上齐后，苏康乐第一时间不是吃，而是拍照记录。

　　顾苗澈当时在切牛排，他的手不小心入了镜，但不影响照片整体美观。

　　然后她又从兜里拿出俩人的小照片，用她的二手手机拍了一张。可能是手机太旧，那张挂件合照拍得模模糊糊。

　　……就这样吧，还能看。

　　于是她抱着这样的心态，发了个朋友圈，配文：“真是难忘的一天”。

　　除了她爸爸，其他人都是公开可见。苏康乐微信好友少，估计没几个点赞的，她连忙叫对面的人：“顾苗澈，快给姐姐朋友圈点赞。”

　　顾苗澈把切好的牛排递到她面前，这才拿起桌上的最新款手机，给她朋友圈点了赞。

　　苏康乐坐在他对面，尝试着自己切牛排，可惜肉太厚实了，没切几块就放弃了，自觉地把盘子递到顾苗澈面前，自己吃起已切成块的牛排。

　　一整个上午，两人已经把她想玩的都玩遍了，打算吃完饭就回家。

　　这段约会在顾苗澈心目中还算顺利。

　　——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的女朋友又提议要去首都大学看看。

　　完全不想去的顾苗澈：……

　　苏康乐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她看得出对方并不乐意去。

　　她只好抱着他的手臂央求：“去吧，去吧，就当……溜达消食了。”

　　两人坐了45分钟的车来到首都大学。不过他们没有在门口下车，而是在大学对面的一个胡同里下了车。

　　胡同里全是便宜实惠的小吃，连苏康乐这么抠门的人，都给自己和男朋友各买了一根糖葫芦。

　　顾苗澈看她举着两根糖葫芦回来，一脸疑问地看着她手里的糖葫芦：“你不是说消食吗？”

　　“这是山楂，有助于消化。”说完，她咬了一口自己的糖葫芦，把另一根打包好的递给他。

　　这条商业街很长，苏康乐都吃完了，顾苗澈还一直把糖葫芦握在手里。苏康乐看他也不吃，觉得浪费可惜，就问他吃不吃。

　　相处一年了，顾苗澈当然知道她的想法，面无表情地把糖葫芦从包装里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方便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