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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酒后的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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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灯火》的最终录音在第七天晚上划下句点时,录音棚的中央空调还在嗡嗡地吹着暖风,却吹不散空气里残留的疲惫。宋清野摘下贴在耳边的监听耳机,耳罩边缘的海绵已经被汗浸得有点软,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尖触到皮肤时,才发现自己的太阳穴一直突突地跳 —— 从下午录完最后一段告白台词开始,就没停过。
助理小周把最后一叠脚本按页码理好,塞进蓝色文件夹里,走到他身边时,脚步放得很轻:“宋老师,总算收工了,后期交给混音师就行,您明天能好好歇一天了。” 她笑着递过来一瓶常温矿泉水,“刚才看您录完那段‘我等你’,嗓子都有点哑了,喝点水润润。”
宋清野接过矿泉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才稍微找回点清醒。他点了点头,却没起身,依旧靠在黑色转椅上,目光落在对面空无一人的录音台 —— 台面上还放着他昨天忘拿的笔,笔帽上印着小小的 “临” 字,是上次江临帮他整理配音笔记时,不小心落在这儿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浅灰色的软壳边缘已经被磨得有点毛躁,上面印着的橘猫歪着头,爪子搭在键盘上,和江临第一次送他头像截图时的样子一模一样。这七天里,他把日程排得密不透风,早上七点钻进录音棚,晚上十一点才出来,连吃饭都要对着脚本扒拉两口,刻意让自己没有一秒钟的空隙去想江临。可偏偏这些细碎的痕迹 —— 笔帽上的字、手机壳上的猫、甚至录音时用到的薄荷糖(江临说 “学长录久了嗓子干,含这个舒服”),都在时时刻刻提醒他:江临的影子,早就钻进了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小周收拾完东西,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宋老师,门锁我已经检查过了,您走的时候直接拉门就行。” 见宋清野没应声,她又补了句,“最近降温,您晚上回去路上注意保暖。”
“知道了,谢谢。” 宋清野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录音棚的门被轻轻带上,最后一点人气也消散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中央空调的嗡鸣,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晚风,吹得玻璃发出轻微的 “哐当” 声。宋清野掏出手机,解锁屏幕时,指尖在密码键上顿了两秒 —— 他的密码是自己的生日,可上次江临借他手机查配音教程时,随口说了句 “学长,密码能不能设成我的生日呀?这样我下次帮你查东西方便”,当时他笑着拒绝了,现在却鬼使神差地想:如果真设成江临的生日,会不会更习惯?
聊天框停留在五天前的 “。。。。”,江临没再发过一条消息,朋友圈依旧是三天可见的空白,最新一条还是雪后校园的照片,配文是 “今天的雪好软”。宋清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从聊天记录的第一条 “学长,我是江临”,到江临发的练气息录音,再到那张宋清野送的签名海报照片,每一条都带着少年人的雀跃。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疯了。” 宋清野低声骂了一句,把手机扔在录音台上。手机壳磕在台面上,发出 “啪” 的一声轻响,橘猫图案朝上,像是在盯着他看。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 他需要点什么来麻痹自己,至少让这该死的想念暂时停下来。
楼下的便利店还亮着暖黄色的灯,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听到推门声抬起头,看到是熟客,笑着打招呼:“宋先生,还是买上次的苏打水?”
