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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辽炀卷·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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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棋很惜命,喝得其实不算多,但架不住纪敏让人在她喝的酒里加了少量的助眠药物,是以,她此刻完全陷入了深度睡眠。

      邹杲将李棋抱上楼,本来打算抱到他的房间去,但纪敏就在楼梯口等着他。

      纪敏也不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平静看着他。

      四目相对,僵持好一会儿,邹杲最终败下阵来。

      如此,纪敏才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跟着又上了一层楼,七拐八拐,又跨过几段空中桥梁,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间明显按照李棋的喜好布置的房间,一眼能看出,布置的人显然用了心,更是花了不少功夫。

      邹杲将李棋放到宽大柔软的大床上,让她先靠坐在自己身上,一根一根替她拆卸头上的金玉发饰。

      小灵狐从李棋身上跳下来,支着小小的身体眼巴巴看着两人。

      纪敏也没说什么,只拿来一个木盘放在床边方便他放置卸下来的发饰。

      放下木盘,纪敏又转身去端来一盆温水,等邹杲将发饰都卸完,她才再次开口,“你们现在的身份关系,再继续,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你先出去吧。”

      邹杲身形一顿,但还是没反驳什么,他将李棋放躺下,起身对纪敏说,“我在门口等你。”

      纪敏心照不宣‘嗯’了声,算是回应。

      邹杲又看向床上的李棋和小灵狐,小灵狐吱吱叫着,像是在纠结到底跟上。

      “你就跟着小棋儿吧。”邹杲温柔说罢,摸摸它小小的脑袋,转身快步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金曲楼共由五栋五层高的大厦组成,由五行命名,前面三栋,即金、水、火三栋楼用于对外待客,后面两栋分别是金曲楼两位楼主极其弟子的私人地盘。

      后排右边这栋名为木楼,木楼五层一整层都是纪敏的私人空间。

      夜晚又稀里哗啦下起了雨,夹带着雨水的风吹得人有些寒冷,但这对邹杲来说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死草中含有极其浓郁的火毒,不然也没法压制极寒的灵狐泪。

      但当时情况紧急,李棋顾不得用药水压制不死草的火毒就给邹杲喂下,后邹杲又使用内力,催发了不死草毒性的蔓延。

      寒毒完全被压制,此刻但凡有人摸摸他的手,都能感受到他高于常人的体温,这也是小灵狐不再黏他的原因。

      不知道等了许久,邹杲伸出手,冰凉的雨水落到他的手心,很快,冰水变成温水,完全达不到降温的效果。

      “用这个吧。”不知道过了多久,纪敏端着一盆冰块出现在他身后。

      邹杲一愣,很快笑着接了过来,“多谢。”

      纪敏嗯了声,在他旁边两步远的位置站立。

      她盯着远处看了许久,缓缓开口:“我很早就替你问过了,毒赋的确还没有研究出‘无忧’的解药。如今,成武帝给的起死回生蛊也丢了,你想活,只能带着幽冥蝎尽快赶到虚无岛去。”

      邹杲嘴里嚼着冰块,不便说话,只嗯了声。

      纪敏转身看向他,叹气道:“你不该服下无忧的,邹稷对你再好,终究是威名赫赫的成武帝,是一国之君,而卸磨杀驴,是帝王最擅长的事。”

      她叹了口气,“那支黑玉簪我没近距离看到,也无法确定其中是否真的有那最后一枚起死回生蛊。”

      “事已至此,有没有都不重要了。”邹杲看向纪敏,“可以现在就告诉我,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的生身父亲吗?”

      纪敏定住了,她转身又看向远处,许久,才愧疚道:“我与你的父亲的确是故交,在他遇到邹稷和你母亲之前,他一年至少有三个月都会赖在金曲楼,但有关他和邹稷的纠葛恩怨,我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我的人很久之前就查到了。”邹杲并不意外,平静说,“但金曲楼以买卖情报闻名,年代久远的事,金曲楼怎么也比我能查到的更多。”

      他说罢,从化了大半的冰块中又挑出两块塞到嘴里咔嚓咔嚓咀嚼。

      听到这声音,纪敏一顿,许久,又是一声长叹,才终于开口:“你父亲自称拂尘,人称盗圣,圣人的圣。他十七岁那年杀死了他的师父孙老邪,并将梁国皇室组织盗墓机构盗掘他国与前朝皇室贵族墓室的不耻行为捅到了明面上,他被梁国追捕了长达十余年,但这期间,他还是会随机在四国挖盗厚葬坟墓,换成粮食救济平民百姓,盗圣拂尘的名号因此闻名江湖。”