宋清野的脚步顿了顿,上次来买苏打水,是江临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录完音顺路买回去,江临说 “学长,苏打水加柠檬好喝”。他摇了摇头,走向冰柜,伸手拿出一沓罐装啤酒 —— 是江临上次喝多了说 “这个啤酒有点甜,学长你肯定喜欢” 的牌子。
“要常温的还是冰的?” 老板起身扫码,看着他手里的啤酒,又补了句,“今天降温,冰的喝着容易胃疼。”
“常温的。” 宋清野的声音有点闷,付钱时,指尖碰到老板递过来的塑料袋,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回到录音棚时,他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啤酒罐放在腿上,还带着便利店的余温。他拉开拉环,“啵” 的一声轻响,泡沫顺着罐口溢出来,滴在牛仔裤上,留下一小块湿痕。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麦芽的甜香混着酒精的辛辣滑进喉咙,烧得他有点发晕,可脑子里的画面却更清晰了 —— 江临站在雪地里,羽绒服帽子歪着,手里拎着保温袋,笑着说 “学长,豆浆还是热的”;江临坐在教室后排,捧着配音笔记,认真地问 “学长,这个气息停顿是不是在这里”;江临送他绝版 CD 时,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说 “学长,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一罐啤酒很快见了底,宋清野的脸颊开始发烫,酒气慢慢往上涌,让他的视线有点模糊。他摸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好几次,才终于点开和江临的对话框。他想打字,可指尖不听使唤,按了三次 “江” 字都打错成 “红”,最后只能烦躁地点开语音键,把手机贴在耳边。
“我现在打不了字,” 他的声音有点发飘,酒气裹着话音,连自己都能听到颤音,“因为我喝多了就打不了字了,但是我没吐,我不像你 —— 上次你喝了两瓶就吐在我外套上,我清醒着呢。” 他顿了顿,脑子有点恍惚,差点说错名字,“我知道你是宋清野,哦,不,你是江临,我是宋清野,我真的是受不了你了。”
他把手机拿下来,盯着屏幕上的 “正在发送”,心脏跳得飞快,像要撞碎肋骨。发完这条,他又赶紧点开语音,生怕江临没听清,语气里多了点委屈:“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我生气,你这样,我根本喘不过气来 —— 上次你天天给我点外卖,我同事都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我感到无言以对,无法自拔。” 说到 “无法自拔” 时,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你,你想都不要想。”
语音发出去的瞬间,宋清野就后悔了。他盯着屏幕上的 “已发送”,手指在撤回键上悬了半天,可酒劲上来,手指抖得按不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撤回时间过去。他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轻轻颤抖 —— 他明明想说的是 “我好想你”,怎么说出来就成了 “我不喜欢你”?
酒精让他的情绪变得格外直白,那些藏在 “拒绝” 背后的在意,像决堤的洪水,顺着喉咙涌了上来。他又点开语音,这次声音软得像棉花,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喜欢你,一点点哦,就一点。” 他叹了口气,气息喷在手机屏幕上,留下一层白雾,“好烦哦,你为什么是个男的呢?你为什么偏偏是个男的呀?”
他靠在墙上,头往后仰,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晕在他眼里变成了好几个。“你是也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呀?”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哽咽,“我本来啥事儿都没有 —— 每天录录音,整理整理脚本,挺好的。哎,你为什么不给我们姓宋的留条活路。你能回答一下么?啊?江临?”
发完这条,他把手机放在腿上,盯着屏幕等回复。一秒,两秒,三秒…… 屏幕始终是黑的。他才想起,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江临肯定早就睡了 —— 那个总说 “学长,我十点半就睡觉,保证不熬夜” 的小孩,此刻说不定正抱着枕头,睡得一脸安稳。
可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心里的话像堵在喉咙里,不吐出来就难受。他又点开语音,语气里的抱怨越来越重,可每个字都藏着掩不住的关心:“哎,你也别回答了,哎,我真的是讨厌死你了,烦死你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酒气让他的眼睛有点红,“我本来一天有 8 个小时可以忙自己的事,可以忙自己的事业 —— 上午改脚本,下午录台词,晚上跟混音师对接,多好啊。就是因为你,就特么是因为你,你,你自己说说,我该怎么办啊?嗯?”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在跟江临说悄悄话:“我现在心里全都是你。我特么早上一睁眼就想,江临吃饭了吗?饿了吗?醒了吗?他又出去疯了吗?又调皮了吗?上次他跟室友去打球,摔了一跤都不告诉我,还是李然学姐说的。”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心疼,“我晚上睡觉我还睡不安心,我又得想江临睡了吗?吃饱了吗?是不是又偷着出去喝酒了?嗯?有没有被人欺负啊?你特么就是窝里横 —— 跟我横的时候挺厉害,跟别人就只会傻站着。”
语音突然断了,宋清野才发现自己说得太急,喘不过气来。他扯了扯衣领,胸口闷得慌,又点开语音,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吐槽:“语音没了,还没说完呢,你就跟我横。” 他想起上次江临跟别人抢自习室座位,被人怼了一句就红了眼眶,回来还嘴硬说 “我才不生气”,忍不住笑了,“你跟别人就是被欺负的料,别人打车也不带你,吃饭也不给你拿盘子,人家就欺负你,你,你就是傻,你跟猪,你跟猪有什么区别。” 他顿了顿,又小声补了句,“猪,哼,猪也就是不会他妈的每天啊啊啊啊的 —— 你发消息的时候,能不能少打点感叹号,看得我眼晕。”
说完这句,他觉得热,把外套脱下来扔在旁边的地板上,外套口袋里的徽章掉了出来 —— 是上次送江临的 “CV 宋清野” 徽章,他后来又找粉丝要了一枚,一直放在口袋里。他捡起徽章,对着手机絮絮叨叨:“你等会儿,我把外套脱了跟你说,好热 —— 录音棚的空调怎么还这么暖,跟上次录古风剧时一样。” 说着他突然顿了顿,又补了句,“可惜你没机会来这录音棚,不然肯定也觉得暖和。”
发完最后一条语音,宋清野的手机从手里滑落在地,屏幕亮着,停在和江临的聊天界面。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江临的样子 —— 江临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月牙,嘴角还有个小小的梨涡;江临被他说 “笨” 时,会低下头,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江临送他早餐时,会把保温袋捂在怀里,生怕凉了。酒精让他暂时放下了 “我是直男” 的执念,放下了对异地的恐惧,只剩下最直白的心意:他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有点傻、有点执着的小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清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抱着手机靠在墙上睡着了。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手机屏幕上。他拿起手机,指纹解锁时,才发现屏幕上全是自己的口水印,聊天框里依旧没有新消息。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想起昨晚发的语音,脸瞬间红了 —— 他居然说了那么多 “胡话”,连 “心里全是你” 都讲了出来。
而另一边的江临,是被晨光刺醒的。
宿舍里还静悄悄的,张远的呼噜声在耳边此起彼伏,窗帘没拉严,一道金色的光从缝隙里钻进来,落在他的枕头上。他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昨晚忘记关的聊天界面。他揉了揉眼睛,刚想锁屏,就看到屏幕顶端跳出一条 “宋清野” 的消息提示,后面跟着个红色的 “6”。
江临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清醒了。他坐起身,动作太急,差点撞到头。他把手机举到眼前,手指抖得连解锁键都按不准 —— 六条语音,其中一条还标着 “60 秒”,发送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一点半。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第一条语音。宋清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酒气,有点含糊,却像电流一样,顺着耳朵钻进心里。“我现在打不了字……” 江临的指尖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发白,听到 “我不喜欢你” 时,他的心脏像被揪了一下,可还没等他难过,又听到下一句 “我喜欢你,一点点哦,就一点”,嘴角瞬间咧开,连自己都没察觉。
他反复听了三遍,每一遍都有新的发现 —— 听到宋清野抱怨 “你为什么是个男的” 时,他会偷偷笑,觉得宋清野的样子肯定很可爱;听到宋清野担心 “你是不是又偷着出去喝酒了” 时,他的耳尖会发烫,觉得心里暖暖的;听到宋清野说 “心里全都是你” 时,他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
尤其是那条 60 秒的语音,他听了不下五遍,连宋清野叹气时的气息、酒气上涌时的咳嗽、甚至不小心碰到手机的杂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把手机贴在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的,快得像是要跳出来。
激动过后,他又开始紧张 —— 这是宋清野喝多了说的胡话吗?如果宋清野醒了,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说 “我昨晚喝多了,别当真”?他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删了又敲 —— 本来想打 “宋清野,我也喜欢你”,又改成 “你昨晚喝多了吗”,最后还是只打了一串 “啊”:
江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送完,他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他怕自己说得太多,会让宋清野反感;可又怕说得太少,宋清野不知道他的激动。他把手机放在腿上,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连张远喊他 “江临,要不要去吃早餐” 都没听见。
半小时后,手机终于震动了。江临几乎是立刻就抓起手机,看到 “宋清野” 的名字时,呼吸都停了。他点开语音,宋清野的声音还带着酒气,有气无力的,像个没睡醒的小孩,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啊 P 啊你,只会啊啊啊啊啊 —— 我醒了都看你发了一串啊,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迷糊,“现在几点了?睡醒了吗?现在是白天啊?我还以为半夜里呢 —— 昨晚抱着手机在录音棚睡着了,刚醒。饿了,我要起床了。”
江临听着这条语音,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还挂在眼角,嘴角却已经咧到了耳根。他想回复,手指刚碰到语音键,又一条新语音跳了出来。
宋清野的声音更委屈了,带着点懊恼:“啊,起床失败了 —— 我坐起来又躺下了,头晕得厉害。” 他叹了口气,声音软得像棉花,“啊,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一直都没睡觉,一直都没睡着,满脑子都是你说的‘啊啊啊’。我特么尽力了,嗯,起床失败,太丢人了,哼哼。” 他顿了顿,像是怕江临误会,赶紧补了句,“算了,你也别起来了,我们就一起睡吧 —— 不是我,我是说我们同时睡,你别,你别想多了,我就是觉得你肯定也没睡好。”