      邹杲点点头,表示这些他知道。

      但纪敏还是不急不缓,自顾自又说,“他第一次出现在金曲楼是冬天,那时的他真的很狼狈,极大一部分叫花子都比他好些,我们好心给了他衣物和食物,他却赖上了金曲楼,靠着脸皮在金曲楼白吃白喝白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一天,我们习惯性开玩笑赶他,他却不再像从前一样嬉皮笑脸讨饶,而是一本正经说正要和我们道别,让别想他,问他要去干什么,也神秘兮兮的不说,当天夜里,他就摸黑离开了。也是他走了的第二天,我们才从他留下的书信中知道,他就是梁国皇室开大价钱在江湖上悬赏的盗圣拂尘。亮闪闪的金山就这么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我们肠子都悔青了,当即去找,”

      听到这,邹杲不由好笑。

      纪敏没好气白他一眼,“欠揍得要死,也就是后面几次都匆匆而别,不然我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

      邹杲笑着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意见。

      纪敏又瞪他一眼,才继续说:“一个多月红,我们在鄂阳的线人传回消息,说在你母亲晚樱公主代表赵国嫁给彼时还是嬴国皇子的邹稷联姻的第二日,他出现在信阳,并从嬴国当时的皇帝秘密派出的追兵手下拐走你母亲和邹稷,带着两人以劫富济贫为名四处盗掘坟墓,被不少势力追得好不狼狈。”

      邹杲笑意更甚,仿佛通过她的描述看到了当年的些许鲜活画面。

      纪敏语气变得轻松,同时带上浓浓的不解,“你的母亲是个活泼可爱又温柔优雅的公主,真不理解,她是怎么在这个过程中,非你父亲这个老光棍不嫁的。”

      邹杲只笑不语,纪敏也笑了会儿,情绪急转,低落许多。

      “他们没能逍遥太久,大约两年后,邹稷被找到并带回信阳,你父亲和你母亲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再后来……据、我故友所说,你母亲怀上了你后,你父亲带着她定居在信阳郊外的姜家村,两人挂名在一个孤寡老头的名下,自称是老头早年离家的儿子,显然是想就此隐姓埋名,过男耕女织的普通生活,”

      “但很不幸,你母亲怀有你五个月的时候,你父亲收到了一封来自嬴国皇宫加急的密信,当他,他便丢下你和你母亲离开了姜家村。三个月后他再出现,已经是一具尸体,你的母亲因为忧伤过度早产,虽然有惊无险诞下了你,却也伤了根基。”

      沉重的氛围下,两人沉默了良久。

      同样的沉默,两人的情绪却天差地别。

      纪敏像是惆怅又悲痛,许久,她自嘲笑了笑,才又继续,“我那位故友并未见到你父亲的尸体,只知道让你秘密母亲见过之后,邹稷便亲自将你父亲的尸体焚烧,只余一捧灰烬埋葬在姜家村。

      虽然邹杲只在母亲的画笔下见识过父亲的模样,但随着纪敏的讲述,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好像在他脑海中活了过来,每一阶段,都有了大概的轮廓。

      纪敏说完,见邹杲望着远处不语,他手里的一盆冰块完全化成了水,甚至隐隐冒出热气,她心中一惊,上前抓起他的手臂大力点按在他的神门穴上。

      一阵电闪雷鸣,邹杲一惊,这才回过神来。

      “多谢。”他说着抽出手,又想拿冰块咀嚼,才发现一盆冰块已经化成了水,他一时茫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纪敏接过将水泼倒出去,又转身将盆放到身后,这才又看向邹杲说:“还想活的话,你明日便带上你的人出发去虚无岛吧。”

      不等邹杲说什么,她又说:“小七儿伤得太重,又服用太多归元丹透支了太多元气,想要恢复个七七八八,少说也得休养一两个月,她再陪着你助力不大。”

      邹杲点点头没说什么,沉默好一会儿,纪敏都打算走了,他却突然开口问:“你们放弃了,还是转变策略了?”

      邹杲其实不知道纪敏和毒赋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两人有所图,这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

      纪敏身形一定,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她回头看向李棋所在的房门,声音很低,回答的内容似是而非,但绝没有商量的余地,“以小七儿现在的情况,再陪着你可能会丧命。”

      邹杲也转身面向李棋的房门,语气温和低缓,“我没想小棋儿再陪我冒险,只是出于感谢,询问一句,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纪敏狐疑看了他许久,语气才舒缓一些说,“你活着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邹杲不置可否挑眉,她又说,“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邹杲摇头,笑着婉拒,“这倒不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没落魄到无人可以驱使的程度。”

      纪敏笑笑,没和他争辩,显然有自己的打算。

      邹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纪敏谦和道:“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前辈可以看在小棋儿的面上为我解解惑吗?”

      纪敏看向他,虽没有说什么,表情显然是让他说说看,但回不回答她看情况。

      邹杲也没藏着掖着,直白问道:“小棋儿的师兄子瞮,是你的儿子吗?”

      纪敏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这个问题。

      她许久没有言语,邹杲知道,今晚不可能再从纪敏嘴里得出答案了。

      “天一亮我就出发,有劳前辈命人为我准备一些干粮和一匹马。”

      听到纪敏应好,邹杲拿着盆转身离开,见状,纪敏提醒又说:“冰窖在水楼地下。”

      “能猜到。”邹杲轻笑说着,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纪敏终究还是又说句:“你可以去找找浩然山庄江沁月,她与你父亲似乎也是旧识,与你母亲情同姐妹,也跟着他们盗了好几个墓。”

      邹杲脚步一顿,身形僵在原地,但很快,他就看不出任何太大异样地回头,真诚道谢,“谢前辈指路,晚辈告辞。”

      纪敏点点头,目送他离去。她又在原本静立许久,而后才转身进了李棋的房间。

      *

      “吱吱,吱吱,吱吱吱——”

      李棋被小灵狐急切的叫声吵醒时还迷迷糊糊的,“唔,小七儿,你好吵啊。”

      她的眼睛都还有些睁不开,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样,只摸索着去抓小灵狐,可她一抬手,却发现有什么东西被牵动,小灵狐的叫声急切中还多了点惊慌。

      她大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坐立,并猛地睁开了眼睛,她随即发现,不知道是谁,竟然将小灵狐的双手双脚都绑了起来,嘴巴也被勒住,而后又用一条稍长一些的系在了她的手指上。

      “小七儿……谁把你捆成这样的?”李棋连忙给它解绑,“你不是一向和邹杲形影不离吗…该不会是邹杲那个混蛋吧!”

      李棋骂着,也将小七儿身上的布条都解开了。

      小七儿又叫又跳,像是想带她去什么地方。

      李棋大惊,心道是不是邹杲出什么事了,下床鞋都顾不上穿好,路过屏风时扯下上面的衣物边穿边跟着小七儿往外跑。

      跑出房间拐过拐角,只见纪敏正坐在空中花园里喝茶吃点心。

      李棋快步跑过去,“娘亲,邹杲住哪,他可能出事了……”

      话没说完,纪敏手一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小灵狐被她宽大的衣袖裹挟。

      只见她逗弄着小灵狐,淡淡说:“这只灵狐是我绑的。”

      李棋一愣,傻呆呆问:“要对邹杲不利的是娘亲你?”

      纪敏也是一愣,她猛地转身抬头看向李棋,见李棋没有后退或是有对她出手警惕的迹象,才压住笑意说:“没人对邹杲动手。”

      她伸手拉了拉李棋的衣裙,示意她坐下来,才笑着又说,“在金曲楼,只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没人敢对他动手。”

      见纪敏不像是在说谎糊弄她,李棋才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她脚边,端起她的花茶喝了一大口,才心有余悸道:“那就好,吓死我了。”

      她奇怪又问:“既然邹杲没事,小七儿怎么叫得这么厉害?以至于娘亲你……”

      后面的话她嘿嘿笑着没说出口,从纪敏手里接过小灵狐,伸出一根手指轻点着小灵狐的脑袋,笑骂:“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趁我睡觉,干了什么坏事惹娘亲生气了?”

      小灵狐吱吱叫得依旧急切,还想挣脱李棋的束缚。

      李棋眉头皱起,正要再说它几句,却听纪敏淡淡说:“邹杲走了,它想喊你一起去追,而我想让它留在金曲楼陪着你,所以把它绑在了你手上。”

      “什么!?”李棋猛地站了起来,“邹杲走了!他走哪儿去?”

      纪敏仰头看着她,神色平静,“他身中剧毒性命之危,自然是去找解药。”

      “我是问他怎么自己一个人走了不等我!”