江临看着 “你别想多了”,忍不住把脸埋在枕头里,笑得肩膀都在抖。他点开语音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点,可还是带着点雀跃:“我早就醒了,现在都快九点了 —— 张远都去吃早餐了。你要是头晕,就再躺会儿,别勉强。”
发完,他又赶紧补充了一条:“记得起来吃点东西,别空腹喝酒。”
还没等他放下手机,又一条语音跳了出来。宋清野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抱怨,却藏不住关心:“算了算了,你特么也别睡了 —— 你胃不好,上次饿了一早上就胃疼,还嘴硬说没事。”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宠溺,“你特么容易饿,天天你不吃你又饿肚子,你肚子一饿你就缠着我,让我陪你吃饭 —— 上次在学校,你饿了就拉着我去吃火锅,我明明刚录完音没胃口,还是陪你吃了两盘毛肚。”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我吃不下了,我不喝了呀,我不能吃了,但,但是你特么饿了我就得陪着吃,又吃不下,那你特么又不高兴了 —— 你不高兴就会低着头,不跟我说话,我还得哄你。你不高兴肯定闹我,那我特码哪有什么好日子过。江临啊,你他妈太能闹了,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哽咽,“我要是能有点儿办法,呜呜,也不可能让你天天那么在我头上,不是,踩在我头上闹 —— 我以前对谁都没这么没辙过。”
江临听着这条语音,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宋清野还在挣扎,还在纠结自己的性取向,还在害怕陷进去。可他不着急,他愿意等,等宋清野彻底认清自己的心意,等宋清野愿意放下所有顾虑,走向他。
他刚想回复 “我不闹了”,又一条语音弹了出来。宋清野的声音里带着点挣扎,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哎,你说我脾气那么差,嗯?以前谁要是跟你一样缠着我,我早就拉黑了。”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迷茫,“按道理说,我就应该义正言辞得拒绝你,我得告诉你,你已经让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可是你他妈不讲道理,不讲道理 —— 你只会对我好,只会跟我撒娇,只会说‘学长,我喜欢你’,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顿了顿,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我得想个万全之策,我得拒绝你。我,我不能陷进去,我不能 —— 我以前喜欢的是女生,我跟前女友在一起四年,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喜欢女生。嗯,这就是个骗局,你就是来骗我的,我不能上当,我不能上当,我不能陷进去,陷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我不能,我不能,我得想个万全之策。”
江临看着这条语音,心里有点酸,却又有点甜。他知道宋清野的挣扎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因为害怕 —— 害怕改变,害怕未知,害怕给不了他幸福。他点开语音键,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安抚:“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 等你想清楚,等你愿意接受我,多久都可以。”
就在他准备发送时,最后一条语音跳了出来。宋清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凶,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关心,酒气里裹着温柔:“你特么快起来吃饭,听见了没有,快起来,快起来!—— 别躺着了,再躺早餐就凉了,你胃不好,吃凉的又该疼了。”
江临看着这条语音,忍不住笑了。他删掉刚才的回复,重新录了一条,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知道啦,我这就起来去食堂买早餐 —— 买你喜欢的豆浆和包子,我也买一份,跟你一起吃,好不好?你也记得叫外卖,别饿肚子。”
发送完,他盯着屏幕,心里满是期待。他知道,宋清野虽然还在挣扎,可那些酒后的真心话,那些藏在抱怨里的关心,已经说明一切 —— 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已经被宋清野酒后的坦诚捅破了一角,剩下的,只需要时间和耐心。
而另一边的宋清野,躺在录音棚的地板上,听着江临的语音,嘴角忍不住往上扬。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暖暖的,像江临的手。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江临的头像,轻声说:“好,一起吃。”
他知道自己还没完全准备好,还没勇气说一句完整的 “我喜欢你”,可他已经不再想推开江临了。他打开外卖软件,点了豆浆和包子 —— 是江临喜欢的那家连锁,备注里写着 “不要香菜,多放糖”,就像江临以前给他点外卖时那样。
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照在两个城市的手机屏幕上。一场酒后的真心话,打破了之前的僵局,也让这场关于 “喜欢” 的拉锯战,终于朝着期待的方向,迈出了最重要、也最温柔的一步。江临拿着包子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漫开,他想:下次见到宋清野,一定要亲口告诉他,他有多喜欢他。宋清野喝着热豆浆,心里暖暖的,他想:等忙完手里的工作,就去江临的城市看看,看看那个天天跟他 “啊啊啊” 的小孩,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