      李棋没控制住音量高了些,见纪敏愕然,她一阵懊悔,但话已经说出口,她愣了愣,自言自语又说,“他一个人,还是个病秧子,师父让我送他去虚无岛的,不行,我得去追他……”她混乱说着,转身就想去追邹杲,却被纪敏先一步抓住手腕拦住了。

      “他不是一个人走的。”纪敏冷漠又说,“人家唯一一个大名鼎鼎的异姓王,你舍命保护他走了这么远,他却都无意等你醒来和你告别,你还眼巴巴追上去做什么。”

      李棋如遭雷劈,她错愕回头看着纪敏,难以想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见纪敏没有半分懊悔的意思,她不由觉得好笑,也大笑出声,“楼主大人,你现在对我说这些话未必太好笑了。在瀚海城,在我决定只将邹杲当做妹夫看待的时候,是你写信肯定告诉我,邹杲找的人是我,也是你告诉我,等我帮你做完你要做的事,你帮我得到邹杲。”

      “是,我就是喜欢邹杲,我就是贱得上赶着追他。但是一码归一码,怎么,你利用完我就嫌弃上了?就算你我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就都是假的吗?”她本来想冷漠寡情,但说着说着就哭了。

      纪敏很是愕然,她没有这个意思,但见李棋把自己说哭了,她才轰轰冒出的火气也散了个干净。

      她上前强硬将眼泪直流、挣扎不已的李棋抱入怀中。

      李棋继续挣扎,哭着放狠话,“放开我,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我断绝母女关系,从今以后……”

      “小七儿,是娘亲说话重了,对不起,但我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邹杲之后的路只会更加凶险难走,而你又身受重伤,你再跟着,一定会是非死即伤。小七儿,你要理解我作为母亲的忧心。”

      李棋泣不成声,纪敏温声安抚许久,她的哭声才轻了些。

      纪敏拉着她坐下,一边伸手替她抹去泪水,一边说:“你伤得太重,想杀邹杲的、觊觎和你挂钩的梁国宝藏人实在太多太多,你陪着邹杲非但没法帮他,还有可能丧命,留在金曲楼,我至少还能护你周全。”

      话虽如此,李棋还是难免担心邹杲,“那邹杲怎么办,他不能再动用内力,没有我保护他,他撑不了太久的。”

      “你未免把邹杲想得太弱。”纪敏笑着捏了捏她清减许多的脸颊肉,“也把自己想的太强大。”

      “你和邹杲这一路走来见到的多是些乌合之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高手如过江之鲫,比你厉害的太多太多了,他们没出现,只是还在等更多的筹码而已。”

      “那我更得去帮邹杲了啊。”李棋说着就要起身,纪敏再一次抓住她。

      纪敏冷声问:“我从小教导你什么?”

      李棋从小就最怕娘亲冷脸,条件反射回道:“没有什么比我的命更重要,无论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永远要把我的安危放到第一位。”

      “既然还记得,你就乖乖听话,先把伤养好再说。”

      李棋被她严肃的神态唬住,再次想起师父,才有底气又说道:“可是师父让我陪邹杲一起去虚无岛,邹杲活着去到虚无岛还好,要是没能活着去到虚无岛,师父一定会生我的气,说不定还会因此把我逐出师门的。”

      纪敏却讥讽笑道:“他可是杀了你的父母,你不找他报仇雪恨都算好的了,他有什么脸面把你逐出师门。”

      闻言李棋又是一愣,一时五味杂陈,都顾不上别的。

      虽然她不记得了,但只听萧逾的描述,萧家被灭门那晚必定是尸横遍野、悲惨至极。

      她为人子女,应该去找到仇人,将其杀死以报父母生养之恩的。

      但那个人偏偏是她的师父,是师父呵护备至将她养大,也是师父直接或间接传授了她这一身学识和武功。

      她哪里下得去手。

      “娘亲,师父…他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呢?”说着,她又有些想哭。

      纪敏摸摸她的脑袋,叹息道:“都是上一辈造的孽,马上就会过去了。”

      李棋扑进她怀中,泪眼朦胧仰头看着她,“真的能过去吗?”

      “可以的,乖,回屋去穿好衣服,不想睡就去马厩看看你的马,邹杲带着他那匹马走后,你那匹马躁动得很是厉害,我让人硬给它灌了些迷药,估摸也快醒来了。”

      李棋带着哭腔应好,被纪敏牵着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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